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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人无完人,不可能要求哪个人或者组织尽善尽美,但剑宗这种百年封誉首屈一指的大派自然是无亏大节,下作的事情不可能会做。

身为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门人众多分舵遍布,每日银钱花费甚巨,并且宗内按照职级高低每月都会发放一笔固定的月钱,便是门内弟子也按三六九等给予。

他们的财源是遍布半个中原的丰瑞钱庄,那里有他们一成的股份,正是这一成股份撑起了声名海内的剑宗。

说回洛清诗一行人,她们还在大门百丈之外时就被闻讯赶来的剑宗掌门如今麒麟会盟主笑迎入内。

燕冲霄身为整个武林的掌舵人,身份高贵无比,又是洛清诗的师叔,在他那一辈行三,在洛清诗少年时对她不曾少了教导和关怀。

便是这样的身份与关系,他也不敢怠慢,言语之间虽尽是对后辈的欣慰和关切,也不曾失了气度,但远出山门百丈相迎确是实打实的马屁。

没办法,当初那个清丽可人的少女如今是天下第一,而且是他燕冲霄穷其一生都难以仰望的那种第一。

洛清诗冰雪聪慧,师叔的态度她看在眼里纠结在心里。

那个曾经疼爱自己也会在自己犯错时严厉责罚的师叔,那个曾今自己尊重敬仰的师叔,竟然也是和夺魁大会上的那般俗人一样作态。

此情此景,她不表达什么,只是攥着爱儿的小手,被动的应着声,一如泰山脚下应付那帮“武林名宿”一样,尽可能的给人体面。

“三师叔,我师父和大师伯近来可好?”

洛清诗第一次主动问话,燕冲霄略微思量后答道:“大师兄年事已高,两年前就下山归隐颐养天年去了,至于二师兄……哎!”

苦闷的叹息让洛清诗心中一窒,隐隐有些不好的猜想,她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尽量稳定语调问道:“三师叔何故叹息?师父他老人家怎么了?”

“二师兄三年前苦悟无招剑境,闭了三个月的死关,最终走火入魔而亡。数百年来除了天剑能臻至无招剑境,从未听闻有人领悟,你师父他太倔太要强,非要一条道走到黑,痛哉!哀哉!”

燕冲霄和洛清诗的师父张子敬是儿时的玩伴,二人一同入门,相互扶持竞争,张子敬成为掌门时他司持剑首座,近五十年的情义不可谓不重。

而今忆起经年之痛,心智坚定如他亦是红了眼眶。

纵然性子凉薄清冷,洛清诗此时也有些抽噎:“三师叔,人死不能复生,我们都节哀吧,相信师父他老人家泉下有知也不希望我们伤心难过。”

毕竟那是她的授业恩师,自己一身惊人艺业是承自他。

年少时的关怀和谆谆教诲她一直记在心中,师父是她为数不多在意的人。

任她再冷傲不近人情,此刻心中也泛起酸楚。

……

叙过旧,拉完家常吃过午饭之后,季青临便带着母子二人去往厢房安顿了。

风胜雪目送他离开之后,握住母亲的玉手捧在脸边摩挲,柔声道:“娘亲别伤心了,师祖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您这个样子。”

本来心中还有些许郁结,盖因爱儿劝慰烟消云散,洛清诗甚至“噗嗤”笑了出来。

风胜雪仰着奶白的嫩脸疑惑道:“啊?娘亲笑什么?”

洛清诗轻柔的捏住爱儿的小鼻子说:“娘亲笑你用我的话来安慰我,也笑你自以为是的说我伤心。”

风胜雪挣脱母亲玉手,有些不服气:“才不是自以为是呢,孩儿是您肚子里的蛔虫,您想什么我都知道!”

被挣脱的玉手顺势环住爱儿身体,往里一带便抱了个满怀,两条玉臂交缠将他置于玉腿之上,狠狠地在他小脸上啵了两口,而后说道:“好好好,败给你了,娘亲承认是因为你师祖的事情有些伤心,但是现在已经好了。”

被“缚”的风胜雪也不挣扎,他知道每当自家娘亲母性高涨的时候只有让她抱够了才能“脱困”。

风胜雪回头白了母亲一眼:“刚才您说话还抽噎呢,这么快就平复了?莫不是骗小孩?”

“因为只要有我的胜雪在身边,任何伤痛都可以被抚平。”

耳边传来母亲温柔且认真的回答,风胜雪正将陷溺在柔情之中时,一个爆栗敲上脑门,不疼但却让他费解?

“娘亲打我作甚?”

洛清诗佯怒:“让你给我白眼!”

风胜雪有些埋怨:“孩儿刚刚被您说得感动不已,结果您一下就给我打醒了。”

“哼!谁让你不敬为娘的,该打!”说罢又是一记爆栗。

风胜雪也不示弱,逮着母亲的玉手就咬了一口,当然是万万不肯用力的,与其说是咬倒不如说是舔。

“好哇!敢咬为娘!你这属猪的小东西怎么跟属狗似的!我也咬你!”

言出法随,仙子朱唇下一刻便啃在了爱儿右耳上,边舔弄边含糊道:“呲居耳朵(吃猪耳朵)”

一阵嬉闹后,车马劳顿的母子二人终是抵不过疲惫相拥着入眠了。

不知不觉母子二人在剑宗已经盘桓数日,洛清诗每日都会指导门内弟子一到两个时辰。

“方才那几式你们看明白了没?”

耍完一套剑法的洛清诗坐在太师椅上边饮茶边说着。

场下数十弟子静默,方才仙子师叔所使剑法并非源自本门,而是她自己钻研之后再创新高,端的是精巧绝伦、妙到毫颠。

本来就玄奥莫测的剑路,再加上洛清诗丝毫没有放慢动作的意思,剑宗众门人别说明白,便是剑势都不曾看真切。

饮下半盏清茶,洛清诗复问:“我方才问你们,剑招看明白否?”

众弟子一是碍于面子,而是为她不怒而威的气势所摄,只得硬着头皮稀稀拉拉的回到:“明~白~了~。”

听得场下懒驴拉磨般的动静,洛清诗黛眉微蹙,冷着仙颜说道:“好,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上来操练一边。”

被点名的三个女弟子满眼无奈,只得绿着脸上前硬着头皮比划。

一番动作下来,莫说神似,就连形似都差的远,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

到了后面三女干脆破罐子破摔,运使起了惯用剑法。

洛清诗实在没眼看,当即喊停。

她负手身后,寒声道:“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依葫芦画瓢都画不明白,还不懂装懂!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这种稚龄小儿都懂道理还需要我讲与你们吗?”

三位女弟子未得仙子师叔授意,不敢擅自回去,垂首站在一旁好似三根木棍杵立着。

师叔发火盖因她们学艺不精,还连累得许多同门惨遭池鱼之灾。

此时她们尴尬的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娘亲,娘亲!”

洛清诗循声望去,原来是自家宝贝儿子躲在假山后面在冲她招手。

爱子的传唤便是圣旨,无视那些个她准备雕琢一番的“朽木”,莲步轻移,款款仙姿迈向风胜雪。

面对爱儿,洛清诗一改清冷姿态,柔声问道:“嗯?躲这么好作甚?有什么话不能当众讲的?我的胜雪还怕生不成?”

风胜雪习惯性的捧住母亲玉手:“哪里是怕生,您指导后辈的严肃的场合,孩儿贸然过去有些唐突。”

宝贝儿子生的俊美自是不必说的,宗内那些莺莺燕燕对他亲热急了,每每假借切磋之名对他又掐又摸,就差亲上他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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