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像我现在这种情况,哪里去找这么多钱呢?”
“哈,哈!”我听后不觉大笑。
“『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童』这类用来博得人们同情的伎俩,我听得多了,你这小丫头也来这一套骗人的把戏!”
“真的,我没骗你,大哥,我没说假话。”小玲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忙于辩驳。
“不论真假,也不能去偷呀、抢呀!”我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地说着风凉话。
“可是亲情难却啊!我娘这辈子不易啊,年青守寡,拉扯着我们兄妹长大成人,历尽千辛万苦,我不能见死不救呀!只有豁出去了,我宁愿牺牲自己的清白,也要救治我娘活命。于是和老板签订了一份出场的合同!”
“万恶淫为首,可不能干这种不要脸的丑事啊!”我为她担心起来,急切地告诫于她。
“没有办法呀!我急着用钱,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赚得更多的钱。”吴小玲继续说道。
“前天晚上,老板派我到友谊宾馆去为一位大款服务,到那儿一看,是个肥头大耳、西装笔挺的老头,态度到还和蔼,让我先去浴室洗澡,再在床上躺着等他,然后他才脱了衣服,顺手仍在床边,就进浴室去了。
此时我见一个钱包自他衣袋内滑出,落在地上,我也是好心帮他拣了起来,又好奇地打开看看。
呵!
里面好厚一叠钞票,足有四、五千元之多!
我当时也是财迷心窍,心想:和他睡一夜,顶多给我几百块钱小费,不如拿了这钱逃之夭夭,既不失身又赚了大钱。
于是赶紧起来,穿好衣服,揣了钱包,趁他洗澡之际,偷偷溜出了房门。”
“你真是小傻瓜,跑得了吗?他只要给你们老板打个电话,就可以把你抓回来。”
“还等到那个时候?才一出门,尚未进电梯,就叫两个大男人像捉小鸡一样给逮了回来!原来这位大款在宾馆寻欢作乐,外面还有保镖的替他站岗放哨呢!”
“他是如何处置你的?”这到是一段离奇的故事,我也听得津津有味,急忙追问下文。
“他们揍了我一顿,还好,可能因为我是个女的,他们也不愿意多惹麻烦,打得不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后来就把我送到派出所。”
“这下坏了,卖淫加偷盗,两罪并罚,少说也得拘留你十五天!”
“可能是因为我长得瘦小,民警同志以为我尚未成年呢,只教育了一番,并吓唬我说,下次不可再犯,若是再被逮着,非得枪毙了我不行!就把我给放了。”
“枪毙到不至于,判个三年五载到是可能的。”
“是啊!大哥,你行行好,饶了我,千万别送我上派出所啊?”
“既然害怕,就该痛改前非,怎么今天又偷到我这里来了?真是屡教不改啊!”
“哎呀大哥!你冤枉我了,我来这里真的不是来偷钱的。”我看她又害怕又着急的样子,反增添了几分因作弄了人而产生的快感。
“从派出所出来,回到夜总会,就被老板臭骂了一顿,因我违反了行规,扣发当月工资,并把我撵了出来。
在这个城市里,我是既无亲友又无家可归,身上分文毫无,只能在大街上到处流浪。
昨天夜里,我先睡在公园的长椅上,后来人家清园了,我又到火车站的候车室里待了半宿。
今天晚上,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信步走到了你们院里,我看门外屋檐下有个石台,就想在这里过夜。
不料夜半时分,腹中饥饿,才想起已一天一夜水米未进了,于是起身欲向住家户讨口吃的,可是夜深人静,家家闭户入睡。
忽然发现楼后这间平房,还以为是哪家的厨房呢,里面定有残汤剩饭,于是我把门鼻撬了,进入一看,原来也是一家住户,可惜冰箱里空空如也,抽屉里分文毫无,不禁大失所望,懊丧之极。
心想这家主人深夜未归,想必今晚不会回来了,就在这里休息片刻吧。不知怎么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后来就被你逮着了。”
“哈,哈!拧门撬锁,不叫偷,还叫什么?”到了此时,不论她的言语是真实的还是编造的,都是一个离奇的生动的故事,我对她已是敌意全消,甚至有些怜悯和喜爱了。
于是走过去,把捆绑的绳索解开了,对她说道:“走吧,快走吧!千万别再去当小偷了。”
“大哥,你真的放了我,不送我去派出所了?”见我微笑着点点头,赶紧拾起地上的包裹,说了句。
“大哥,你真是好人,谢谢了!”就向门外走去。
可是刚出门,却又回来了,面露难色地说道:“大哥,你看天这么晚,路这么黑,你叫我到哪里去安身呢?就让我在这里待到天亮再走,好吗?”是啊,夜黑风高,让一个孤身女子流落街头,万一遇到个坏人怎么办?
岂不是我害了她吗!
于是指着我的那条破长沙发说道:“好吧,你就在这里迷瞪一会儿吧!天一亮就走,我是喜欢睡懒觉的,别吵醒我。”她一听,欣喜异常,连忙道了声:“谢谢大哥!”就把小布包仍在沙发上当枕头,一歪身子躺了上去。
看她睡了,我把房门关好,灭了灯,放身上床,隐隐传来了她细微的鼾声,我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许是昨天太累了,也许是昨夜的一番折腾,我一觉醒来已是上午十点多了,睁眼一看,惊诧不已!
原来我这房中凌乱不堪,画板、颜料四处乱放,布头、纸片随地乱抛,桌上的灰尘从来也没有擦过,还美其名曰:艺术家的风范呢!
一夜之间,突然变得井井有条,桌干椅净,地光物齐。
一眼瞥见小玲正抱着她的小布包,坐在沙发上愣神呢!
不用说这室内的清洁卫生是她做的了。
见我翻身起床,她站起身来说道:“大哥,你醒了?”
“你怎么还不走?你不怕我醒来后变了挂,又把你送到派出所去吗?”
“大哥待我这么好,我也得等大哥醒了,告个别再走啊!”说着向我鞠了一个90度的躬。
“谢谢大哥,我走了!”说完,用她含着泪水的明亮大眼睛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扭头走了出去。
此时的我,心中到有一种失落与惆怅的感觉,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小玲,等等!”我拿出一张百元钞票塞在她手中。
“先去吃早点,再到人才交流中心去找个新工作,有困难再来找我。”吴小玲再一次向我鞠了一个大躬,转身消失在我的眼前。
送走了小玲,我洗漱已毕,因昨日的工作服已被胡丹凤丢弃,只得又找了套旧衣服穿上。
欲要锁闭房门前去上班,才想起门鼻已叫小玲撬坏,好在我这门锁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样子货,连小玲这样弱不禁风的女子都能轻易破门而入,何况真正的小偷了。
反正我屋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就不锁了,将门掩上,步出小巷,在街口买了两套煎饼果子,上了公交车,约莫二十多分钟,到了电影院。
先倒了杯开水,坐下来吃早点,这么一折腾,就快十二点了。
开始工作,一口气画到下午四点多,收拾好工具,又该下班了。
我的工作就是这么自由散漫,只要按时按质按量完成作画的任务,是没有其他纪律约束的。
回家途中,忽地想起,我的冰箱里已有好几天空空如也了,连累得吴小玲饿了一夜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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