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贺梓菘眉头一皱,问道:“在何处发现的?”
“就在西都往南,天梁往西,距落松不远处!”
“好啊!”贺梓菘一拍大腿,兴奋道:“终于让我寻着你们这两个畜生!这次看你们还往哪里跑!”
贺紫薰不禁问道:“三哥莫不是在追寻那个强奸双流?”
贺梓菘恨的钢牙直咬,答道:“不错,正是那两个禽兽!此次我定要捉住他们,祭你三嫂在天之灵!六妹,此间事暂且搁下,待三哥将那两个畜生抓捕归案,定来阁中助你!”
贺紫薰自然知晓贺梓菘口中的“双流”为何人,这两人乃是道门败类,更冒充真武双璧的名号,以谐音“强奸双流”自居,专做奸淫掳掠的勾当,当年贺梓菘身为天字捕快,常年不曾归家,不料发妻竟被这“双流”入室奸淫,事后,其妻不堪受此失贞之辱,悬梁自尽,待到贺梓菘归家想共聚天伦之时,映入眼帘的却是红颜消陨,残落枯骨,以及一封冰冷的遗书。
自此之后,贺梓菘便专注于缉拿这两名案犯,但那两人出身道门,武艺颇高,极难对付,纵然贺梓菘费尽心力,亦是数年不得与之交锋。
贺紫薰知晓这是贺梓菘最为心系之事,纵然自己有万般不愿也不好拒绝,只得道:“那三哥小心,小妹等你的消息。”
望着急急奔出门去的贺梓菘的背影,又看向再次昏迷过去的贺巽霆,贺紫薰顿时心力交瘁,只觉所有的希望都随着贺梓菘的远去而被生生剥离!
“小墨……我该怎么办才好……”失却最后的倚仗,前路顿陷茫然,一向坚强的女捕终是承受不住,再次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来。
悲伤情绪,从早至夜,弥留整天,却不得方法消散,无力面对的现实,究竟要怎样,才能摆脱那般令人难堪的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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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墨天痕、籁天声与柳芳依会同另两名三教弟子沿着锄狼河东岸一路南下,行至天梁附近,前后遇上过两次鬼狱邪人,却都是散兵游勇,墨天痕还未及出手,便被籁天声瞬间料理,使得他一路虽是戒备,却更为无聊。
“籁道长,墨师弟,前方再三十里便是天梁城了,城中三教之地不少,不如今晚就在那里留宿吧。”
说话之人名叫楚青云,乃是儒门南天书院的弟子。
籁天声道:“据其他队伍传来消息,邪人一般难近人口密集之处,多是潜伏在人烟稀少松散的乡村野间,我们此行是为诛邪,在城中居住固然安全,却也失了此行的目的。”
柳芳依道:“往南再行十余里便有村庄,那一带人烟稀少,说不定能觅到邪人踪迹。”
籁天声点头道:“如此甚好,我们再歇息片刻便动身吧。”
见籁天声办事如此一丝不苟,楚青云不禁腹诽道:“这牛鼻子,你出家之人,一路上风餐露宿早习惯了,可我哪吃的消?”
转而看见正在收拾的墨天痕,上前问道:“墨少侠,你的枪剑皆是沉重,一路走来却连个像样的休息之所都不曾赶上,你不觉得劳累吗?”
墨天痕笑道:“哪有的话,这一路有大师伯护持,比起以前要安逸太多,哪会有劳累之感。”
楚青云自然不知他曾经受过何种苦楚,风餐露宿不说,还时时得提防有人追杀,如今身边既有籁天声护持,又有柳芳依照料,比之从前,真的是宛如身在天堂了。
见提议无果,楚青云自讨没趣,心道:“早知道便不跟这一路了,原来想着这一路两位领队,武艺高强,自己安全无虞,不料竟要吃这种苦头。”
此时,一名年轻僧者从不远处朝众人走来。墨天痕见到,起身打招呼道:“怀谦大师,这里!”
僧者怀谦正是另一名同行之人,他武艺不高,但精修佛法,佛门内元浑厚,耐力不俗,故而担起联络之任,此刻刚从设定的联络之处回来。
“籁施主,此是最新的情报。”
怀谦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递与籁天声。
籁天声接过纸条速看了一番,又递给墨天痕几人传阅,待到众人看罢,他问道:“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墨天痕喜道:“各队皆传捷报,伤亡甚小,可见我们南下扫邪之任务已初具成效。”
籁天声却是眉头微锁,不似旁人一般高兴。墨天痕不禁问道:“大师伯,怎么了?”
籁天声道:“总觉得哪里不妥,似乎我们此行……太过顺利。”
听此话语,墨天痕与柳芳依似是想到什么,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随后道:“大师伯你是担心敌人在故意引诱我们深入?”
籁天声点头道:“确实有此疑虑,但眼下形式,总令我捉摸不透。”
“为何?”墨天痕不解道。
“来,你看。”
籁天声取出随身携带的地图,在其上划出一片区域,道:“若按战场常理来算,欲诱敌深入,必是有合围之机,方能集中兵力,起到歼敌之效,且一般只留一条窄道供敌人进入,以求缩减合围所耗兵力,而我们以邑锽为中心兵分五路,是呈扇形排开,范围极广,这样一来那些邪人若想在如此广阔的地域上进行合围,所需人力将会是天文数字,且这些地域地形复杂,即便被围,我们也可轻松寻路突破。”
“如此说来,敌人或许会有些非常规的后手。”
想到当日在醉花楼时,花千榭便是用此手法引的飞燕、回雁两派被围在狭小楼中,柳芳依不禁提道:“比如……用毒?”
“用毒?”
墨天痕思忖片刻,道:“如此广阔的地域,无论合围或是用毒,皆难起效,但我们同样也在分散状态,如若敌人集中人力,则能轻易将我等各个击破。”
籁天声亦是沉思片刻,道:“我们身处中原腹地,一方开战,随时会有多方支援,想集中兵力各个击破非是易事,但当日天地庭之变,邪人能够大批聚集在邑锽周边,此事我很是费解,虽说中原如今邪患肆虐,但战略要地皆在朝廷与三教掌握之中,倘若有大批的邪人行动,定然无法隐藏行踪,他们是究竟怎样安然藏身的?”
墨天痕道:“当日侵入天地庭的邪人中,不少都是身穿百姓服装,想来是伪装成普通百姓,分散潜入,方才能避过朝廷耳目。”
籁天声摇头道:“那也不对。这些邪人身上邪气弥漫,相隔数十丈便能感知,为何能在高手如云的邑锽中潜伏,甚至避过三教掌教与诸位师叔伯?”
怀谦道:“众生逐利,百姓或被利益驱使,也犹未可知。”
籁天声道:“此事太过蹊跷,难按常理推算,我们此行虽至此仍是安稳,但今后之路扑朔迷离,仍需步步留心。”
突然,他眼神一凛,小声对怀谦道:“有人跟踪你?”
怀谦苦笑道:“确实有一人。”
籁天声疑惑道:“你已发现,却不说破?”
怀谦到:“来人并无敌意,且是名女施主。”
想到天地庭之事,籁天声不敢怠慢,随即不动声色的对墨天痕道:“难保不是鬼狱邪人,先将她擒下!”
墨天痕当即会意,伸手摸过墨武春秋,问道:“在哪里?”
“西北方一百五十步的树后!”
籁天声给出方位,随即单足一踏,腾空而起,背后“清音”飞旋而出,指动弦挑,一声崩响,道音成刃,飞射而出!
树后那人惊觉不对,不及逃离,身前酒缸粗细的大树已被拦腰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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