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龙抱起她,走进旁边的包间里。
血主看着这一切,有点沮丧。
如此香艳又淫乱的画面展现在他眼前,他的肉棒却没有半点反应,它仍然无力而干瘪,缩成小小一个,躲在胯裆里。
等大厅里的男女们高潮了一两轮,淫乱的味道已飘得到处都是,血主控制着轮椅自动向程子晴所在的鸟笼开去。
程子晴坐在鸟笼内的躺椅上,极力抵挡着周围的诱惑,但性对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有着巨大吸引力,她忍不住去看,忍不住去听,下体酸胀,阴道里早就湿透了。
血主的一举一动都被众血族密切关注,看到他动了,众多实权人物停下了淫乱,暗中观察着,看他想干什么。
血主说:“抱歉,我的小鸟,如果我现在放你出来,有些小孩儿会忍不住咬你。”
“我不想出来。”
“何必对自己撒谎?”
“我没有撒谎。”
“是吗?可是我能闻到你下面的味道,还有你心里的味道。”
“那只是身体的反应。”程子晴说:“但我是人,我不止有身体,我还有灵魂。”
血主冷笑起来:“真可怕,乌鸦那些人都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变得这么别扭。你曾经可不是这样的,你当时那么的直爽可爱,会为了钱和美国国籍而卖处,很好,敢作敢为,懂得取舍,也能坦诚直面内心。你的灵魂曾经和陆未曦一样清白,可看看现在,他们把你变成了什么?”
程子晴转过头去,不回应他。
血主又说:“让我猜猜,他们给你洗脑了,我可怜的小鸟儿,他们给你灌输了那些虚无的理想,那些他们臆想出来的假道理。哎!……我的鸟儿,我准许你加入我们,允许你和我的孩子们玩乐,让你像他们一样快乐。鸟儿,领受你的赏赐吧。”
程子晴摇摇头,看着他说:“我听说你发明了资本主义,你认为你今天拥有的这一切能够长久吗?”
血主大笑起来:“主义?!鸟儿啊,只有凡人才会在乎那种东西。我是永恒时间之主,你们口中的主义对我来说不过就是虚妄。哦,是的,有人给你灌输了那些玩意儿,就是那些思想扭曲了你的心智,让你变得满口主义,却对永恒的赏赐视而不见。”
“你是什么意思?”
“你学到的那些歪理,我通通都知道。他们是不是告诉你,资产阶级首先生产的是它自身的掘墓人?”血主摇摇头:“真是愚蠢,连你们自己的理论,都无法支撑你们给出的结果。”
“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是奴隶推翻了奴隶社会?是农民推翻了封建社会?”
“你什么意思?”
“让我来告诉你吧,在几千年前,我们的确创造了奴隶制度。因为那时候人口稀少,土地众多,在那样的时代,最重要的生产资料是人的体力而不是其他,因此占有奴隶的多少,决定了占有生产力的多少。”
“在我的牧养之下,血畜生养众多,很快人口不再稀缺,而可耕种的土地是固定的。因此扩大生产力的关键,变成了如何在单位土地上耕种出更多作物,所以我们放宽了对奴隶的人身限制,允许他们使用工具,也通过允许他们拥有私产来激发他们的主观能动性。于是地主阶级诞生了,同时诞生了他们的附属阶层也就是农民。”
“土地成了最重要的生产资料,这时候占有土地比占有人更加重要。封建领主带着农民组成的军队,打败了奴隶主和他们的奴隶军队,这个此消彼长的过程持续千年。看看,你看到什么规律了吗?”
程子晴浑身发冷,但并没有回答他。
血主继续说:“接下来,土地已经被压榨到了极限,在旧生产方式下,财富已经不可能再增长了。于是有人创造了工业生产方式,那个此消彼长的过程又开始了。你们口中的资本家诞生,同时诞生的是他们的附庸阶级也就是工人。然后发生了什么?资本家带着工人组成的军队,打败了封建主和他们的农民军队,没错,这才是真正的过程。你看到什么了吗?我的小鸟。”程子晴没有说话,但身体已微微颤抖。
血主问:“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不,一定是哪里出错了。”程子晴摇头。
血主命令:“回答我!”
程子晴不可自控地说:“推动社会制度转变的,是生产方式的转变而不是人的反抗。每一次转变,就会诞生一个新的剥削阶级和它的被剥削阶级,他们消灭旧的阶级,却不会消灭剥削本身。”
“聪明!如果人类社会真的有一般性规律,那就是这个。”血主开心地笑起来,向女孩问:“你们口中的无产阶级,到底有什么不同?”
