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一边讨饶,一边把我抱在怀里,“我那是瞎说的,这世上哪有这种技术啊。”
“瞎说也不行!”
“好了,我错了,我错了,妈,我真错了。”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转身对许鸣之说道,“我警告你,别打我的主意,我现在知道了,我就有办法应对,我保证就算你真的让我失去记忆,我也能做到我想做的事!”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说什么?”许鸣之从进屋开始,嘴似乎就一直被惊的没合上过。
“因为我们彼此从没有任何秘密!我还是那句话,不要想着耍任何手段,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我很少这么直白的去威胁别人,因为我一直以来说话的方式都不太适合威胁别人。
许鸣之无可奈何的叹息道,“没人打你主意,还消除记忆,要真有这种科技,世界上哪还有那么多悲剧。”
“行了,该说的,该问的,你都说了,问了,现在可以走了吧。”我再次发出了逐客令。
许鸣之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后的风远,这一次他迟疑了许久,最后彷佛认命般的低沉叹道,“哎……还有时间,我再来试一试吧,不过我需要帮手。”
“谁?”
“张宁。”虽然他什么都还没告诉我,但我的脑海里几乎已经串联出了一个大体的框架,原本那些看似毫无联系的线索块如今开始逐一拼合进框架中,如同血肉回归骨骼。
张宁被人无端骗去了美国,然后又一事无成的回来,如我所想,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
傻乎乎的他陷入了两方的博弈,被折腾的精疲力尽。
“看起来你不仅对我们了解,对张宁也很了解。”我延续了自己不友善的语气,我讨厌玩弄他人的善良,即便参与者是我所谓的父亲。
“等这小子的事尘埃落定,我会对你们和盘托出的。现在就没必要问了,总之我需要张宁更深入的参与,也算是给他那几年一个答案。”
许鸣之说完似乎还是心有不甘,他从怀里扔给我一个老式的手机,“里面有我的电话,等联系好了张宁再通知我。不过我话放在前面,即便我们真的可以治好这小子,我也不可能同意你们俩个继续这种无耻混乱的关系。为了让你们回到各自正确的轨道上,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否则等我哪天走了,有什么脸面去见你的母亲。”他的话说的很硬气,带着父亲般的威严,仿佛在他面前这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仍然是他们怀里那个婴儿一般。
我的声音冷的都不像是自己嗓间发出来的,我从没想过,我人生少有的恶意和怒气会展现给另一个血缘至亲。
“你不应该这么直接的警告我,这对你来说会很危险,我忠告你一句,在我和风远之间,千万不要过分高估其他血缘的份量。你会不惜一切代价,我也会尽全力扫平一切!”我的双手握拳贴紧双腿,浑身坚硬的像块钢板,双眼毫无掩藏的释放着全部的敌意,直到一双手分别担在我的双肩上,轻轻的捏了捏,我烦躁的情绪和僵直的身体才逐渐软了下来。
风远站在我的身后,下巴贴着我的发丝。
语气稍显轻松,“我妈说的没错,你这样很危险,因为和她作对胜率很低,何况还有我……作为一个晚辈,我能提醒你的就是,眼下你应该多多考虑修复的问题,而不是破坏。”
“你提醒他什么,让他走人。”我转身拉着风远就往屋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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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接到消息的张宁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第二天一早就会到,面对我的请求,张宁根本没有多加考虑,便按照吩咐先去国外然后转机过来。
这一点说实话我稍许有些愧疚,因为我和风远其实到现在依旧不能完全确定许鸣之到底是敌是友。
但这是眼下我们唯一能抓住的希望,不得不赌一赌了。
“如果他们真的治好了我,你会就回报的问题做到什么地步?”是夜,我缩在风远怀里,不住的思索着眼下的一切,直到被风远的一句提问打断了思路。
“说声谢谢。”
“仅此而已?”
“显得很无情是么?”我不带悲喜的反问道。
风远沉默了片刻,应该是在思考,随后侧过身把我抱的更紧了些,“不,是我理解的慢了,他大概率是某些罪恶的始作俑者,也是你这悲剧前半生的罪魁祸首。虽然可能在他看来你在云漓的未来会更好。但事实上,你因为离开父母而遭受的种种简直生不如死。所以即便他是善意的,无心的,但也对你犯下了最重的罪。因为这些,你应该恨他。可眼下他的出现如果治好了我的病,再加上如果没有当初把你丢在云漓,也就没有现在的我。这样一前一后算是扯平,你不再恨他,也不会生出多余的亲情,一声谢谢回归陌生。是这样吧。”
我闭起双眼微微点了点头,“害了我,救了你,最多也就是扯平了。况且三十多年了,如果他态度好点也就算了,现在突然出来指手画脚还威胁我们,他对自己是不是太自信了点。”
风远听完我的抱怨突然笑了起来。
我仰起头凝眉望着他,“你笑什么?”
“我发现我怎么总是遗传你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连顶撞父亲都几乎一样,一点情面都不留。”
经风远一提醒,我又回想起小镇那如梦如幻的一晚,那是我人生真正春天的降临,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瞬间都如刀刻般印在脑海中。
每每想起那一晚,我心里的暖意就不住的往外扑洒。
我们原本已经贴的很紧了,但我还是一个劲的往他身上蹭……我真的不能没有风远。
“你再蹭蹭,一会又要出事了。”风远贴着我的发顶小声警告着。
“我不管,不许出事,你现在需要保存所有体力。”
风远听完无奈的砸着嘴,但很快又认真起来。
“妈,你记着,如果他真的能治好我,那就是我们赚的,如果没有,你也不要陷入什么失落的情绪里。”
他总是会操心一些小事,他明明不算特别细心的男孩,甚至还有些直男。可只要这些小事和我有关,他就仿佛会不自觉的联想道。
“好。”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声回了一句。
“张宁那边,你打算告诉他我们之间的关系么?”
我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暂时不打算,除非许鸣之会说,那我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不然还是少惹点麻烦,那人脑袋也是一根筋,想让他理解会更困难。”
张宁到的时候,许鸣之已经先一步到了,这一次他背了一个包,似乎装了很多重要的东西。
“沐姐,你怎么躲到这来了?还有风远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病危了,他不是一直都很健康么?”
“先进来吧,不管你有什么问题,等把风远的病看好了,我再和你说,行不行?”我说完这话,沙发上坐着的许鸣之不屑的哼了一声,那意思彷佛在问我,能不能说的出口。
“这是哪位?”张宁疑惑的看着许鸣之。我刚想开口,许鸣之却先一步起身走了过来。
“张宁,分子生物学和遗传学不世出的天才,发表过多篇重要论文,多国生物实验室重点关注对象。”
张宁听到这些表情有些变扭,“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过,你怎么认识我。”
“这不重要,我和你一样,都是为了救里面那个年轻人。我们的时间很宝贵,所以没有时间相互客套。”说完,他递给张宁一叠文件,“你看完这些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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