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仙和十三扶我在中间坐下,所有人望着我面沉似水,一言不发。
院子里是真真正正的鸦雀无声。
别说鸦雀,苍蝇都吓跑了。
“两位夫人,装置我拿回来了。我们夫妻一场。我做不到把你们亲手送过去解装。但你们所做之事,为夫也没有办法。这是为夫能为你们争取到的最后体面。你们自行处理吧。流程你们比我熟,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夫人们,保重。”
99先走了过来,一边哭,一边一件一件除去了身上的衣物,一丝不挂的站在堂下,摘下眼镜:“夫君…”她唯一一次这么叫我是签婚书的那天晚上,算上这次拢共第二回:“99,呜…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家。归属感对我来说,呜…是很微妙的感觉。我一直过着走到哪算哪的生活,说不上有多怀念故乡。能拿到薪水,吃上饱饭,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但夫君和我结婚后,呜…99很幸福…真的很幸福…我知道这次是99违约在先…99成了那个,违反合同之人…99会自行了断…夫君,就此别过。”小丫头深鞠一躬,冲我笑了一下。
她一向被姐妹们调侃说笑的比哭难看,每次一笑都是一堆人以为她受了委屈上去安慰。
但这次,一笑倾城。
之后她又转向逸仙:“姐姐,那两台机器…99藏于食堂锅炉房,伪装成锅炉。99走后,请把那个取出给姐妹们做些吃食,就当99给大家赔罪了。99无以为报,谢谢姐姐了。”说罢,小丫头又是一躬。
缓缓的走向第一个机器。
机器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小丫头如同投井一般,眼一闭,绝望的跳了下去。
在场一阵惊呼。
但谁都不敢过去。
海圻也走了过来,她衣物不多,解开了发辫。
长发如瀑布一般垂下,也是深行一礼:“飞鸿,你送姐姐的猫。姐姐不能再照料了,交还与你,你好生照看它。”回过身又冲我一点头:“提督,圻儿总说,因循守旧之辈不配存活于世,没什么是不能改变的。但圻儿却成了那个因循守旧,帮亲不帮理的迂腐之人。溺爱为害,当担责。圻儿去了。日记,在圻儿枕下。您要给姐妹们常讲,引以为戒,相公,保重。”说完坚定的走向第二个机器。
毅然决然的往下一跳。
“肇和。”我一开口,小丫头已经哭得走不动道了:“提督…我…哇……肇和不要,肇和再也不顽皮了,再也不…”
“去吧,做你敢做的事。”我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冰冷。
旁边的应瑞过来,默默的帮自己妹妹除去衣物,解开辫子。
自己也把发髻松了,回头和我说:“郎君,舍妹年幼,我送她吧。”
“嗯”,我别过头去。
应瑞道了声谢,转身抱起了自己的妹妹。
我这才注意到,她穿的是自己海天一色那套泳装。
我突然明白过来她想干什么,正欲阻拦。
应瑞抱着肇和冲我一笑:“郎君,我爱你,保重。”抱着肇和跳了下去。
堂内彻底乱套了,所有姐妹们都往前冲,但是无济于事,那个密封锁的结构是跳下去直接封死,夕张拿装甲板做的,炮都轰不开。
只有我这边能用遥控操作。
我还特意当时在里头踹了好几脚确定没问题才用的遥控把我俩吐出去。
夕张为了以防万一还在外仓加了紧急停止按钮,但是只有我知道在哪,有防误触也不怕她们拍。
我就这么默默的看着。
屋里已经炸了庙了,逸仙十三双海知道怎么回事,但这么眼睁睁看着她们还是有点担心,鞍山抄起导弹就冲我过来了,被长春死死按住。
我指了指手腕示意她们几个知情人看终端,她们看了下夕张那边摄像头录的视频才明白咋回事,鞍山气哼哼的坐下也不看我。
其余几个默默的传来一句话:“你够狠。”
她们几个知道咋回事,重庆她们不行。
亲王火儿她们几个小的不敢说话,重庆直接一个箭步过来炮管子快塞我嘴里了:“格老子的你要死啊,你还真下得去手啊。你是不是打算……”逸仙怕她伤着我,赶忙瞪她一个劲的使眼色。
重庆虽然脾气不好但明显看得出哪不对,她总觉得逸仙和十三沉着的过了头。
虽说不明就里,但也就松开了我,默默的找了个地方坐下。
我喝了口十三的茶,缓缓的开口:“巧言。”
巧言过来直接就跪下了,我都愣了下,刚想开口巧心赶紧过来搀她:“妹妹。别…”
我尽量让自己别乐出来,脸上抽动了几下,看着非常狰狞:“你运气好,只剩了这仨,这仨是便携式的。每次充电只能开关一次。”这我真没说谎,这玩意是插电用的,夕张废了老鼻子劲才装了仨电池进去,飞回来的路上坠的我脑袋生疼:“因此肇和今日代了你,你自己有数。你比起肇和惹是生非的能力只多不少!”“老师,是我这个姐姐不对,我没教好她。您…”我手一挥拦住了巧心:“巧言,你总说你姐姐过于完美,你觉得她无聊。说自己享乐主义。不会为以后考虑,过好眼前的每一天。你过好每一天的快乐心情是建立在玩弄调笑他人的痛苦之上么?你有没有考虑过被你玩弄的他人的心情!你说当年在学校。为了护着巧心你要假装玩世不恭。现在呢?难道这满堂姐妹们对你有任何不好么!”短发少女跪在下面痛哭流涕,我实在于心不忍,假意发怒:“巧心,扶你妹妹起来,她跪我干什么,她和99不同,她应该给这满堂姐妹跪下道歉,就因为她给这所有人找了多少麻烦。你最应该跪的是成日为你操心的她们!”我转过身去,不在看她,给十三打个眼色。
十三会意赶紧过去帮着巧心扶起巧言。
少女走到每一个人面前,鞠躬道歉。
最后走到我面前,深鞠一躬,然后回到炕上,拿被子把自己包了起来。
就露出个脑袋。
那个造型我看着非常亲切,仿佛在哪见过。
我撑着扶手活动了几下,看了下时间,应该差不多快没电了。
喊逸仙去拿了四条大毛巾。
又让长春她们去杂物间搬了一大俩小三个折叠床来,铺上褥子。
她们不知道我要干嘛,不明所以的都弄好了。
我指示她们把大的放在肇和应瑞那个仓边,小的摆在海圻和99旁边。
逸仙把毛巾拿来铺好,我操控着轮椅走了过去:“行了,差不多了,准备吧。”
在场的除了看过视频的都蒙了,准备?
准备啥?
正当姑娘们一头雾水的时候。
那“解装机”突然一阵剧烈晃动,接着噗一声吐出一具娇小身躯,浑身粘液,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床上。
紧接着另俩个也一样的动静。
除了第三个是个“双胞胎”。
“愣着干嘛,搭把手,帮她们擦干净。这一身黏答答的。”重庆白了我一眼,她反应再慢也知道我搞什么鬼了。
其他两床也一阵忙手忙脚,把身上粘液擦干,拿褥子裹好。
我操作着轮椅,走到了99身旁。
轻轻的摸着小脑袋,如同早上叫她起床一般平常:“99,99,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
“提…督……?”小姑娘一幅起猛了的样子,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我。“99不是,99不是已经…难道提督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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