“我不知道。”
“你们口中的工人,和农民、奴隶有什么不同?”
“我不知道!”程子晴尖叫起来。
“我实在告诉你,资本主义灭不灭亡我根本不在乎,但无论取代它的下一个社会模式是什么,它一定!是个等级社会!是个剥削社会!而我!!!”血主看着程子晴:“仍然是那个剥削者。”
眼泪在程子晴眼眶里打转,她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哭泣,是为了乌鸦吗?
还是为了人性的无能为力?
这时有人忽然叫喊起来:“剥削者万岁!”
接着大厅里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剥削者万岁!”
“剥削者万岁!”
“剥削者万岁!!!”
程子晴无力反驳,她突然意识到,此刻便是她一生的写照,至始至终笼罩于她人生之上的,是无知,和它所带来的无力。
“你只是在利用我的无知。”她轻声说。
血主举起手指,示意所有人停下呼喊,他向程子晴问:“我的鸟儿,你说了什么?”
“你利用我的无知来支配我,你知道以我的见识无法反驳你,但也仅此而已。我为我自己而羞耻。”
“真可悲。”血主叹了口气:“就像亚当因赤裸而羞耻,你为无知而羞耻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再纯洁了。小鸟和蝴蝶不会在意自己的无知,所以它们才能唱出最好的歌,跳出最美的舞。你们中国人有一句话说得好,女子无才便是德。你本来可以活得无比快乐,现在却自寻烦恼。”
血主离开鸟笼,轮椅向远处驶去,他又似乎想起什么,让轮椅转了半个圈,向程子晴说:“鸟儿,等我杀了楚曦和胡小飞,你会成为我的女儿。别忙着拒绝,支配者之所以是支配者,因为我们懂得顺势而为,你有时间慢慢体会。”……
楚曦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三人打了半个小时,他们约定,如果楚曦在二十分钟内打败他们,他们就任凭楚曦支配,但如果打不过,每十分钟就输给他们一箱鲜血。
楚曦势在必得,他变了身和三人对打,可不但打不过,甚至也脱不了身。“三箱了。”伊芙琳轻松地看了看表,坐到一副石棺上。
胡小飞心想如果要在森林里过夜的话,那最好去捡些柴火,他给伊芙琳说了,走出墓穴,进入到大森林里。
在这里待得越久他就越喜欢这里,如果没有那些责任,他愿意一辈子住在这片森林里。
如果不吸血的话,他也会像乌鸦那样慢慢变老吗?那人生的每一天就变得有了特别的意义。
他在布满针叶的土地上跑,踩着干燥的岩石跃过溪流,然后望向远处尖锐的山峰。
空气里全是树木发出的香味,他想把这里介绍给程子晴,还有古丽,如果她们在身边就好了。
可是她们现在在哪里呢?他在林地里捡拾地上的枯枝,不一会儿就捡起一大捆,用双手才能抱住。
继续往远处走,直到遇到一片沼泽才停下返回。
他方向感绝佳,就像脑袋里装着指南针一样,让他准确地走在来时的路线上。
他计算着自己出来多久了,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所以楚曦打赢了吗?赢不赢都无所谓了吧,反正约定的二十分钟时间已经到了。
这么想他也就不急了,直到那种特异的感觉山风般呼啸而来,他心想这又是怎么了,赶紧放下柴火,向上一跃而起,变成一只巨大黑鸟,向前方高速飞去。
他贴着树梢飞,飞了两分多钟,为了防止被人看到进而被推测出墓穴入口,他故意飞过头,然后隐入林中,又往反方向跑。
那种特异感越发强烈,让他想起了和血主交手那晚。
那看不见的力量果然是从墓穴里散发出来的,他跑进溶洞,进入墓穴,看到楚曦躺在地上大口喘气,陀思妥耶夫斯基三人也瘫倒在地上,看起来累得筋疲力尽。
楚曦坐起来,用手肘撑着身体,大声说:“是我!……赢了!”考茨基道:“时间……时间……?”
王宣宁看了看用来计时的沙漏说:“一个半小时……九……九箱!”陀思妥耶夫斯基道:“男孩,你们输了九箱血……你最后还剩一箱,你还赌吗?”
