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是……”
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想了诸多理由，感觉一个靠谱的没有。
“怎么，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妈妈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她像审视犯人一样，围着哥哥走了一圈，然后凑到哥哥的颈后贴着嗅了嗅。
“你最好说实话，这牌子的沐浴露可不便宜。”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浓浓威胁的口吻。
哥哥的肝儿都在发颤，喉结滚动了一下，强忍住压力道：“回来的时候遇到电梯故障，哥哥……哥哥和三楼的杨阿姨困在了里面，出来后弄的全身是灰，就……就去她家洗了个澡。”
“茶几上的蛋糕奶茶是谁买的？”看不见妈妈的脸，又没胆子回头，也不知道她相信了没有，心虚的哥哥接着说道：“在小区门口碰见杨阿姨，帮了个小忙，她送的。”
“你经常碰见杨阿姨？”
“没……没有，就今天。”
“那好，你陪我下去给杨阿姨道个谢，毕竟麻烦人家了。”手臂被妈妈拉着，哥哥趔趄着走到门口后，说什么不敢再迈出一步。
“怎么不走了？”
望俏脸寒霜的妈妈，哥哥两眼一闭直接装死，打哥哥还是骂哥哥，您爱咋咋滴。
“跟你说话呢，你装不听见就过去了？”
“好、好、好……我自己去问。”
心中大骇，就杨阿姨那软弱性格，估计妈妈都不用手段她就全给招了。
哥哥死死抵着门，带着哀求的神色。
“不去行不行，妈妈我错了。”
“那你倒是讲出来，到底怎么回事儿。”
咋讲，说哥哥强奸了杨阿姨，不是找死吗。
哥哥低着，妈妈的目光刺的哥哥有些睁不开眼。
“不说就给我让开，浩浩，我警告你，别惹妈妈生气。”见哥哥没反应，妈妈上手就想拽开哥哥。
拉扯中，一首悦耳的铃声从妈妈的卧室传来。
忽然身子一轻，妈妈松开了手，喘着气瞪着哥哥道：“等会儿再来收拾你。”像是刚从死亡边缘挣扎出来的人一样，哥哥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卧室里铃声不断，可妈妈并没有接听。
她回到门口，远远瞧了哥哥一眼才关上房门。
什么情况，是谁打来的电话，让妈妈本就冰冷的脸变的更加难看。
哥哥立马跑回卧室带上耳机，点开手机监控软件。
画面中妈妈坐在床沿，捧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手机已经调成了震动模式，嗡嗡嗡个不停。
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在手机第五次亮屏后，望着那显示的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妈妈似乎终于鼓起勇气，按下了接听键。
第一时间妈妈没开口，只有听筒发出滋滋的人声，不清不楚。
等对方话毕，妈妈情绪明显不对，她贝齿紧咬，故意压低声音怒吼道：“陈耀民，你个畜生要是敢来，看我不杀了你。”陈耀民？
那不是爷爷的名字吗？
多大仇，用的着杀人啊。
“浩浩和你没有关系，别假惺惺的提什么孙子，你配吗。”
“……”
“那是你的事儿。”
“……”
“不行。”
“……”
“你休想，大不了我和陈志离婚，你要挟不了我。”
“……”
“你混蛋……畜生。”最后一句是妈妈声音嘶哑着吼出来的。
挂了电话，妈妈丢开手机，紧紧抱着双腿将脸埋在膝盖上，哥哥能听见轻微的抽泣声。
混蛋、畜生这些词让哥哥联想到爷爷可能真伤害过妈妈，而且特别严重。
是爷爷要来看望哥哥，被妈妈阻止了？
哥哥关掉手机，回到客厅，安安静静的坐等妈妈来吃饭。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小时，妈妈的卧室依旧没有动静。
再次打开监控，见妈妈侧趴在床上，眼角带着晶莹的泪光，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一样。
没敢打扰妈妈，哥哥简单吃了几口，就将饭菜收拾进了冰箱。
老老实实写完作业，哥哥坐在电脑前发呆，两个多小时了，妈妈还没出来。
哎～！
感觉自己正站在随时将要失控的列车上，跌跌撞撞无法阻止，无法控制，只能认命般等着车毁人亡。
去认个错，坦白和杨阿姨的事情？
不行，可能让妈妈更加伤心难过。
找爸爸安慰一下，又担心火上浇油。
肏……该怎么办。
……
一夜平静，似是暴风雨将来的前兆。
上午妈妈照常起床，关于哥哥昨天的事情题提都没提，仿佛没发生一样。
只是神色冷漠的做完早餐，看也不看哥哥一眼就回了卧室，坐在床沿一直盯着某处。
下午妈妈来到哥哥的房间，掏出一百块钱，强装出笑脸道：“浩浩，要不出去玩一会儿，买点零食？”
“好，您想吃什么我给您带点？”还以为妈妈胃口不好，是想吃零食了，但她接下来却说道：“不用，买你自己喜欢的就行，等会儿家里要来客人，你晚点回家。”哥哥一下就联想到了爷爷，这么快就来了？
“嗯嗯。”
接过钱，哥哥出门在楼下找了个位置蹲着，想确认来的到底是谁。
不一会儿，妈妈一身长裙的出现在眼前，朝着小区大门方向走去。
悄悄的跟在后面，哥哥随着妈妈来到了小区门口。
她在小区外的一辆黑车前停下，驾驶位上坐的人看不清楚脸，但身形倒是和爷爷几分相似。
副驾驶门打开，妈妈坐了进去。
过了十多分钟，主驾驶上的人和妈妈一同下了车。
哥哥眯起眼睛远远眺望，肏还真是爷爷。
穿着老款的衬衣西裤，挺着个将军肚，他背着手一步一摇，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
进了网吧，哥哥找了个隐秘的包间，打开电脑网页连上平台盯着监控画面。
爷爷进门像是领导视察，左看看又瞧瞧。
“浩浩呢，怎么不在。”
爷爷开口问道。
“你有事儿说事儿。”
妈妈紧皱着眉，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心蕊，自从你和小志搬进城后我没打扰你们吧，没必要这么防着我。”爷爷脸上有些不悦。
“我怎么做用不着你管。”
“小志昨天跟我提了一嘴，新买的房子不住放在那里干嘛，今天我来呢，第一是给你交个底，哥哥保证不去新买的房子住，你们小两口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你以为我会信你？”爷爷来到沙发坐下，扫视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杯子呢，水都不给，你呀……”
妈妈目光冰冷，带着不屑。
“说完了没有，说完赶紧滚。”
叹了口气，爷爷啧啧两声。
“反正小志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你不信是你的事，第二个嘛才是哥哥来的主要原因。”抱着双臂，妈妈『哼』了一声望向别处，等着爷爷继续。
“镇上的王书记如今年纪大，儿女连个孙子都没给他生下来，前几天找上我，想给浩浩做个亲子鉴定，当然你别误会，没有要抢的意思，我也不会同意。”气息变的紊乱，妈妈像是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直视爷爷冷笑道：“呵……老天有眼，真是报应，活该，想查浩浩门儿都没有，我祝他们家断子绝孙。”不是，哥哥和镇上的王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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