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想那焚香谷与我青云门同气连枝,共为天下正派支柱,没想到却是暗室可欺之辈,真是让人心寒至极!”
田不易道:“这正是我们该担心的地方!树大招风,青云门创派千年免不了有心怀叵测的宵小之辈混入门中。”说着叹了口气,又道:“苍松向有威严,秉公执法、冷酷无情,这龙首峰的首座一坐就是几百年,可谁又能想的到,这么一位很有可能成为下任掌门的人物,居然是魔教打入我青云的奸细!更可气的是,就连我们大竹峰也是防不胜防!老七,张小凡!一想起他我就来气,这个笨笨傻傻、身世可怜的臭小子,竟也是……唉!连天音寺这种与世无争的佛门都对我青云别有居心,更何况那些野心勃勃的派阀。”
苏茹道:“小凡年少无知,又懂得什么?当年之事他虽然对你有所隐瞒,但也不过是为了忠人之事!话说回来,他从未忤逆过我们,反而是青云对他不起!”
田不易摆了摆手,道:“这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眼下还是道玄的事情最为要紧。水月师姐,你的伤势如何?需要多久才能康复?”
水月惨笑道:“少则十几日,多则月余!”
田不易摇了摇头,叹道:“恐怕来不及了!他的魔性越来越重,到时再有诛仙剑在手,这天下间更没有人能够制得住他。”
水月面色苍白,略微有些喘息,低声说道:“其实我最担心的,是门中暗藏的危机!焚香谷安插的眼线固然可恨,但免不了还有其他门派的奸细混在其中,万一走火入魔的道玄被人利用,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苏茹见她如此虚弱,忙上前道:“师姐,你有伤在身还是快点坐下吧。”说着边扶住水月让她坐好,边快步去内堂取来了丹药,当下倒出几粒,道:“快点服下,这是不易炼制的大黄丹,对内伤很是有效。”
水月不再逞强,服下药丸运功疗养了一会,又道:“昨晚他打我这一掌伤及肺腑,一时半刻怕是难以痊愈,田师弟,这几日门中之事就有劳你费心了!”
田不易抱拳道:“师姐,你且安心养伤,待伤好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你放心,门中一切只要有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在,那些蛇鼠之辈掀不起什么风浪。”
水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苏茹很是担心,满脸关切的问道:“师姐,你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水月拉住她的玉手,笑道:“好多了!”
苏茹俏脸一寒,嗔道:“文敏也真是的,居然不知道好好照顾你,看我一会不教训她!”
水月笑道:“我受伤的事谁也不知,待会你也不要提及,免得她们再大惊小怪的。还有,敏儿那丫头一向乖巧的很,对你又很恭敬,你可不要难为她喔。”
苏茹幽怨的道:“难为她什么?你又不舍得把她嫁到我们大竹峰来,我就算想难为她也没机会!”
水月轻轻笑了笑,起身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打扰了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
苏茹忙拦住她,急道:“回什么?你有伤在身,还是多歇会吧!再说了,你好不容易来大竹峰一躺,我还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呢。我已经吩咐了弟子,让他们准备了饭菜,待会吃过了再回去。”
水月道:“不必了!我现在就回小竹峰闭关,待伤势一有好转,就来找你们。”转身看了田不易一眼,又道:“田师弟,一切全仰仗你了,若有所需,小竹峰的弟子任你调动,只是有一事你定要切记,道玄绝非一人可敌,你千万不可只身犯险。”
田不易闻言面色一变,拱手道:“师姐但请放心,小弟记下了。”
水月点了下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说完转过身形,莲步轻轻的往外走去。
苏茹万般不舍,更担心她的伤势,刚想再出言挽留,忽听外面一个娇媚的声音传来:
“咦?陆师姐?你怎么在这?”
三人同时一怔,水月回头笑道:“听声音好像是灵儿来了呢。”
苏茹的俏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道:“这丫头也是好长时间没有回来过了。”
田不易哼了一声,苦笑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谁让你当初生的不是个儿子!”说完无奈的摇了摇头。
苏茹又羞又恼,本想踢他一脚,但当着师姐的面又不好意思发作,翻了个漂亮的白眼瞪了他一下,嗔道:“胡说什么呢你?”
田不易滑稽的耸了耸肩,水月微微笑了笑,快步走出了厅堂。
出了院落,果见不远处的凉亭前,一身红衣的田灵儿正跟白衣如雪的陆雪琪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
二人一红一白亮眼至极,一个犹如娇艳玫瑰,一个好似纯洁牡丹,风华正茂,倾国倾城,一时瑜亮的她们比起当年的自己和苏茹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谓青云门中新一代的“青云双艳!”
“灵儿……”
苏茹的呼喊声响起,田灵儿和陆雪琪不由的擡头往守静堂的方向望去,当看到三人后,田灵儿忙欢喜的跑了过来,撒娇道:“娘,我回来了!”说完又扭头道:“月姨,原来是你来了,我说陆师姐怎么会来我们大竹峰呢!”
水月爱怜的摸了摸她的俏脸,微笑道:“我和你娘许久未见,来找她叙叙旧,没想到这么巧,我们的宝贝灵儿也来了,最近我想你想的厉害,快过来,让我好好瞧瞧。”
田灵儿娇笑着扑进水月怀里,脆生生的道:“我就知道月姨对我最好了,不像我娘,一点都不疼我,有时候我真怀疑,我是不是她亲生的,月姨,你该不会才是我真正的娘亲吧?”
水月玉面一红,神色尴尬的看了田不易一眼,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事情。
田不易忙转过头去,心里却暗暗发笑,女儿这无心的撒娇之语却是他当年欺负水月的最好招数。
想起那时,灵儿年纪尚小,有一次水月来大竹峰看望苏茹,对自己又是一顿奚落,心里有气无处发作,只好借跟女儿玩耍的机会,故意逗她道:“灵儿,你月姨来了,今晚要跟你娘睡在一起,你呢?去哪睡啊?”
小灵儿年少,忙叫道:“我要和娘一起睡。”
田不易坏笑道:“床那么小,怎么挤得下你们三个?你要和娘一起睡,那你月姨怎么办?”
小灵儿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后,道:“让她跟你睡。”
她一个小孩子家自然不懂得那么多,总觉得爹娘和月姨是自己最亲的人,月姨不能跟娘睡,那也只好去跟爹睡了。
小灵儿自然是童言无忌,田不易却笑开了花,而水月刚开始还不知道他的用意,到后来气的是大骂其“无耻”,当时就恼羞成怒的回了小竹峰。
可谁能想到,往后的日子只要二人一斗嘴,田不易就会拿小灵儿做挡箭牌,次次都问:“灵儿,你月姨来了,今晚让她跟谁睡?”
小灵儿每次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道:“跟你睡!”
水月气的是咬牙切齿,虽然每次苏茹都会狠狠的教训他们父女一顿,但也只能稍稍平息师姐的怒火而已。
如今光阴飞逝,小灵儿不但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美人,而且也跟喜欢的人成了亲,此刻一句撒娇之语,仿佛又触及了水月当年的囧事。
一旁的苏茹看着女儿跟师姐又搂又抱的,心里不免有些担心水月的伤势,当下佯怒道:“灵儿,不许胡说!”
田灵儿做了个鬼脸,离开了水月的怀抱。
田不易故意咳嗽了两声,擡头看着天上云朵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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