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没有人在我的身边,我的身边除了我什么也没有。
我应该穿件衣服,虽然初夏的夜晚不冷。
我奔跑,我大概是中午跑出来的。
我想跑到翟际的身边,翟际的耳垂有洞洞,一边两个,耳环的针就可以从洞洞里面穿过去,太阳晒着亮闪闪。
我一丝不挂地跑在操场上,我已经跑了三圈,我准备跑够十二圈,十二个月被我光着身子跑过。
凌晨三点的时候操场上没有人,更不会有女孩子,但我碰见了一个,她估计是个男孩,我不是也留着长头发吗?
但她肯定是个女孩,她的乳房,我也看见了,在衣服里,凸了出来。
她只是有些惊讶,很快离开了那里。
从此,这个女孩,我再也没有见过。
她也许会对她宿舍的同学说,她看见了一个疯子,那个疯子还是个男孩,他一丝不挂地从我身边跑过,我还看见了他双腿间摇摆的阴茎。
也许她会把这当成一个秘密。
下午的时候我还在跑,我跑到了翟际的身边,我对她说,我整整跑了一个星期才跑到你的身边。
翟际不相信,她说,是嘛!
哈哈!
我看见了翟际的耳环,在太阳下亮闪闪的,像解放军帽子上的五角星。
翟际伸手摸摸我的耳朵说,也给你扎个洞洞吧。
我说,我怕疼。
我开始往宿舍跑,我流着汗水,翟际说你不要跑那么快。
我问她为什么?
她说,你跑得太快别人会以为你看见了钱要去拾,会把你挤趴下的。
我说,夜里哪里看得见路上别人丢的钱,就算看见,也没人抢,夜里大伙都睡了,谁还出来。
但我很长时间也没有跑回宿舍,天马上就要亮了,人们就要起床了,我还在路上一丝不挂地跑着。
我觉得我很强壮,强壮得能玩遍天下的女人。
我怎么也不能跑到宿舍,我心一横,就往回跑,翟际打传呼我也收不到了,她在哪里等我呢?
我奔跑在中午和凌晨,我只能奔跑,不能停下来,并没有人看见我。
我跑不回宿舍,也跑不到翟际的身边。
那天凌晨我把衣服全部脱下,搭在单杠上,就开始跑,跑过十二圈之后,我开始穿衣服。
穿衣服的时候,我有了这样的感触:我会不会丢失在路上。
我有天晚上觉得特别热,就脱去了毛衣,穿件衬衫在宿舍里走。
蔡亚说,大哥,我和我女朋友发展到搂抱亲吻的地步了。
我说,继续,不要停。
他说,什么意思?
我说,“不要停”三个字是女人的专利,但她不会轻易说的,你只能继续下去,才会听见她对你说这三个字。
蔡亚又问,什么意思呀?
我说,这是童男子所不能马上理解的。
电话响了,我去接的时候,蔡亚说,一定是找你的。
我听见女孩说,我叫柔柔。
我说,是你,在哪里?
她说,家里,我想你了。
我说,你出来接我。
我回头对蔡亚说,以后你就明白我的话了,我走了。
蔡亚说,这回跟哪个约会呀?
我说,柔柔。
蔡亚说,大哥,柔柔什么时候和你好上的?
我说,有一段时间了。
柔柔穿着睡衣站在大门口等我,她看见我,是你吗?
我说,不是我还能是张朵。
她说,你穿件衬衣不冷吗?
我说,冷,但一会儿就会暖和的。
她伸手抓住我的裤腰带,我把她领进屋子里,开始吻她,我松开她坐到床上说,你和张朵什么时候认识的。
柔柔说,快一年了。
我说,是在葵花大酒店?
柔柔说,是。
我回头看见她床上的布娃娃只剩下了两个,那一个呢?
她说,你说什么啊?
我说,布娃娃少了一个。
她说,我的一个朋友喜欢,就送给她了。
我说,那次我在张朵的手机里看见了一串手机号码,觉得眼熟,原来是你的号码。
她说,是吗?
那又有什么呢?
我站起来张开双臂,她投进我的怀抱。
我吮吸着她的手指头,舌头顺着她的胳膊一直向上,她的脖子和下巴,她早已张开的嘴唇,我找到她的舌头,搅拌了几下,我又顺着她的脖子往下,隔着睡衣,我的手在她鼓胀的屁股上移动,我解下她睡衣的带子,让她赤裸裸地呈现在我的眼前,她没有戴乳罩,没有穿内裤。
她抓着我的阴茎,贪婪地蹲下身子解我的皮带。
我们很快就滚到了床上,她沉闷地叫了一声,我已经进入了她的身体。
床像往常一样也叫了起来。
我从后面进入她,我用尽全力抽送,抓起她的头发,我竟然有些恨她。
她喊着说,你干死我吧!
柔柔躺在我的怀里,手放在我的胸脯上抚摸着说,小爬,经常过来陪我好吗?
你恨我吗?
我不说话,亲了她一下。
过了一会儿我问,为什么让我叫你柔柔,谁给你取的名字?
她说,我自己取的,你不喜欢吗?
我说,喜欢。
她问,你爱我吗?
我说,我不知道。
我问她,你家很穷吗?
像我家一样吗?
她说,不穷,我爸爸虽不是富翁,但也可以让我随心所欲地生活。
我说,那你还去歌厅当舞女?
她说,我喜欢有声音的地方,开始我只是去喝酒的。
我说,我该走了。
她说,陪我过夜吧,你从来都没有留下来过过夜。
我说,你睡吧。
我起身穿衣服,她说,你真的要走啊。
我说,我什么时候假过。
我看见黑色的爬虫在地上自由自在地玩耍,我对她说,虫子晚上咬你吗?
她说,不咬,它们很乖,从不到我床上来。
她说,我送你。
我说,关上门就行了,外面太黑,再见。
她问,你明天晚上来吗?
我说,不知道。
郭文学把那个中年妇女带进宿舍的时候,我正写着散文,那篇散文是写给柔柔的。
中年妇女对郭文学说,这不好吧,他正学习呢。
我抬起头看见了中年妇女,她穿得很体面,肩膀上挎了一个红色的皮包。
郭文学对她说,这是我们宿舍的哥们儿房小爬。
中年妇女对我一笑说,你好。
我说,你好。
郭文学对我说,这是我的一个好朋友。
我心里想,他怎么交了一个这么大的好朋友。
中年妇女感叹着说,你们学生确实挺苦,这屋里该有蚊子了吧,晚上咬吗?
中年妇女长得还可以,就是胖了一些,笑的时候脸上有皱纹,那皱纹我看一眼就会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很害怕年老的妇女。
男人倒无所谓,我会觉得越老越亲切。
回家看到母亲脸上的皱纹我心里像下了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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