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说的太过偏颇,但是这就是我眼中战士的世界,也是我和梅尔菲斯相互影响之下所得出的价值观念。
阿杰和我一样,都不是成长在黑暗世界的天才,我们的能力有限,我们能够在乎的人也十分有限。
阿杰全身一颤:“我和苏裳的事……你知道了?”
“怎么了?不想我知道?”我微笑道。
“不……只是……我……她……”阿杰结结巴巴的,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
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你对苏裳来说,就像是用来崇拜的神一样。她看你的眼神……你体会过么?
我……一直都没办法说服自己……一直都很不安。我总觉得,只要你对她招一招手,她就会义无反顾的投向你那边。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有意那么做,但你无法否认,你就是拥有对她恣意妄为的权力。或许某天在你陷入某种失落或愤懑的时候,在失控之下,眨眼之间就会把她夺走。“
大概这些话在阿杰心里已经埋藏了很久,今天他能够对我说出来,我觉得很高兴。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我将问题扔给了他。
“我……我将无计可施。这也是我最害怕的地方。”
“杀了我就可以了。”我说。
阿杰擡头看向我,忍不住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打不过你啊。”
他成熟多了,已经能够自如的应对某些令人尴尬而具有攻击力的问题了,而不是靠努力剖白自己内心的情感来寻求理解和信赖。
因为信赖这种东西根本不是靠语言来建立的。
我会跟他说这些,他会对我敞开心扉,这都是因为我们早已经有了不可动摇的信任。
我有着身为他领路人的责任感,而他则带着一颗赤诚的感恩心,我们都很清楚彼此的心境。
“我无法改变苏裳,也没资格去改变她。”我说道,“这件事情你需要问的人是苏裳,不是我。无论我说什么也只是一针安慰剂,只有她才会真正打消你的动摇。”
“我怕自己说了,就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我笑着摇了摇头:“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会像个小孩一样,一点战士的样子都没有。不过我也没资格说你,可能男人在这种时候都一样吧。可是如果你不问个明白,就会永远怀疑着她。那是你想要的未来么?”
阿杰没有回答我,但是我看到他的眼神里慢慢多出了一丝坚定。
我知道我们可以重新上路了。
当我们到达燃墟那座庞大飞艇的时候,我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当我从飞艇的底舱准备进入的时候,他们也正好来到了入口附近准备进去。
毕露兹、阿莱格里亚和古斯塔夫,曾经旧反抗军的作战队长。
旧反抗军早已经被编制成了迦施麾下的第二军团,他们三个则已是身为师团长了。
我和毕露兹、古斯塔夫的关系还算不错,倒是和阿莱格里亚在很久之前起过冲突。
但是现在,曾经的交情和矛盾早就已经融化成了记忆中些许无足轻重的泥泞。
他们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复杂。
因为我背叛了他们曾经的领袖,但也同时避免了相互之间刀剑相向的悲剧。
所以,诅咒和谢意都无法表达他们现在对我的态度。
至于我,则根本没有心情去思考这些事情。
他们对我的看法如何,实在是微不足道。
我对他们微微点头致意,然后得到了一丝回应。
我没有再理会他们,而是带着阿杰越过了他们,大步走进了飞艇。
护卫战士带着我一直向最上层走去。
很久之前,在初邪刚刚失忆的时候我们就来过这个地方,还体验了一次顶级杀手的暗杀。
如果不是有幽鬼的人在身边,大概我已经死了。
所以现在的飞艇中戒备森严,每一个拐角每一条走廊都驻扎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卫兵。
当我来到最顶层的时候,在房间门口甚至看到了整整十个5级以上的高级战士。
站在门口的两个替我打开了门。
我原以为那会是一个会议室,但走进去以后并没有看到预想之中的桌椅摆设。
这是一个非常宽敞的房间,四五百平米的样子。
几张巨大的长条桌摆在房间的两侧,上面放满了琳琅满目的各色食物和酒水,就好像是一场和平日子里普通的派对。
房间里有不少人。
我看到了曾经三大公会的领袖,迦施、汉克这种原来思灭者公会的核心成员,以及反抗军内部的各色高级行政管理人员。
旧反抗军的师团长既然也来了,那说明这应该是一场庆功会。
屋子里面的人都很随性的交谈、走动。
如果是外面的世界,我可以在任何地方看到这种场面。
让我感慨的是,没想到能够看到佣兵界的三个超级战士在同一个地方寻欢作乐。
苦苦陪着保罗坐在一张环形的沙发里面,手里优雅的绰着一支小叉子,上面叉着一枚橄榄,另一只手则举着一杯马提尼。
保罗面前的盘子里有一些被切成小块的草莓,但他并没有吃,而是在和旁边的破霜争论着什么。
破霜则带着揶揄的微笑,一直在摇头。
原来思灭者公会的作战队长汉克站在床边,和Dreams的作战队长卡拉诺顿在交谈着。
迦施则坐在另外一个沙发上和艾拉齐娜说话。
我还看到了TWP的核心成员金伯利,那是保罗的左右手。
他梳着一头整齐的金发,在脑后扎着辫子,一个人在喝酒。
他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家伙曾经做过什么事情。
他在外面世界是多次在新闻上轰动一时的大人物,是曾经虐杀过几十个无辜女性的变态杀人狂。
不仅如此,他还挖掉过好几个女性幸存者的眼睛,大概那些无辜的受害者永远也无法从噩梦中醒来。
虽然没人能拿出证据他就是新闻上的家伙,但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情心知肚明。
没人知道为什么保罗会招揽这样一个恐怖的家伙在自己的麾下。
但苦苦告诉过我,保罗曾经也是一个犯罪分子,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对我来说并不那么难以想象。
就在我打量着屋里这些形形色色的家伙的时候,燃墟向我走了过来。
他的手里拿着一瓶威士忌,另一只手的指头捻着两个杯子。
他慢慢的走到我面前,眼睛一直盯着我我,没有说话。
他将一只杯子递到了我手里,然后给我和他自己倒上了酒。
我看着面无表情的燃墟,沉默着。
他把手里的酒杯轻轻擡起来,对我示意。
我也擡起手,我和他的酒杯碰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这是心照不宣的庆贺,庆贺着只有我们两个才懂得的成功。
我们两个曾经站在对立面的男人,在无言的默契下布下了任何人都无从反抗的弥天大网,最终击败了可怕的敌人,并赢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只是我无法笑出来,因为这种成功所带来的结果,我无论如何也喜爱不起来。
“今天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了,玩的开心点。这里的事情完了,你可以去看看她。她的审判会在明天一早。”燃墟沉声说道,“剩下的你只要看着就好,不要对她说不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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