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帝都后，李国栋感觉就像一个陀螺，被各种事推着走。
从早到晚没个闲的时候，然而他同时又感觉时间过得飞快，他好像没做成任何事情。
到了夜晚，华灯初上，灯下的车和人都蒙上了黄光，这光芒让奔波的城市的人觉得温馨。
不过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在街道的角落，更远的地方，一切却还是晦暗不清的。
李国栋看着模糊，阴暗的城市，心里充满着茫然和忧伤。
“我在做什么呢？”
他放慢脚步，感受吹在自己脸上的晚风，他想变得更加清醒，但冷风对脸的刺激让他浑身难受起来，结果只让他的心更增怅惘。
每次他回出租屋他总要路过一座桥。
平时他总是匆匆路过，今天过桥时他停下来，伫立在栏杆旁，注视着下面幽暗的河面。
他想，“那里有什么呢？”
如果在白天，阳光的照射下，他很快便能看清河面上什么也没有。
河里也只有清澈的河水，一直往前流……现在，在黑夜的笼罩下，河里却好像蕴藏着什么秘密似的。
那幽暗的深处，似乎藏着他渴望的一切，也藏着他害怕的一切……
晚上睡觉时李国栋也辗转反侧，思绪如麻，他想起自己学生时代暗恋的班花，想起父亲的离世，想起母亲走出客厅的景象……他整晚做梦，半睡半醒，他梦见一群人围着篝火唱歌，班花把头靠在自己肩上，梦见母亲在客厅吻了自己，这些都让他身体荡漾着幸福的感觉……
第二天早上美妙的感觉还充盈着他的身体，虽然他想起自己梦中的母亲，觉得羞耻，不过他努力抓住这感觉。
一整天，他都时不时回想昨天的梦，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重新获得那种幸福。
晚上回出租屋的路上，他突然意识到，仅仅一天，那种感觉已经消失了，现在充斥他内心的，只有一种无明的烦躁和空虚，他想起昨天此刻他的心情也是一样地烦闷，还有前天，大前天。
每一天，他的心情和处境都没有变化。
昨天晚上他做了很多幸福的梦，不过那些仅仅是梦，梦之外，枯燥的生活周而复始，看不到尽头……
他忽然想起了心海论坛，刚到帝都，去往宾馆的路上，他碰见一位大叔，他好像在推销什么，路过的行人看到他凑上前，就不耐烦地挥手。
他也就讪讪地退开，到了下一位，他再走上前去。
李国栋觉得大叔有点可怜，就没有赶开大叔。
大叔推销的是一种能够洗去一切污渍的清洁剂，李国栋心软，买了两大瓶。
大叔像是有点感激“小友，你与我有缘，我推荐你进你一个论坛，你扫一下这个二维码”
李国栋想着东西都买了，就拿出手机，照着大叔说的操作。
大叔又在他的手机上弄了一会。
李国栋进了论坛，成了论坛的会员，大叔还给他充了两千会员币。
“小友，这会员币可是很珍贵的，你要好好利用“大叔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
“嗯嗯“李国栋想着会员币也许可以用来兑换优惠券什么的吧。不过这也得看东西的效果。
“大叔，你的会员昵称是什么啊？“李国栋抬起头问大叔，却发现大叔已经不见了。
“不会是骗子吧“李国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骗了。
李国栋到了宾馆，尝试打开那两瓶清洁剂，却发现自己打不开。
他这才注意到清洁剂的瓶身并不是塑料制品，而是一种特殊的物质。
他打开心海论坛，尝试寻找解决方案。
“耗时三月，我将女友催眠成母狗，什么鬼？需要0。01论坛币解锁”
底下的评论纷纷是“楼主厉害，想看后续”
这心海论坛竟不是购物者论坛，而是交流催眠色情的。
“哎，亏大了，原来不仅是一个骗子，还是一个好色的骗子。”
这几个月，李国栋的内心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次他又打开了论坛，这次他注意到之前没发现的东西，“PK999-彻底洗去灵魂的药，MUI234-暗示效果增加二十倍，催眠影像—样例与制作，嗯，有点意思”
李国栋不住翻看论坛的帖子，也许大叔并没有骗自己……
儿子上班后，郑亦娴的生活陡然变空了。
无论是丈夫，还是儿子，他们都不在自己的身边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她经常注意到紧跟着她的月亮。
学校里教导主任总有意无意向她示好，他的妻子也在前几年走了。
他想着两人结个伴，做个半路夫妻。
儿子还在家时候，母亲的心里总是忽略这些。
儿子走后，之前埋下的思绪浮了上来。
教导主任是个负责任的男人，虽然他个头不高，也不算帅气，不过给人儒雅君子的印象。
“答应他吃个饭也没什么，他财产不少，没有儿女，儿子估计也会接受的“郑亦娴想着。往脸上涂上乳霜。
这乳霜是儿子寄给她的，之前他寄给她的一些衣服，有些她都不好意思穿，之后儿子就开始寄给自己一些化妆品，保健品。
这几周他还寄给自己几张光盘，里面是时新的电影。
电影很沉闷，一些时髦的男男女女走来走去，说着意义不明的对白。
她看那些电影总是到一半就睡着了，不过她想尽量跟上年轻人的脚步，和儿子更有共同话题，所以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儿子寄来的电影看完。
她把光盘塞进光驱，画面开始了，又是一些无意义的闪光，郑亦娴感到烦躁不安，不过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她继续看下去……
试用期后李国栋的工作态度敷衍了很多，他总是第一个早早下班，虽然他比之前开朗了许多，这是很大的进步，不过工作时间还是要保证的。
想着这些，主管把李国栋请进了办公室。
他预备给这位年轻人一些提示，不过教育这位优秀的员工总让他内心不安，暗暗觉得羞愧。
李国栋一进门，主管就闻到他身上沁人心脾的香水味。他表情沉稳，给人可靠的感觉。
“这个年轻人其实是不错的嘛”主管想到，“试用期后他工作有些懈怠是正常的”想到这他的不安更严重了，他觉得说不出口批评李国栋的话。
“不行，”主管强压住内心深处涌来的羞愧感，“该肯定的肯定，该批评的批评”
“小李啊，你是我很欣赏的员工，但是最近你工作还不是尽善尽美啊”主管终于鼓起勇气，然而这句话还是显得底气不足。
李国栋直直地盯着主管的眼睛，主管有点想移开视线，又发现自己视线移不开。
“主管，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工作已经接近完美了”
“嗯，是的”主管硬着头皮说道“不过你工作时间太短了，你总是第一个下班的，这是缺点”
“主管，我不认为这是缺点，我下班早是因为我工作效率高，早早完成你布置的任务”李国栋凑到主管前面。
主管哑口无言，他觉得有些窘迫，自己好像错怪了一位极为优秀的员工。一时间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看着主管脸上不安的表情，李国栋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给主管服下。
“李国栋，你给我吃什么？嗯———“主管从恍惚的状态醒来，猝不及防。吞下了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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