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柔掌门太高看了自己,也太高看了祝雅瞳。”栾采晴一指反复敲击着桌面瞪视了一会恍然大悟道:“哦~~懂了,柔掌门一贯奉旨办事,怕本公主没那个身份地位,办事不牢靠,贸然动手事情要糟对吧?”
“公主误会了。贫尼只知奉旨办事,其余只知修行,不知其他。”
栾采晴从怀中取出一面黄帛一只金色小剑放在桌上道:“不要以为祝雅瞳会顾忌天阴门而放过你。或许见过吴征之前她还多少有些理智,见过之后么,呵呵!
我告诉你,她已不是她,是它!它现下就是一条发疯的母狗见人就咬!为了吴征它什么都做得出来,圣上拿住了这一点才暂时不动吴征。你可知那些数不清的军资是哪里来的?祝家摊上这么个败家娘们儿迟早要玩儿完。这么好的机会,柔掌门,你真的不想一举解决这个后患么?”
见柔惜雪沉默不语,栾采晴又道:“当年这条母狗怀了孩子,她瞒得可深一直在悄悄安排后续之事,知晓的可只有你们天阴门的师姐妹们。偏偏不知被谁泄露了出去,从此以后你柔惜雪可就再也参与不了此事啦。这些事情柔掌门心知肚明,非要本公主说出来才满意了?”
“公主错怪贫尼了。自遁入空门之后贫尼已斩断俗缘,往事也已随风而去。
贫尼所挂念者不过门中后继有人,将佛法普度众生而已。天阴门虽远离俗世,仍在红尘中难以免俗,贫尼除了陛下的旨意,旁的不愿理。”柔惜雪双手合十,一张低垂的美艳面容恬淡安详,莹白的肌肤好似蒙上一层圣洁的光辉。
“别絮叨啦,柔掌门还真是辛苦,咯咯!”栾采晴满意道:“现下也没什么事儿要办,只是既要合作,咱们两下里不妨多通通气儿,省的到时自家人打了起来便宜了外人。圣上给你的第一道旨意便是:祝雅瞳与吴征母子俩的事情皆由本宫一手操办,柔掌门若有什么动作莫要忘了请示本公主一声,否则坏了大事……”
“公主说的贫尼也不懂,贫尼只知见旨意行事。”
“好!”栾采晴拍了拍手掌道:“本公主事先告诉你!祝雅瞳见过了吴征定然越发舍不得离开这只可怜又可爱的小狗儿。本公主没事便往驿馆里逛逛,便是要他们多多相处。待吴征回了秦国,祝雅瞳食髓知味,定然千方百计要安排好祝家的事情赶赴秦国。柔掌门,看你的样子是不是有些心动?莫急,莫急,想要玩大的,玩到惊天动地让她身败名裂永世翻不了身,咱们可得忍着。”
“公主玩得开心便好,贫尼自愿见世间多些喜乐。”
“你的那位女弟子冷月玦与祝雅瞳关系甚佳,柔掌门要做的便是让她一道儿去。祝雅瞳如今看她就像看当年的自己,只要她开口,祝雅瞳必定带上她。冷仙子已被我那位太子侄儿扰得烦不甚烦,要怎么让她开口不需本公主来教吧?”
“贫尼的徒儿生性单纯一向醉心武学,莫要坏了公主的大事才好。”
“不会不会,醉心武学的最好。本公主只要她做一件事情,便是常与吴征切磋武艺,一月一信将吴征的武功变化报知本公主。尤其是内力!吴征内功奇特一试便知,柔掌门,这些也不需人来教的吧?”
“公主天资聪颖贫尼不明就里,不过既是圣旨,贫尼尽力去办就是。”
“好!若是一切顺利,收网之时本公主自会带上柔掌门一起,一同见一见这场古今难见的奇观,咯咯咯咯。有柔掌门亲眼见证,也是祝雅瞳的荣幸!之后她再想抵赖也不成啦!”
“令使,尊主的旨意……谕令来了么?”
