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了,沈碧雯在医院里守侯着昏迷的沈良,提心吊胆地等待着孙军的消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孙军斗亡并被火化的噩耗。
当角斗场工作人员把孙军的骨灰以及5万卢布抚恤金送到她的手里时,沈碧雯一下子昏了过去,经医生的抢救才苏醒过来。
“孙军啊,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你是为了良子才死的呀,呜呜呜……”
真是祸不单行,沈良还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如今孙军又命丧黄泉,双重的打击使沈碧雯痛不欲生。
“太太,您不要太难过了,人的生死是由上帝安排的,您要是再哭坏了身子,谁来照顾您的弟弟呢?”沈碧雯的哭声使护理她的护士们也落下了同情的泪水,纷纷上前来安慰她。
护士的劝说使沈碧雯冷静下来。
孙军离世后,赚钱为弟弟治病的重担全部落在了她的肩上,她必须化悲痛为力量,挺起胸膛迎接命运的挑战。
沈碧雯手捧着孙军的骨灰盒,悲戚地回到住所。
孙军不幸去世的消息不胫而走,公寓门口早已挤满了闻讯赶来的她和孙军的朋友,以及莫斯科华人组织前来慰问的代表,手里拿着挽联……
孙军的后事操办得简单而庄重,人们布置好灵堂后,举行了一次小规模的追悼会。
孙军的遗像挂在客厅的墙上,下面是一张供桌,正中的位置摆放着死者的骨灰盒,旁边摆着果品、点心、以及香烛之类的供品,供桌的两侧堆满了朋友们送来的花圈、挽联。
沈碧雯在两个妇女的搀扶下,以未亡人的身份站在灵台的旁边,躬身答谢凭吊的人们。
孙军生前的朋友很多,大家对他的英年早逝、客死他乡感到十分的惋惜,纷纷劝慰沈碧雯节哀顺便,更有几个曾经受过孙军恩惠的人忍不住哭出声来。
沈碧雯没有哭,她目光呆滞,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两个和沈碧雯比较要好的姐妹怕她出事,要求留下来陪伴她。
沈碧雯谢绝了她们的好意,示意自己没事,她想独自一人静一下。
况且,明天还要出去找工作,她需要好好休息。
送走了最后一个唁客,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沈碧雯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客厅,她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孙军的遗像出神……
这时,一条瘦长的身影幽灵一般出现在沈碧雯的公寓门口。
月光下,黑影架在鼻梁上的镜片反射出两道阴冷的寒光,此人正是杨光。
杨光拿着介绍费刚刚离开角斗场不久,就传来了孙军的死讯,他也觉得这钱挣得有些烫手。
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前来吊唁孙军,同时也为了探察一下沈碧雯的反应。
前来吊唁孙军的人络绎不绝,杨光不敢进去,他躲在楼群的阴影处,耐心地等待着。
一直等到人都走光了,杨光这才鼓起勇气来到她的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
“谁?”
“是我,杨光……”
半晌,门开了,沈碧雯一身素服出现在门口。
她秀发凌乱、两眼红肿,胸前戴着一朵白花,美貌的少妇变成了标志的“寡妇”,更招人爱怜了。
“你来干什么?”沈碧雯倚在门框上,强压住心头的愤懑,冷冷地说道。
杨光有点心虚:“我……我刚刚得到的消息,马上就赶来了……”
“是你害了他,如果你不带他去角斗场,悲剧就不会发生,你还有脸来?”
沈碧雯怒目而视。
“沈小姐,你说句公道话,孙军说急需钱用,执意要去角斗场,我有什么办法?”杨光有些为委屈地说道,“是,我也有错,千不该万不该答应他的请求,就让我给孙老弟鞠个躬吧!”
沈碧雯也知道,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杨光。
再说,杨光是怀着愧疚的心情来凭吊死者的,不好拒绝,只好侧身让开了一条路。
杨光来到客厅,迎门的墙上挂着孙军的照片,镜框上披着黑纱。
灵堂里烟雾缭绕、庄严肃穆,杨光对着遗像恭恭敬敬地三鞠躬,竟然也挤出了两滴眼泪。
杨光擦了擦眼睛转过身来,从口袋里掏出1000卢布对沈碧雯说道:“对于孙先生的不幸,我深表遗憾,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了表寸心。
“介绍孙军去角斗场,你得到了多少好处?”沈碧雯没有接,她冷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看得杨光脊背直冒冷气,如卧针毡。
“没,没有……”杨光小声地嗫嚅着,鬓角渗出了冷汗。
“以后少做些缺德事,别给中国人丢脸。”沈碧雯下了逐客令:“时候不早了,拿着你的臭钱走吧!”
杨光手里捏着钱放也不是拿也不是,尴尬至极。
他干笑了一声,见沈碧雯不再理他,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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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琳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好象没有窗户的房间里,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怎么会在这里?”琳娜坐起身来,感觉头有些发沉,她努力地搜索着残存在大脑里的一些记忆。
她记得曾经陪同丁雷回家看望自己的父亲,还记得父亲情绪很不好,喝了不少的酒,送丁雷走后又好象听见有人敲门,接着她看见了两个相貌凶恶的大汉…
…
想到这,琳娜惊出了一身冷汗,难道是那两个大汉把她弄到这里来的?
当一闪而过的念头得到证实后,琳娜变得惊慌起来。
她不明白自己除了上学院上课就是到夜总会跳舞赚钱,没得罪什么人,怎么会无谓地遭到绑架呢?
房间里一丝光亮也没有,视觉在黑暗中虽然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适应,却依然什么也看不见。
她起身沿着房间的墙壁慢慢地摸索着,终于找到了房间的门,她用力一推,这才发现门是在外边反锁着的,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正当琳娜不知所措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
琳娜慌忙回到原来的地方,瞪大眼睛紧盯着房门的方向,心里一阵狂跳。
脚步声越来越近,听声音好象只有一个人,琳娜感觉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可是,来人并没有进琳娜所在的房间,而是打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琳娜捂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她把耳朵贴在墙上,隐隐约约听见隔壁传来男人的嬉笑和一个女人低低的哭泣声,琳娜刚刚有所缓解的心情一下子又揪紧了。
原来,这就是杨光住宅的地下室,隔壁关着的正是身陷囫囵的蓝雪。
戈尔基伙同伊凡和维烈成功地劫持了琳娜后,遇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莫斯科正处在非常时期,匪盗横行、犯罪滋生,而夜晚正是发生各类案件的高峰期,所以,一到晚上,莫斯科的警察活动得十分频繁,尤其是对进出城的车辆,盘查得很紧。
戈尔基的巢穴恰恰就设在莫斯科的郊外,如果想把一个昏迷的少女弄出城谈何容易,一旦被巡逻的警察发现,就算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戈尔基可不想惹这样的麻烦。
伊凡很容易就想到了杨光家的地下室,那里既清净又安全,是藏匿琳娜最理想的所在,然后再找机会把她弄出城。
伊凡把自己的想法和戈尔基说了,戈尔基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同意。
就这样,伊凡领着他们来到了杨光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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