“知道……额……不知道……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每晚都这般么?”
陆菲嫣惶恐不安,心中悚惧已极。
“四月之前第一回这样,刚开始还不是,后来,后来就觉得滋味儿挺喜欢的,每晚都要摸一摸。这个地方还总是变得湿湿的,闻着味道又不像是尿,好奇怪。
人家不想它变湿,可是没办法控制……”
陆菲嫣犹如五雷轰顶剧烈地喘息着,脑中一片混沌。
顾盼比吴征小了五岁半今年也才十三,不想便已有了情欲弥漫。
她一直梗在心里不敢去想的事情终于压制不住,犹如一颗种子在春雷的呼唤中顶开层层坚实的冻土,终于露出地面。
这一副敏感到了极点,情欲难以克制的身体终于传给了宝贝女儿么?
她今后也要走上与自己相同的一条路,悲情一生么?
“娘有事要出去一会儿,盼儿,你一定要听娘的,今后万万不可再如此,否则武功将无寸进!切记,切记!”陆菲嫣强忍泪水说完了话,跌跌撞撞地离屋疾驰而去。
一路奔行到后山荒地终于止不住泪水跪地嚎哭,泣不成声……
良久之后哭声渐歇,一个人影悄然落在她身边蹲下柔声道:“跟我回京城吧,我想办法治好师姑。”
“你……你怎么出来了?”陆菲嫣赶忙抹干脸上的泪水整理仪容。
“刚才我去找盼儿,听见你们说的话了。”吴征索性挑明道,这一次不但陆菲嫣已到了崩溃的边缘,他也觉得绝不可再等,否则陆菲嫣很可能扛不住如山的压力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直至此时此刻,顾盼还是她唯一的希望与牵绊,若是这希望破灭,她会如何?
吴征不敢去想。
“收拾好之后,即刻和我回京。我在扑天双雕那儿等你。”吴征急着回京不仅因为陆菲嫣,也因刚从那封信里得知圣上赐下了一栋府邸以作嘉奖,圣旨三日后便下实在等不得了。
历练一年有余,此时以下令的口吻说话也自有一股不容驳斥的威严。
陆菲嫣浑浑噩噩地返回小院,顾盼对她的失常甚为担心正在院门口探头探脑地等待,见她双目红肿不安道:“娘,是不是盼儿哪里做错惹你生气了?”
“没有,盼儿好乖哪里惹娘生气了。娘只是……没赔上盼儿几天又要走了,心里难过。”陆菲嫣眼神游移极不适应对女儿说谎。
顾盼扁了扁小嘴,眼角处啜满了泪水。
她自小亲近的师长同门一个接一个地离开昆仑,这一年过得甚为孤苦。
好不容易才与母亲相聚不过五日又要分离颇为恋恋不舍。
陆菲嫣虽疼爱女儿家教一贯未曾落下,顾盼心中虽不快也知不可误事,可忍不住眼泪满溢,垂垂滴落。
陆菲嫣鼻头泛酸也是止不住泪水,一时不知如何表达歉意,只能如幼时一般将顾盼横抱放于膝上,轻抚后背柔声安慰。
母女俩说了会子贴心话才停下抽泣。
顾盼已有多年未被陆菲嫣搂在怀里,这一刻温馨甜蜜甚是受用。
可将脸儿靠在母亲肩头,两人的胸乳贴在一块又觉怪异的麻痒直往心里钻,正与每晚睡前让她欲罢不能的感觉相似。
顾盼微觉有异,念及母亲曾告诫需得压抑这感觉,否则功力难有寸进。
这可是大件事轻慢不得,功力不能进步怎生下山去找大师兄?
与之相比那怪异羞人的事情可一点也不重要。
她离开母亲怀抱,知晓发热的脸蛋定是布上了异样的红潮,讷讷地不敢与陆菲嫣对视。
眼角的余光中,只见陆菲嫣双颊酡红一片如饮烈酒,那急促的呼吸与迷离的眼神,隔着胸腔能听见的砰砰心跳声,与自己何其相似。
顾盼娇羞中担心道:“娘,你……是不是病了?”
