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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时说:“很多人以为自由是一种选择,不,自由是财富、权力和暴力堆叠而成的王冠。”——佚名《另一名血主》

“你还记得那艘高速穿过对马海峡的航母吗?”

“记得。”

“还有那艘监视我们的驱逐舰。”

“它在宫古海峡南面。”

“是的,我们本来以为它是想从东南方向接近台湾岛,其实它们全都是整个阴谋的一部分。”

“我也看明白了。这就像是在海上进行的四渡赤水。”

“那是什么?”

“海军通过一系列复杂调动,引导美日韩三方的兵力去追逐诱饵,最终在第一岛链的包围圈上撕开了一个缺口,一艘驱逐舰从缺口冲出去往南方狂奔,从所有人的雷达和声纳上消失了。没人知道它在哪里,甚至没人知道它的存在。它在过去不到24小时的时间里冲刺了一千四百公里,连卫星都没来得及找到它,它就突然出现在了菲律宾西面。而乌鸦就在它上面!这就是为什么他能从大海里钻出来,发动突然袭击。”

“乌鸦,程子晴,红马甲老李,现在都在上面了,又冲回了九段线以内。”

“乌鸦…………乌鸦…………伊芙琳。”

“怎么?”

“什么是大回归?”

“你在什么地方听到这个词的?”

“你说的,你对乌鸦说,大回归不会实现,共产主义也不会。”

“这样吗?”楚曦点点头:“它是什么?”

“一个骗局。”

“什么内容?”

“呵……很久以前有一种理论,认为共产主义实现的那一刻,就是血族回归人类的时刻。当全人类不分阶级、人种、国别和性别而平等的时候,血族会作为人类社会的普通一员重新融入世界,也就是大回归。”

“听起来不错。”

“是啊,所以它才骗得到人,所以才…………骗得到自己。”从舷窗看出去,下方乌云密布,已看不见月下的大海,护航的战斗机还在一公里外,与他们并排飞行。

空姐送来水果拼盘和香槟,楚曦问:“莫妮卡,你前天被银弹打中了吧,现在还好吗?”

“谢谢主的关心,我已经换过血了。”

“全身的血都要换一遍吗?”

“是的,不然就会死。”

楚曦转头问伊芙琳:“我之前好像被镀银的刀捅过,我需要换血吗?”

“别说你,就是我都不用,你是血主,我是七世纯血,我们抗性高。”

“还好。”

莫妮卡给他们倒上香槟,正要离开,楚曦问她:“莫妮卡,你全名叫什么?”

“回主的话,我的全名是莫妮卡·李·示巴。我是印尼华裔,我的妈妈是意大利人。”楚曦睁大眼睛看了伊芙琳一眼,伊芙琳道:“没事,无法通过血源控制,就像,嗯……你是大部分血族的血源始祖,你能直接精神控制我们吗?不行吧?所以没事。好了,莫妮卡,我们没别的要求了。”

“伊芙琳。”楚曦问:“你的全名是什么?”

“我干嘛要告诉你?很长的,告诉你你也记不住,你也不会真的那样叫我。”

“我总不能连你全名叫什么都不知道吧?这也太扯了。”伊芙琳捻起一块猕猴桃塞进嘴里,模糊不清地说:“伊芙琳·珀耳塞福涅·伊万诺娃·耶洗别。”

“我记住了。”他端起香槟,又看向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在屏幕中的地图上,台风正穿过台湾岛向福建进发。

莫妮卡走过来,埋首在伊芙琳耳边想说什么,伊芙琳摇头道:“不,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向血主隐瞒,大声说吧。”

“是。我们要进入中国领空了,护航战机现在就要撤离了。”楚曦点点头,看到窗外的战斗机消失在夜空中,伊芙琳道:“没关系,我们的预警机还监视着,直到我们飞进广东。”

“我们进了中国之后躲到哪里去?”

“西安、太原、重庆、长沙,你可以选一个内陆城市。”

“可不可以就选武汉?”

“难道你还想回去上学吗?”

“我希望可以。”

“等所有麻烦结束了,我会帮你申请斯坦福大学。”

“呵呵……”楚曦摇摇头:“我只要在中国境内就是安全的,你和我一样清楚,我们就去武汉。”等伊芙琳向飞行员确认完目的地,楚曦又说:“今天凡如给我说,他希望我授权他对示巴大君发动血猎。”

“你怎么说?”

“我按照你的建议,不置可否,我说我在考虑。”

“很好。你要提高自己的生存概率就需要平衡,让凡如和示巴互相制约,你才最可能活下去。”

“我果然已经是汉献帝了。”

“现阶段是,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保命。”

“凡如说袭击我的战斗机是示巴派来的。他还说如果要彻底解决对我的威胁,就要铲除示巴和她的走狗。”

“那会引发战争。”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他说,『战争已经开始了』,他的原话大概是『我们已经促成在乌克兰的战争,炸掉了北溪天然气管道,并且即将通过科索沃危机在巴尔干半岛开辟第二战场。这一切都是为了将能源紧缺、高通胀、社会动荡带给欧盟,这样才能削弱示巴的经济基础。』”

“他有没有告诉你苏联垮掉的时候,示巴和她的眷族冲进前苏联国家,低价收购了本该属于他凡如的前苏联国有资产?凡如一直自喻为苏联的掘墓人,在他看来,是示巴抢了他的战利品。”

“这么多年了,他还一直耿耿于怀?”

伊芙琳点点头:“他痛恨欧元。”

“呵呵,”楚曦抱怨道:“我刚才在想,凡如不但想让欧元崩溃,也想逼西欧高端制造业向美国转移,这样美国就能完成再工业化。而示巴一定会将计就计,用乌克兰的战争逼垮俄罗斯,这样她就能故技重施,低价收购乌克兰和俄罗斯的自然资源,巩固欧元。所以不管是凡如还是示巴,都会尽力维持战争的时长和烈度。”楚曦摇摇头:“第一世界和第二世界之间博弈,死的却是边缘国家的人民。”他心想伊芙琳也不会为凡人的死而动容,他接着问:“对了,那个红面人,你当时就猜出他是谁了吧?”

“我大概能……百分之九十五能确定。”

“他是什么人?”

“济慈。”伊芙琳若有所思:“约翰·济慈·示巴。”约翰·济慈从潜艇的鱼雷管里爬出来,此刻他正在海面以下五百米的地方,这里一丝光线也没有,靠着血族的绝强视力,他能隐约看到面前的庞然大物,它排水量接近万吨,孤独地悬浮在深海之中,阴森得能让吸血鬼感到可怕。

他离开潜艇靠着浮力向上飘,巨大的水压包裹着他,潜艇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中,这里既没有光线也没有声音,实际上除了海水和他自己,什么都没有。

海面距离他有一百六十多层楼的高度,睁着眼睛却和闭着没有区别,思绪在他脑海中随机乱跳,很快他就回想起自己25岁时,死去的那一刻。

1821年,罗马的春天也不怎么暖和。那天他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开始祈求上帝,求祂解救自己。

他无法呼吸,不停地咳出血来,他曾看着弟弟被肺结核折磨到死,也知道自己将重现那恐怖的一刻,他害怕了,他早就害怕了,他清楚自己并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但还幻想着能坦然拥抱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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