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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谢老师!”

白栗栗取出手机给文件拍了照,然后和夏茸一起快速浏览文件内容。

“杨思思,出生年月日,家庭住址,联系电话,父亲,杨列富,母亲,无……”

“等一下!”白栗栗浑身一凉,“杨思思的父亲,不就是刚才那个和王健岗说话的男人吗?”

夏茸仔细地确认了那张父亲的照片,点点头。

不安的联想一瞬间把白栗栗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怎么了?”

“不妙……不太妙。”白栗栗握紧拳头。

父亲栏照片上的男人似乎逐渐露出了恶心的猥亵假笑。她小腹的淤伤又开始痛了。

“小心点!”白栗栗趴在窗台上,向外探头,担心地看着夏茸。

夏茸爬出了窗台,正紧紧靠着墙,站在公寓外墙固定的空调外机上,缓缓地向另一边挪动,脚下有六层楼高。

如果孙波知道她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不知还会不会展示杨思思的个人档案。

几小时前,两人打了杨思思家的固定电话,无人接听。

于是,她们决定直接上杨思思家去调查。

路上,白栗栗向夏茸说了自己对杨思思的父亲杨列富的怀疑。

“你去……援交?”夏茸起先是不可思议,然后急忙挥着手,“我不是看不起你,也不是觉得……那个……”

“我明白,有很多事情现在暂时说不清楚,”白栗栗说道,不自觉地咬起了手指,“但重点是,思思的爸爸……是我的一个……『客户』。”然后她把杨思思的父亲在援交过程中暴力的表现告诉了夏茸。

夏茸听完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扣着嘴唇。那一瞬间白栗栗有些后悔告诉她——不该把她扯得更深的。

夏茸一个精准的跳跃,从建筑外墙的空调外机上跃到阳台栏杆上,然后翻进了屋子。

没多久,白栗栗面前的正门便开了。

看着夏茸爬墙翻窗的身手,她不禁怀疑这位学校的运动女王平常在做些什么地下工作。

事实证明翻进杨思思家是个正确的决定。

进门后,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腐坏食品的腥膻。

还有一种白栗栗熟悉的气味:精液发酵后的刺鼻异味。

阳光被百叶窗锁着,地上堆满了黑色的垃圾袋。

不知几天没人收拾了。

白栗栗小心翼翼地在走过吱呀作响的木地板,看着地面,以防踩到湿漉漉的方便面盒。

她看向窄小的客厅里屈指可数的几个家具:饭桌,折迭椅,橱柜。

没有电视机,也没有沙发。

家具虽少,却摆放得仅仅有条,只是那些垃圾袋、食品包装和啤酒瓶破坏了屋子的整洁。

似乎曾有人精心维护屋子的卫生。

白栗栗看着地板,有些地方纤尘不染,有些地方却留着水痕。

大概几天前,维护房间整洁的人突然离开了,所以屋子立刻陷入混乱之中。

白栗栗走向餐桌,上面丢着几张撕下的笔记,字迹潦草难以辨认,但她还是零零碎碎认出几个字:

“赞颂万千夜魔的慈母,伟大性力的分享者,亿万面诸恶的配偶,最高贵的肉畜,最低贱的圣母——喀密菈——愿她的圣婴早日回归到大地上,愿黑暗永恒的新纪元来临。”

喀密菈。

白栗栗扶住桌脚,几乎站不稳。

那些潦草的文字渗透着不可名状的怪异感觉,缓缓地想要把某些东西从意识的沼泽中拖出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看见那东西的全貌,但是那东西正在缓缓上浮。

“栗栗!”夏茸的声音打断了她凌乱的思绪。

她看向夏茸,还有她手里拿着的几张照片。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的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她还是没办法停止颤抖。

好像一直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逐渐被击碎了,而一直生活在其中的日常也逐渐崩毁。

究竟还有多少不为所知的事情隐藏在自己身边?

照片上的是杨思思,她的嘴唇被撑成一个圆形,包裹着一根阳具,眼睛则向上,用那种小动物般的眼神观察着拍照者。

她瘦削的肩膀和刚刚开始发育的身体反射着汗水的光芒。

还有其他照片,也都是杨思思。

被从后面抓住双手、阳具捅入幼嫩的性器;瘦小的身体被两个成年男子压在中间,戴着眼罩,被两根就她的年龄而言过于粗大的巨棒贯穿前后两穴;被人抓着头发露出难看的笑脸,鼻孔和嘴唇旁黏着乳白色的液体;被用一整根手臂插进阴道里,纤细的腹部上挤出怪异的凸起;绑着手臂坐在凌乱的床上,后背站着一整排肉棒高高挺起的男人。

