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马真一听这话有理,金银珠宝哪有儿子的汗位重要。
法蒂玛适时开口道:"至于财政大臣之位,我们可以找刘廷玉,他一直想为小姐做事,我可以代为引荐……整个帝国想为小姐办事的可不是只有剌合蛮一个。"
这顿马屁说到了皇后的心里,她假意又考虑了一会儿,才说道:"天作孽尤可活,人作孽不可活。这个刁奴,罢了……"
正在这时,帘子外面又有宫女禀报,"殿下,狼卫的帕尔旺娜大人求见。"
乃马真和法蒂玛对视了一眼,都知道有大事发生了,帕尔旺娜一般是不会进宫的。
"让她进来。"
一身红衣的帕尔旺娜急冲冲走了进来,"殿下、大人,从迦坚察寒殿传来消息,大汗酒后突然昏迷,太医说已经没有脉动了。"
乃马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更衣……法蒂玛你陪我去看下,其他事改日再议。"
三日后,昭慈宫书房。
乃马真一改往日美艳的打扮,衣着非常朴素。
"现在我们的第一要务是确保贵由继承汗位,所以剌合蛮的事先放一放,此时不能生乱……法蒂玛,你可明白?"乃马真严肃地警告忠仆。
圣女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点头答应。
"首先,你赶紧派人持我手信去西征军中找到贵由,告知他此事,并把他安全地带回大都。"
"是,小姐。"法蒂玛领命离去。
"大蛇,你过来。"乃马真对赵淳招了招手,后者乖乖地走到她身边。
皇后抱住了他的腰,靠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异常疲惫。
"我可以相信你吗?"
赵淳立刻单膝跪地,"为了殿下,万死不辞。"
乃马真欣慰地把他拉了过去,也不让他起来,一个坐着一个跪着,高度正好。
就像老妈抱孩子一样,乃马真顺势就把赵淳的脑袋埋在了自己的两坨巨大丰满里。
"我和窝阔台生有五个子女。"
赵淳惊呆了,尼玛,五个子女?怪不得这么耐肏,很容易地就能捅进子宫里……还好,现在乃马真看不到他脸上丰富的表情。
"虽然贵由是长子,但大汗不喜欢他,因为贵由有佝偻病,从小身体就不好。你也知道草原上以强者为尊……几个儿子中,三子阔出最为勇猛、仪表堂堂,大汗最喜欢他,不止一次说过将来会把汗位传给阔出……但善水者溺于水、善战者殁于杀,阔出不幸战死于襄阳……窝阔台爱屋及乌把对阔出的爱转嫁给了他的儿子失烈门,指定他为继承人,全然不顾失烈门还只是个孩子。"
"身为一个母亲,我没有给贵由一个健康的身体,使他失去了大汗的喜爱,都是我欠他的。"乃马真认真地看着赵淳,一字一字说道:"所以如果这次大汗挺不过去,我会帮贵由登上汗位……贵由当大汗总比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来当要好!"
"是的殿下,这有利于国家的稳定。纵观历史,未曾听过小孩能胜任君王的。"
乃马真很满意赵淳的话语。瞧,她推举贵由完全不是出于私心,而是为了整个帝国。
"我们虽然有法蒂玛的拜火教,但她们人数太少,我还需要军队的支持……大都附近唯一的军队就是怯薛军,我们必须掌控它……我会以你消灭札兰丁的名义,抬举你进入怯薛军成为千夫长。"
"谢殿下。"
"别急,你听我说,怯薛军的首领是万夫长牙老瓦赤,他支持的是失烈门……我需要你在怯薛军中尽快建立自己的势力,并找机会除掉牙老瓦赤。"
"是,殿下,你的荣誉就是我的使命。"
因为军中不能出现女人,所以只能让香农作为随从跟随赵淳一起进入怯薛军大营。
赵淳把自己的黑铁面具送给了香农,他现在做到千夫长,背后又有乃马真、法蒂玛撑腰,也算新晋权贵,总算熬出头了。
牙老瓦赤神色复杂地看着大帐中长身鹤立的青年,特别是风雪帽两侧的那两条灰色垂尾尤为刺眼。
他是个牙呲必报的人,对这个杀死忙哥儿的力士当然印象深刻。
也曾派人盯着这个叫大蛇的青年,意图私下报复,可是此人一直龟缩在狼卫府衙里,根本没有机会……
今天见面,别人却已经高悬灰尾,不再是一个任他摆布的小人物了。
"大汗病重,皇后摄政,她签署的军令当然有效。"牙老瓦赤挤出一个笑容,客气地说道:"只是怯薛军有怯薛军的传统,我们还是必须要遵守的。"
"大人但说无妨。"赵淳知道就职不会这么容易,已经作好了被牙老瓦赤刁难的准备。
"好,爽快……怯薛军一向凭军功累积升职。像你这样由上面直接任命的将领必须接受下属的挑战,赢则承认你的职位,输则必须把职位让给赢你的下属……你可明白?"
赵淳皱了下眉头,"我要接受1000个人的挑战?"
"不,暂且只用接受十个百夫长的挑战。当然如果你降到百夫长,就要接受十个十夫长的挑战了。"牙老瓦赤笑眯眯地解释道。
"怎么比?"