“啊!!!”楚曦惨叫一声,又倒回地上。
原来打了一个半小时才分出胜负啊,楚曦赢了吗?胡小飞有些好奇,他怎么赢的?刚才他看起来还落于下风呢。
十多个血族去拿装血的箱子,看到胡小飞来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向他问:“男孩,你赌吗?……你的羊,赌吗?”
“羊不赌!”胡小飞道:“羊是我们的。”
他向四周看看,伊芙琳不知去了哪里,他跑到巨坑旁边,向下看到伊芙琳正在众多石棺中晃悠。
她看到胡小飞来了,向他问道:“胡小飞,你是中国人,你懂风水吗?”
“什么?你要搞什么?”
“我打算给自己选个坟。”
身后喧闹起来,胡小飞回头去看,看到楚曦开始舌战群儒,但他实在缺少技巧,所以基本上就是一场对骂。
胡小飞跳下深坑,跑到伊芙琳身边,说:“伊芙琳,我刚才考虑了一下,我还是准备回去,回中国。”
“你想让我们跟你一起去?”
“不,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你什么时候走?”
“我打算马上就走。”
“没有我帮助你怎么回得去?”
“我会想办法的,我会飞呢。”
“嘿,听着,你回去就会死,别以为你觉醒了就无敌了,我也觉醒了,你还不一定能打赢我呢。所以你明白吗?会死。”
“我知道。但人躲不过自己的命。”
“呵,你怎么也开始说这种话了?”
“谢谢你了。请你给楚曦说一声。”
伊芙琳摇摇头:“你自己给他说吧。”
“麻烦你了。”胡小飞转身跑开,他的双臂变成翅膀,两个起跃就跳出深坑。
楚曦和躺平者们正对骂得不亦乐乎,王宣宁一边骂楚曦蠢,一边吸还未完全解冻的袋装鲜血。
他问:“这些血是哪里来的?”
楚曦说:“我们偷了一个制药公司。”
“啊?罪过啊!罪过!这些血本来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啊,你怎么可以把这样的血给我喝呢?!”
“那这样,你别喝了。”楚曦伸手就要抢他手上的血袋:“你别喝了你让给别人。”
“不不不!”王宣宁转身用身体护住血袋:“你走开!你走开!”胡小飞带上一些必要的物资,离开了墓穴。
他走了二十分钟,在溪流的岩石河滩前减慢了速度。
他忽然听到伊芙琳和楚曦在后面喊他,他们赶着那群羊,手忙脚乱。
“你们怎么跟上来了?”胡小飞问。
然而那两人忙着牧羊,根本没空回答他。他只能又跑回去,用一根枯枝将羊群聚在了一起。
“啊,胡小飞才是你们的牧者。”伊芙琳吐槽道。
“你们跟上来干什么?”
楚曦说:“我跟你回国。”
伊芙琳道:“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发达的机会,我是个机会主义者。”
“很危险的。”
“没事,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出卖你们两个来活命。”
“哈哈哈。好吧。”三人赶着一群羊再次出发了。
物资里少了九箱血,让他们轻快了不少。
又走了半个小时,一片沼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伊芙琳打算靠预知能力在沼泽中寻路,楚曦向后看看,看到陀思妥耶夫斯基三人带着上百名吸血鬼跟了上来。
“搞什么啊?”楚曦向他们喊:“我们不会出卖你们的位置的,你们回去吧!”伊芙琳抱怨道:“你们非得把我们杀了才能安心吗?”陀思妥耶夫斯基道:“我们问你们点事情。”
“啊?”楚曦说:“还有啥好问的啊?”
“告诉我们,后来怎么了?”
“什么后来怎么了?”
“苏联怎么了?中国又怎么了?”
考茨基问:“现在的世界上,还有人用历史唯物主义来看问题吗?”王宣宁问:“已经没人再相信我们相信的东西了,是吗?”他们身后的人群也各自询问起来。
“革命已经失败了,是吗?”
“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经受住考验吗?”
“苏联堕落了,是吧?”
“我们输给人性了吗?”……
楚曦叉着腰,说:“你们问的问题可不简单,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我们还有时间。”陀思妥耶夫斯基说:“你说呢?”他们放羊群在林地里吃草,走到溪流边,坐到那些干燥的岩石上,那一百多人都面对着楚曦三人,楚曦有些为难,看了看伊芙琳和胡小飞,说:“那我们该从哪里说起呢?”
伊芙琳耸了耸肩,胡小飞道:“从一九四五年开始吧。”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说,不断有人走出墓穴来到这里,和他们一起坐到这片河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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