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准梅尔菲斯鸦羽之刃断掉的那个位置,我对准梅尔菲斯斩出了一记一心一意的切刃。
可是我的战意却像潮水一般退去了。
这一刀,我无论如何也斩不下去了。
能够和梅尔菲斯打成平手,同归于尽,这对我来说已经是这辈子最大的奖赏了。
但是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我们如果都死了,这场战斗也就失去了意义。
神宫在千钧一发之际,停在了梅尔菲斯的勃颈处。
抱歉啊,看来那场让你酣畅淋漓的决死之战,你还要再去找一个人。
我看着梅尔菲斯的眼睛,心里默念道。
可是鸦羽之刃却没有砍中我。
梅尔菲斯撞进了我的怀里,我们两个人一同跌入了那个漆黑的能量球体。
在一片黑暗中,我听见梅尔菲斯哈哈大笑。
一道暗属性的能量护罩把我和他一同包裹在了里面,我们正在向无尽的黑暗深处跌去。
护罩外面无尽的黑色的能量和它相互挤压着,却没能把我们两个撕碎。
“难道不想赢么?为什么停手!?真是蠢货!!”他骂道。
我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
身周的能量护罩发出越来越大的嗡鸣声,似乎下一秒就会崩溃。
看来,胜负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以这一战而死,也算是痛快。
“和你这样的蠢货做朋友,我也变得越来越蠢了。”梅尔菲斯呢喃了一句,然后对准我的胸口打出了一发能量弹。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差点昏厥过去,可是身体却猛地一窜,那道暗属性能量护罩裹着我向外飞去。
“梅尔菲斯!!”我忍不住大吼着他的名字。
可是他的身影却直坠而下,黑球的能量侵蚀掉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那张我熟识的面孔最终融化在了黑暗之中。
我从黑球中被击飞了出来,而那个黑球则像崩塌了一样迅速缩成了一个再也看不见的奇点。
“赢得是我,可不要忘了!”他最后的声音夹杂着熟悉的狂笑声回荡在我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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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最后一抹黑色的痕迹在这个世界消失,心里像被穿了一个洞。
原来他还有一点能量。
如果他用那点能量来加护鸦羽之刃的话,那刀刃的长度足以在我杀他之前取得胜利,根本不会和我一起跌入黑球。
所以他才会笑着说他赢了,我果然还是没有超越他。
我落回到地上,全身肌肉的疲惫让我站立不住,差点摔倒。
可是初邪冲了过来,一把把我抱在了怀里。
她无声的啜泣着,肩膀在疯狂颤抖,唔哝的说了一句话。
“傻瓜!”
我努力站直身体,拍了怕她的后背。
初邪擦了擦眼泪,然后搀着我向那个一直静静看着我们战斗的罪魁祸首走了过去。
卡门没有看我,她正看着暗面灰沉沉的天空,仰着头,就好像上面有什么值得铭记的美丽景色。
而一个人正跪在地上疯狂地哭泣着,她凄惨的哭嚎声就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为什么雅魅安会这样?
我完全迷茫了。
而唯一能解答我迷惑的人也迎着我走了过来。
“雷因兹,告诉她别哭了。”奥索维一脸无奈的对那个穿着全覆式重凯的战士说道,“我没有毁约,梅尔菲斯可还没有死呢。”
“什么!?”我忍不住叫出了声,“我亲眼看着他被那个黑球吞噬了。”
“唉……看来这个世界的规则终究还是挑战不了的……”奥索维一脸颓唐的叹息道,“我说了,他没死。”
“你想赖账?!”初邪带着杀气吼道。
“不,我会如约放了龙雀,也会告诉你们想知道的。”他平静地说道。
“如果他没死,那么他现在在哪儿?!”我急道。
奥索维用手指指了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是暗面的正中心。
“深渊。”
看着我发愣的神情,奥索维笑了笑,然后继续开口。
“虽然不知道那个黑球到底是什么招数,不过那是属于深渊的能量波动。”
“可是我亲眼看着他……”
“不用多想了,他一定没死。至于为什么……我可以慢慢和你们讲。”
说到这里的时候,奥索维转向了雅魅安,“你去吧,把龙雀交给他们。”
刚才还在哭泣的雅魅安在这个时候似乎恢复了平静,她和另外两个战士一起飞走了。
这样看来,奥索维现在应该并不打算和我们开战,我多少也放松了一点。
毕竟我现在的状态已经差到了极点,而初邪一个人也是对付不了那么多人的。
“你们现在的问题应该很多,我们可以在回黑城的路上慢慢聊。”
我回头看了卡门一眼,那个女人也在看我。
她看到我露出了征询的意思,便迈步跟了过来。
我看不出她的心情是好是坏,身为“战魂”的佣兵应该也没那么容易流露自己的感情——尤其是脆弱的时候。
“初邪,可以把你的葬敌法球收起来了,我现在不是你们的敌人。”奥索维一边走一边说。
从一开始初邪就召唤了葬敌法球作为戒备,现在听他这么说,谁都会有一种轻蔑感。
“不是敌人?那你为什么要让他们两个打!?”女孩斥道。
“为了验证身份。”奥索维轻描淡写的说,“按照我的方法,活下来的那个人就是我要找的人……可惜我失败了。”
“这是什么狗屁理论,你以为自己是神么?”女孩骂道。
奥索维轻笑,“你们根本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神。不过如果运气好的话,你们新人类,有机会见她一面也说不定。”
奥索维的话听上去像是在胡说八道,可是却有一种让人无法开口驳斥的自信。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暗面和光面的事情?里林有这种能力?”我问。
奥索维停下了脚步,看上去要解释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命运是一条河,无论里林、人类还是里奥雷特,都是河水中的鱼。但我不是,我是站在河岸上的水鸟。我在岸上,可以清楚的看着这些到底要游往什么方向。他们在水中,而我不在水中,这就是我所能做到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用怀疑的口气问。
“计算。”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我看着你们摆尾的幅度,看着河流的速度,看着河底是否有泥石,就可以知道你们会走到命运之河的哪里。”
“我不信……如果你什么都可以知道,那岂不真的变成神了?”初邪道。
“没错。我不是神,所以当然也有我不知道的东西。比如……游在河里的水鸟……”
我和初邪对视了一眼,本能的感受到了一丝类似于明悟的东西。
奥索维的诉说,似乎闪出了什么亮光。
“有些人,同样拥有着观测命运流向的能力,但他们却不自知,仍然在那条河中随波逐流。这样的人不多,而且其中绝大多数终其一生也没办法站到河岸上来。但对于这样的人,我也没办法看出他们的游向。”
“你是说我?”我皱起了眉头。
“或许是你,或许是梅尔菲斯,或者都是……这就是我的困惑,也是我极力想要弄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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