戴宗昌心中叹息:蠢货越来越多,难怪尊主要清洗一番了。
脸上却冷冷道:“自己扇十个耳光,十棍子暂且给你寄下,有功充抵,有过并罚!”
噼里啪啦一顿耳光声过去,先前发话之人已是脸颊高高肿起嘴角破裂出血,那人却不顾脸上伤痛道:“令使,属下给您求个请。若有功能否不充抵?属下愿领十棍,只盼将功劳全数算上,不,能多插陆菲嫣与林锦儿几回,便是事后挨上二十辊,三十棍属下也愿意。”
戴宗昌阴阴笑道:“好啊!不过你得先有功,还得活着回来才成!”他目光一转凛然道:“这一回非同小可,秦国使节团可有两千军护卫,领兵的韩铁雁可称当世名将。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依令行事,若是谁不尊号令,趁早自己抹了脖子!”
英俊而面色苍白的公子哥儿浮流云夸张地奸笑道:“两千个蠢军士算得什么?
咱们千余弟兄哪个不是身怀绝技?令使放心!属下只想问令使一句,韩铁雁抓得还是抓不得?”
“尊主谕令,官可杀不可抓,要抓只抓民。你若是不愿意听,本使没意见。”
“岂敢岂敢。”浮流云赔笑道:“唉,好可惜!”
戴宗昌怒瞪一眼不再理他,向一众人道:“集结之地你们都清楚,依例化整为零再结伴前往,一队不可超过三人,路上都收敛着,谁敢沾花惹草地折腾事情,大刑伺候,不阻止或是知情不报与犯者同罪!本使在左岭山青松峰等候!”
这伙人大都是满手血腥生啖人肉的恶徒,然而听见大刑伺候四字时也不由面色发白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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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皇旨意一下,秦国使节团归乡也就提上了议事日程。
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离开,整日里提心吊胆生怕出现什么变故,那滋味实在不好受。
幸好担忧并未成为现实!
六月下,两国的协议经过信使八百里加急一路飞驰终于签订,双方使臣们也各自启程归国。
六月廿二日,大吉,宜远行,归乡。
不过天气并不好,自清晨起便黑云压城仿佛随时会落下惊雷引发一场铺天盖地的豪雨。
定下的归期却是不能变的,这是旨意,前头便是刀山油锅也只得踩进去。
“霍兄,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方能重逢,还请满饮此杯。”大燕侍中鲁仲文在城外十里长亭摆下酒宴送行。
“好酒!”霍永宁一口饮干伸衣袖在嘴边一抹,少见地豪迈,与鲁仲文之间倒有惺惺相惜之感。
“路上到了驿站记得来封信报平安,回了成都也要牢记对你说过的话,一应装饰的东西无须奢华,但吃的用的必须是最好的!银钱若是不足拿我的印信到八达钱庄自去取用便可……”祝雅瞳殷殷嘱咐,颇有絮絮叨叨之感。
吴征倒不嫌她烦人,像个晚辈般挠着头一一应承。
祝雅瞳虽仍戴着黄金面具,在他眼里就如在幽宅中素面朝天一般,和蔼可亲,优雅动人。
只是奇怪当日离开昆仑时一向待自己如亲生孩子的林锦儿也未曾这般絮叨,这一份难言的眷恋不舍之意又从何而来?
至于那六辆马车一列的路上用度之物更是种类繁多价值不菲,简直把他出恭之事都给考虑周全了,其中情谊之深难以言述。
时辰已至,一行人挥手告别,祝雅瞳望着吴征翻身上马后一路前行的身影,面具之下双唇紧抿,交拢的大袖之内双掌紧握。
若不是她修炼离幻魔瞳多年,此刻必然已落下泪花无数。
恍恍惚惚中,满脑子都是吴征的音容笑貌,又一团乱麻地觉着是不是少备了这样那样东西,也不知路上他够不够用。
只可惜她必须在长安城里坐镇以防燕皇忽然变卦,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比起来时,回程的速度要快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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