陆菲嫣勉强一笑:“没有,娘舍不得盼儿……呵呵,盼儿长大啦,今后娘可不能像小时候一般抱着你啦。”
“不嘛!”顾盼娇嗔着不依:“娘抱着舒服。”
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滴溜溜直转,终是按捺不住双掌在胸前虚握成个球状道:
“娘这里好大好软,比人家大这么多。以后人家也想长那么大,大师兄一定喜欢这副模样儿。”
陆菲嫣心中大窘,哭笑不得骂道:“小丫头脑子里想的什么?再乱说话娘要罚你了。”
母女俩嬉闹了一阵,不知不觉时间流逝,陆菲嫣看看天色起身道:“盼儿,娘的嘱咐都是为你好。你近来身体的变化是一种……嗯,对了,是修行中都会产生的心魔。每人的心魔都有不同,心魔没有好东西,每一样都会引诱人误入歧途!
修为要精进必须战而胜之!盼儿,你切切牢记娘的话保持心神宁定,勿要一被心魔引诱便生了绮念,更不可被牵着误入歧途,否则万劫不复!”
陆菲嫣殷殷嘱咐,她也知顾盼正懵懂不明所以一时会被唬住,但久而久之这些漏洞百出的托词终要被揭穿。
她心中悲苦难忍,一遍又一遍地下定决心为自己打气:盼儿,娘一定要救你,舍了命也要救你。
可一想到从何救起却茫然失措,便是真要豁出命去,又要从哪里去使力?
吴征至傍晚等来陆菲嫣,两人跃上扑天双雕日夜兼程赶回成都,入了城后直奔胡府。
林瑞晨正等得心焦,见了两人长舒一口气道:“就怕你们赶不及,回来了就好。”入府时顺道又将京城里的局势大略说了一遍,圣上给吴征赐了座宅子,又给韩归雁赏了许多金珠美玉算是对功臣的慰劳。
至于其后京里的官职演变则还未发生,成都城此刻尚算平静,只待预计的半月后俞人则返回成都,一场争权夺利的斗争便将拉开帷幕。
御赐的宅子在锦绣大街上,原本是右散骑常侍朱宏才的产业。
自朱巧青之始朱家落难,这套宅子也空了出来,朱家毕竟从前是望族,宅子虽略有些老旧但建造时用料便极为考究,如今看来依然显得贵气。
吴征在宅子前接了旨意正式挂上庞颂德大笔手书的“吴府”牌匾,算是第一回有了自己的房产。
——中书侍郎大人自主持青城昆仑门派大比盛会上便对吴征观感极佳,共同出使燕国又更加认可,以他当世大文豪的身份赠了一幅亲笔题字的牌匾自是大增光彩。
宅子里的打扫早在昨日林瑞晨便遣人打点完成,接了旨意吴征便迁入了新家。
胡浩虽是亲近总不是自家人,哪有住在自己家里舒坦?
陆菲嫣也一同迁入吴府,昆仑的同门,自然住在昆仑弟子的家里。
府上的仆人尚未来得及安排,显得有些人丁稀少。
吴征颁下早准备好的规矩条陈,比之其余的豪门大户要宽松上许多,仆人们心中暗喜跟了个好主人,倒是运气极佳。
打点好了一切已是入夜,吴征转身便去了后宅陆菲嫣的小院处。
叩响院门时传来的声音道:“门没闩上,你进来吧。”倒如在长安城驿馆里一般。
吴征深吸了口气推开院门,这一刻他等待已久,只不知会换来怎样的结局。
陆菲嫣性格刚烈固执,又自小被豪门灌输了礼仪深深影响着她。
想要一切顺利其中的艰难不想可知——现今已不是单纯想要获取一名美人的芳心,让她心甘情愿地陪伴自己,而是关乎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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