牙老瓦赤上下看了看他,想起这人还是个掌控者,"第一不能用法术,第二不能用兵器、护具……我们一般比搏克,但你是汉家人,也可以用其他拳法。"
赵淳暗出了一口气,只要不比箭法就行。
校场上,只要在大营里的怯薛军都来了,围着十个赤膊壮汉在嘻嘻哈哈。
"你们威武卫就是运气好,我刚看了,那新来的威武千夫长就是个二椅子……活该你们升职。"这是羡慕的。
"老大,你要给点力啊……抢了他的千夫长,我就可以继续抢百夫长了。"这是某个十夫长在给他的上级加油。
"押了,押了,押谁可以抢到千夫长。"这是某个好赌的千夫长,周围围满了赌徒。
反正形形色色,异常热闹。
在众人的期盼中,牙老瓦赤领着一帮人从大帐中走出。个子高人一头的赵淳犹如鹤立鸡群尤为醒目。
众士兵纷纷看向他,真他妈的俊,果然是个二椅子,于是一片倒彩声响起。香农面具后的脸色铁青,手紧紧握住了鬼头刀。
牙老瓦赤也不废什么话,摆出姿势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挥挥手示意挑战开始。
士兵们呼啦一下就把十个百夫长推到了中间,同时围成了一个圈。
赵淳摘下帽子,解下武装带、黑蛇杖,和着娜仁给他新做的有袖子的质孙服一起交给了香农。
一身肌肉虽然不如百夫长们大块、粗放,但更加紧致、线条分明,有着另一种力量感;一条栩栩如生的风蛇缠满全身,张口欲嗜,一股煞气扑面而来。
士兵们停止了喧闹,脸色严肃起来,总觉得这个千夫长不是好惹的,杀气逼人。
赵淳扭动脖子和身躯,全身关节发出了一声声爆响,好久没用拳脚打架了。
"来吧,你们谁先上来?"他冲百夫长们招了招手。
百夫长们面面相觑,收了轻视之心,商量了下,最后推出了一个大个子。
"威武卫磐石所百夫长巴图请千夫长赐教!"
赵淳一听名字就对他有所好感。
就见这巴图个子不高,却很是厚重,体型接近正方形。
身上穿着一件牛皮做的卓得戈,袒露的身上满是伤疤,一看就是个久经沙场的勇士。
赵淳冲围观的人群问道:"谁借我一件卓得戈?今天我们就以搏克定胜负。"
他的这句话赢得众人一片叫好声,几件卓得戈被扔了过来,赵淳挑了一件穿上。
卓得戈是一种紧身半袖坎肩,裸臂盖背,边沿镶有铜钉或银钉。卓得戈是给摔跤手拉扯、发力用的专用比赛服。
两人弯腰低头,慢慢靠近,彼此抓捞了卓得戈。
巴图试探着发力,一推一拉,心里一沉。对手体型不大,却根本拉不动,就像脚下生了根。又用脚去钩对手,依然稳如铁柱。
赵淳采取了防守,力沉双腿,任凭巴图又推又拉,我自巍然不动。
别人看来,两人却是僵持在了一起,不分上下,喝彩声一片。
等巴图折腾了一会儿,赵淳低声说了句:"小心,我要发力了。"
巴图一慌,赶紧下蹲。赵淳抓住他的腰带,发力一吼,两膀肌肉奋起……巴图脸涨的通红,使出吃奶的力气下坠,但双脚还是慢慢离开了地面。
脚下无根,力量全失,就觉得天地一阵旋转,等清醒过来已经是躺在了雪地里。
在旁观者的喝彩声中,赵淳伸出一只手把巴图拉了起来。憨厚的汉子也不知说什么,只能红着脸鞠了个躬,然后跑了下去。
见新来的千夫长以力量正面压制了百夫长中力量最强的巴图,其他几个百夫长只能另觅佳径,意图以技巧取胜。
这下却正好进入了赵淳的舒适区。
赵淳也是摔的兴起,开始用上了其他流派的摔技,柔道的过肩摔、空气摔,巴西柔术的断头台、十字固……
最后更是上演了一招华丽、飘逸的"空中扭身反摔",使整个校场鸦雀无声,然后就是如暴风雨一样的喝彩声、鼓掌声。
托牙老瓦赤的福,今天的搏克挑战使赵淳在怯薛军中出尽风头,不仅收服了威武卫,还树立起了巨大的声望,交了很多朋友,被誉为"搏克第一人"。
通过狼卫提供的情报,赵淳了解到怯薛军虽然是大汗的近卫军,负责守卫大都,地位凌驾于其他蒙古军队,但是大汗不上前线,他们就不能上前线……
不打仗就得不到战利品,就发不了横财。
所以怯薛军反而是所有军队中最穷的。
了解到了"客户"的需求,那就想办法满足他们。
虽然赵淳既不会做玻璃也不会弄水泥,但他还真想出了一个技术条件不高又很有市场的商品--烈酒。
"土法蒸馏"还是前世巴图奶奶教他的。
用一个无底木桶,上下各置一铁锅。
下面的铁锅里加入普通的马奶酒,煮沸。
酒精的沸点低于水,所以酒精先变成气体上升。
上面的铁锅里放冷水,温度低。酒精气体凝结于锅底,重新变成液体,滴入木桶中悬挂的容器里。这样就可以得到度数更高的烈酒了。
烈酒一出世就得到了嗜酒如命的蒙古人的追捧。
现在的"蒸馏法"还掌握在大食人的手中,大食商人从西亚贩运过来的烈酒奇贵无比,只有少数大贵族才享受得起。
赵淳的烈酒市场就是一片蓝海。
赵淳当然不是贪那几个卖酒的钱,他借口没有后台,没有资源,联合了几个怯薛军的千夫长一起建立了一个酿酒厂……
钱就像流水一样哗啦啦地流进了他们的腰包。
没过多久,除了牙老瓦赤的两个亲信千夫长,怯薛军其他七个千夫长都加入了酿酒厂成为了股东。
然后赵淳联合法蒂玛开始在里面挑事、搬弄是非,牙老瓦赤和两个亲信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孤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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