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她就站在那里,我侧着头才能看清她身形的一侧。一手夹着香烟,一手于腰间似乎握紧着拳头。夹着香烟的手举过额头,手臂上的袖子几乎完全烧毁看不出原样,奇怪的是手臂没有一丝伤痕。另一只手戴着白色手套,衣袖也完好无损。我又观察起她的衣服,很难得一见的衣服,是背带裙裤?白色的上衣,红色的裙裤。头上有个巨大的蝴蝶结,长发快要及地。她的姿态和神情有种凌然的英气。
她头也没动地开口了。
还有感觉吗?
我意识到她是在问我。
有,有点疼。
我似乎是躺在烧焦的废墟之上,被碎屑废渣之类的东西刺痛着。
她眼神扫过我的身体,依旧没动。
你原本是男人吧,他们还有这种趣味。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赤身裸体没有穿衣服。用手臂支撑地面,勉强抬起上半身的我低头看见了,微微分开的双腿间没有任何凸起,一马平川光滑细腻,唯有中央有个小孔。我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你还记得什么么?
她的语气依旧淡漠。
我,我现在好像想不起来,我是怎么到这儿的,我经历了什么…
想必他们对你做了很多事,记忆没了也很正常,说不定一会儿又会记起来。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是你救下的么?
终于我得以发问。
我是谁?和你一样的人。来这儿是为了复仇。救下你,如果真的救下了你,你应该已经死了。
复仇?这个地方,这片废墟,是你造成的么?
是我烧的。
我是怎么了,为什么说没救下我?
你已经被他们变得和我一样是不死之身了。你我都背负着永生的诅咒。不过你的情况比我特殊,他们将你阉割之后才这么做的。
我,我想起来了,我是想接受阉割,想做阉人才来到了这里。他们告诉我麻醉之后一切都交给他们就好了。可永生?我不知道。
是吗,看来他们是选上了你作为实验对象。
你也是被他们变成永生的么?
不是。我是很久以前自己吃了药才永生的,我最开始的目标也不是他们。
那?
我经过了漫长的岁月,经历了不可思议的旅程。现在我的目的就是阻止那些造成永生的家伙们,阻止永生的诅咒散播。
还是晚了一步么?
是的。赶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空无一人了。我烧掉了这里,就在我注视着废墟时,发现了你。你应该是被他们保存在容器里,大火让你暴露了出来。
看着她一侧被烧光的衣袖,我想她省略了把我挖出来的说明。
我不知对话该如何继续,只是木然地保持着不动。永生,以及永远的阉人,一切都太过于非现实,让我有点发蒙。
她终于转过身面对我。
你要留在这儿吗?还是跟我离开?
我可以跟着你?你不嫌弃我么?
如果你是指你变成了阉人怕被我看不起的话,没有那个必要。当初我也是一时冲动才吃了药,结果手段成了诅咒,自己选择的苦果用了无尽的时光慢慢品尝。只不过我选择的是永生你选择的是阉割。变成永生不是你的错,而你确实是和我一样的人了。
谢谢,我会跟着你的。
听我说完她递给我一个袋子。
穿上吧,你也不想光着身子跟我走吧。
嗯,谢谢。
我从袋子中取出了衣物,是一件连体紧身衣和一条裤袜,都是黑色的。这下我不觉得她的衣服有什么少见让人惊异的了。
这个是?
抱歉,我对这里、这个时代并不了解,能找到的就这两样,鞋子倒是还有一双,你应该穿得上。
嗯,我穿吧。
在她的搀扶和帮助下,我有些费劲地穿上了裤袜和紧身衣。心想现在自己应该跟兔女郎一样吧。再穿上小皮鞋,我可以随她离开了。
这身还不错,挺适合你的。
真的吗?
我有些怀疑,但听她到的夸奖又觉得这样穿也好,反正我已经不是男人而是个阉人了。
走吧。
我踢了踢皮鞋,跟上了她的脚步。
(观图有感,她是谁很容易看出来吧。表现永生所带来的沧桑感,我能想到的作品是无限之住人。万次在摩天大楼楼顶,看着灯火通明的都市,过去的一切仇恨纠葛都随风而逝,无关悲凉,那种怅然和释怀感,非常的特别。)
天气晴朗的午后,年幼的我走入了树林深处,那些鸟语虫鸣渐渐远去,我到了一座庙宇面前。那庙宇并不古旧,似乎有人打扫。穿过大门走入院中,院子空空荡荡,似乎少了什么。坐在中央的一块巨大的石台上,我缓身躺下,闭上双眼。朦胧中听到有人对我说话,是女孩子的声音。睁开眼,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俯身看着我。
你是将来要成为咱新娘的人吗?
年幼的我虽然懂得不多,但还是对这句话出现的问题理解得很清楚。
我是男生,怎么可能成为你的新娘呢,再说你是女孩子吧。
男孩子也可以成为咱的新娘哦,谁规定女孩子就不能有自己的新娘呢。
我被她缺乏逻辑的发言噎住。可她已经打开了话匣。
咱有特殊能力,可以让你看到自己的未来。可一旦看到未来,那未来就一定会实现,你的命运就确定了。如果你愿意成为咱的新娘,咱就让你看看成为咱新娘的未来。
年幼的我对她一长串的发言理解得很慢,但还是抓住了重点,我可以选择成为她的新娘,而且现在就能看到那是什么情形,只不过不能反悔。
可能是被她可爱的笑脸摄走了心神。我在想,如果成为她的新娘,我也会变得和她一样可爱吗?她依旧笑盈盈地等待着我的答复。
请让我看看成为你新娘的未来吧。
说出这句话的我有种堕落的快感。
哈哈,好!咱就让你,咱未来的新娘,看看自己未来的样子。
她用双手合住了我的眼睛。
那之后我便不再迷茫,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我成为了人祭的主角。
据说森林中的神需要新娘,新娘必须是年幼的孩子,可以是女孩子,也可以是经过处理的男孩子。大人们带走了我,去到医院。面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我一点都不害怕。躺在手术台上接受了麻醉,等我醒来时眼眶被缠上了绷带,我的眼球被摘除了。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虽然没有什么特别,但此时的我已经发不出声音了。第二天大人们将我带到那林中小庙,光着身子的我躺在石台上。大人们按住我的四肢躯干,开始进行对我的阉割。发不出声音身处黑暗中的我品尝着痛楚,奇妙的是我平静异常。阉割结束,大人们又将我带走。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无目无声的阉童新娘可以出嫁了。大人们为我换上华丽的衣装,是专门为神的新娘所准备的,虽然我此时看不见,但亦不遗憾。大人们又给我化上精致的妆,我想现在的自己一定非常的漂亮。最后大人们将我送到庙中,我又一次坐在了石台上。清风拂面,我等待着她的到来。
咱来接咱的新娘了。
她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耳畔,距离上一次已经有些时日了。
我感觉自己被紧紧抱住,那炽烈的情感经由身体的触碰传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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