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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理沙,请不要把我想成那么无情的人。我一直都是你的父亲,一直爱着你。」

因为一点意外就放弃一切的那个人才不是雾雨魔理沙的父亲,他不配。「懦夫!」耳畔幼时的自己喊声嘶哑,「妈妈的死只是个意外!因为这样就放弃,那我们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又算什么!妈妈的努力又算什么!满口大道理说什么逃避现实,你才是在逃避!逃避失败、逃避事实!」

「魔法什么的……错误的努力不过是将事情弄得一发不可收拾!那只是个意外?你看看那里!我当时就应该——」那个男人愤怒的声音提了八度,紧握的拳头一挥指向身旁新立的墓碑——那上面是男人的爱妻之名。怒吼在情绪几近破出之时戛然而止,只垂丧著哀痛尾音,以及不知何处而来的坚定,「我不能让你们母女都因为这些东西而……」

父亲这个词对于雾雨魔理沙来说相当陌生,她一直将那个男人视为母亲之死的元凶,而且在雾雨家完全禁止魔法的存在之后更加的憎恨他。真实到底是如何的呢?魔理沙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她摸索口袋的手在一阵紧紧握拳之后自暴自弃地松开,手心中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温度兀自散去。自己现在也和这个男人一样,放弃了魔法啊……如果雾雨魔理沙所依靠的一切事物都不复存在,那么雾雨魔理沙还是原来的「雾雨魔理沙」吗?

说到底,「雾雨魔理沙」是什么?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猛然有种想要就这样对渺无边际的幻想乡大声宣告的冲动,将这恼人的疑问抛给天地解决。只要她是雾雨魔理沙就好,理由什么的一点也不重要。当然这任性只能作脑中臆想,天宇间从来留不住她的困惑。屋外夏蝉独自弹唱高昂,扰人思绪。吵死了,你们都吵死了。魔理沙静不下心,皱著眉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的,所以我会尽孝。所以才答应了结婚的事情。」她如此回应。

记忆里,与这个男人诀别的时候的情景倒是十分清晰。「够了!跟我回家!」被愤怒与哀伤侵占的那个人低吼,伸手咬牙狠扇女儿一巴掌,又强硬地拖住她的手臂朝山下走去。「放手!我不会回去的!才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到那个阴沉的、没有希望的地方!幼小的她无论终究挣脱不开男人的劲道,脚下是鞋子摩擦地面的哀鸣。

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她脑中除了这个想法再无其他。奋力挣扎之间怀中物品的轻微撞击让她灵光一闪。她伸手抓出那个东西,紧握在手心的是带著一丝温暖的罐子,这是母亲为魔理沙折的星星,魔理沙深深相信着折满一百个星星就会实现愿望的童话。罐中半满的纸折星星如同被捕获囚困的流星,闪烁著些许魔法的五彩微光。魔理沙记得自己将玻璃罐砸向面前那个男人额角的动作竟是毫不犹豫,玻璃罐在男人的头上爆裂开来,瓶中的星星失去了玻璃罐的拘束,飞的好远,好远。魔理沙看着其中一个金色的星星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痕迹,奔向了遥远的远方,接下来看到的便是男人额头上留下来的一道鲜红。

记忆里的玻璃罐子绝对不应该带来如此鲜明的红色,它所承载着的,应该是父母温柔的笑容。但是玻璃罐子已经碎掉了,什么都无所谓了。魔理沙喘着气抹着眼泪奔跑起来,经过神社的时候终于因为体力不支倒在了路上,正好被博丽灵梦发现。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温暖的棉被包裹着,身上缠着绷带,以及在眼睛里看到了博丽巫女煮着药物的样子。

「虽然对你来说,婚姻这种事情,要你嫁给一个未曾见过的男人确实太勉强了……但是我觉得,对你来说也是好的,你整天和那个妖怪巫女混在一起,也沾染了太多妖怪的气息,是时候应该过点人类的生活了——」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魔理沙就从口袋里拿出八卦炉指着他,眼神变得凶狠。

「灵梦,不是妖怪。我劝你好好斟酌一下自己的用词。博丽的巫女为了保护人类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亏你还敢把这些话说出来啊。」

「……我不想与你争论。你现在拥有可以把整个雾雨家轰的一干二净的能力,可以和那个巫女一样退治妖怪。可是,那个巫女是妖怪贤者派来监视人类的牧羊犬这样的传闻我也是听到过的,也请你不要因为自己主观的想法就把她想的太好。我知道你是个很善良的孩子,很努力想要和她在一起。但也稍微接受一下现实吧。」

「哈?你在说什么鬼话?你和灵梦说过多少话?见过多少次灵梦的脸?像你这种在人里这样的温室里生长的好好的人类,有什么资格仅凭传言来定义她!」

「是我不对。」

魔理沙自己觉得情绪不应该这么激动,把八卦炉收进怀里。「……是我太激动了。」

「没事。」

「想先去见一下男方吗?对方也是个很好的男孩子,安守本分,长得也不算差。」雾雨先生把话题转到了其他地方。「他家里是干书屋的,魔理沙知识渊博,应该能帮到她不少忙。」

「不了,我怕自己会后悔。还是让我没有时间反悔比较好。婚礼之前我就住在雾雨家好了。」

……

「魔理沙家里的事情,你知道吗?灵梦。」爱丽丝得知灵梦一直找不到魔理沙于是来探望灵梦。在谈话的时候,她忽然问起巫女。「今天在闲逛的时候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人里的杂货店,那个『雾雨』是魔理沙的……?」

「你说那个啊,是那个『雾雨』没错……」灵梦微微转头看向身旁低头握住茶杯的爱丽丝,拿起一根新的竹签串起一块羊羹与回答一同递了过去,「你没和魔理沙一起去香霖堂吗?那家店的店主,森近霖之助,是以前在雾雨家里工作的人。」

确实不难想像,魔理沙与森近先生之间的闲聊气氛与其说是老主顾与店主之间的,各种意义上都更接近亲人,某种程度上,霖之助更像魔理沙的父亲。人形使回忆起某次与魔法使去香霖堂购物,两人并肩走在魔法森林雾色的瘴气中她询问起对方二人的关系,只被对方用「很久以前认识的家伙,经常找他问魔法道具然后就混熟啦」的回答草草带过。「喏,这东西就是他帮我修好的。总之霖之助也就在道具的事情上有些能耐啦。他好像是可以认出事物的作用。」那时的魔理沙又从怀中掏出八卦炉,拿在手中轻抛两下,脸上少有地浮现些许柔和的笑意。

「森近先生并没有对我说过这些……所以那位也知道魔理沙离家出走的原因吗?」爱丽丝接过巫女递来的羊羹咬下一小口,甜香的味道于是在唇齿间化开,冲淡绿茶的苦涩。也许森近先生不想说这些事吧,她想,不然她今日顺路去香霖堂的时候,店主面对自己的问题也不会选择默不作声。

「嗯——简单来说就是理念不合啦……雾雨家不卖魔法道具你知道吧?她家里人不喜欢魔法……但是魔理沙那家伙想摆弄,就变成现在这样啦,那个时候魔理沙从家里逃出来然后被我捡到了……那家伙还挺讨厌被人提到这些的——是你的话,应该能理解吧。」是我的话?人形使错愕,猛然抬头看著一旁的巫女,只收到对方意味深长而且显得有些悲伤的眼神,这让爱丽丝有些不知所措:「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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