还有更多的照片散落在桌子上,日期有旧有新,能看到的最早的是三年前。

白栗栗把照片倒扣在桌面上,听见夏茸的口中发出沉重的喘气声。她满脸通红,胯部紧紧夹着,双腿发抖。

“夏茸……”

夏茸取出一管娜拉纳给她的药剂,一饮而尽,然后瘫坐在折迭椅上,捂住脸:“唔……为什么……竟然……竟然湿了……”她紧紧捂住自己的下体,好像想以此抵御不受控制的发情。

“我们回去吧——”

“不行。”夏茸的声音混杂着情欲和愤怒,“必须……必须去救思思……必须去救她。”

“可是,我们不知道她在哪……也不——”

“必须去救她!总能找到线索的——不管她爸——那个禽兽到底做了什么,把思思送到哪去了,我们都必须去救她!”夏茸抬起头,她的眼睛布满血丝,溢出的泪水像是炭火的光。

白栗栗扶住她的肩膀:“你听我说,虽然有些东西现在我解释不清楚,但是,再调查下去,对你来说就太危险了……你不知道我们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疯狂。”

“思思是我的朋友……必须……”

“你根本没办法保护你自己!你不能再卷得更深了——”

“我已经被卷进来了!你看见别的人都是怎么待我的吗?”夏茸声音干硬而沙哑,“他们把我当做肮脏的公交车!”

房间里一时间只听得见排气扇的旋转。

“初中的时候,我一直没有朋友。我只是一个劲地训练。”她轻声说,“我很怕自己不能做到最好……就连朋友也想要最好的。思思以为我已经不记得我们见面那一天的事了,其实我都记得。那天我来了姨妈,所以状态很差,只有她跑上来和我说『你真棒』。其他人都只会在你夺冠的时候祝贺你,失败的时候安慰你,但你真正难过的时候,他们根本不关心。”

“栗栗,在我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只有你愿意无条件地相信我,那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但你仍然不计代价地帮助我。换做是你,你会放下朋友不管吗?”

白栗栗无言以对。

“思思有时候会突然很压抑,以前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夏茸看向那些照片,“只是觉得她是个脆弱的孩子……不知道怎么帮她。现在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她知道自己劝不了夏茸,就像周墨绫劝不了自己一样。

“好……好吧。”白栗栗软下心来,“我们最好先回去。去找娜拉纳,问问她有什么主意。”

“要报警吗?”

“大概没什么区别……我大概知道思思被她爸送到哪去了,那些人不是警察对付得了的。”她思考着要向夏茸透露多少关于自己和淫魔的秘密,打开了房门,迈出一步。

一双粗厚的手咔的锁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扯了出去。

“栗栗!”夏茸惊叫道,从怀里掏出瓶防狼喷雾器。

肥壮的男人大吼一声:“不许动!”

一把尖刀悬在白栗栗的脖子旁。

“你是……思思的父亲!”夏茸拿着喷雾器对准劫持者的脸。

杨列富吼道:“你们他妈的是谁?狗逼的怎么进的我的屋?”

“我们是杨思思的同学!你把她怎么了?她现在在哪?”

“把那东西放下!否则我就捅死这妮子!”

白栗栗看着夏茸。血珠从刀刃处滑下。

“快他妈放下!”

夏茸咬着牙把喷雾剂缓缓放到地上,举起手。杨列富蹲下来,捡起瓶子,突然对准夏茸的脸按下了扳机,白色的喷雾冲在她脸上。

她惨叫一声,捂住脸倒在地上,口中剧烈咳嗽,痛苦地扭动着身体。

“夏茸!”白栗栗想要挣脱,但是脖子上的刀按得更紧了。

杨列富随手把喷雾器一扔:“够能耐的,防狼喷雾剂……早就想在这种贱母狗身上试试了。”他一脚踢在痛苦地扭动的夏茸的小腹上。

没过多久,白栗栗和夏茸都被他用绳索五花大绑,黑胶布蒙住口鼻。

夏茸痛苦地扭动着,被口鼻中残余的防狼喷雾刺激得咳嗽不止。

双眼被蒙的白栗栗只感觉被人背着,抛进了气息压抑的封闭空间,然后铁盖合上,彻底的黑暗。

随着引擎嗡嗡作响,被锁在后尾箱的两人被带去了未知的场所。

当她眼前的布被摘下时,白栗栗已经被关在一间狭小的笼子里了。衣服被扒光,手被绑在背后,脚踝箍着铁拷,连起身都有困难。

虽然眼罩已被除下,但在黑暗的囚室中,依然伸手不见五指,陪伴她的只有恐惧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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