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到困苦无聊,愈觉得日脚像跛了似的,走得特别慢。
现在的罗玉凤就是后种情形,她恨不得将时间切成一块块,然后扔掉那些不合时宜的部分。
就在她饿得快要睁不开眼差点晕过去时,张子吴总算回来了,他手里捧着一大袋零食回来。
好不容易撑扶起罗玉凤,给她倒了一杯水润喉。
罗玉凤问他怎么去了那么久。
他低下头,有些羞愧,最后还是从怀里放下那一大堆零食,“金币不够,只能买这些。”
“你——”罗玉凤被他气得语咽。
“你说你,唉,我怎么这么命苦,被封印了差不多一百年,在里面没好吃的,出来后怎么遇到你这货啊。”
张子吴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他不再与她斗嘴,只是劝她,“是我不好。看在肚子份上,你还吃点吧,明天就好过了。”
罗玉凤饿得没有了力气撕扯开那些包装,于是张子吴帮她又问她要哪个。
一顿风卷残云后,地下全是垃圾。
稍微填饱肚子后,张子吴打开那个显示器,他认真分析了系统筛选出来的三个问题。
个个都很有迷惑性,一时他不知道如何解答。
罗玉凤看他蹙眉的样子,跑过来问,“怎么了?”
他将显示器递给罗玉凤,“你看,这是系统筛选出来的问题,在规定的时间要怼回去,不然你还会继续变丑,而我将不是禁言,面临着有可能好感度继续下降,所有的奖励全部变为负增长。”
罗玉凤粗略地看了那三个问题,一时也无法判断。
在这个虚拟世界里,说没有政治那是假的,但对于家国概念很稀薄,当时制作这款游戏的人,就是为了躲避现实生活,对于那些刻意谈政治的人,就是要重罚,如有三次,玩家定会死亡。
第一个问题:①“所以我从不轻易像你们这些人凭媒体细碎的一言半语胡乱对他人加以评判[得瑟]看似我们信息很多,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的都只是人家想让你知道的。”
第二个问题:②“‘洗脑’一词可不能随便定义,/嘚瑟/你怎么没想过被洗的是自己?”
第三个问题:③“对祖国的认同是一种很高尚的情感没错,但并不代表具体到每一个个体他们都心存理所应当的感恩,就好像我们倡导对我们父母的爱一样,但成长环境不同不代表每个子女都爱自己的父母,我们大陆网友连人家为什么讨厌自己都不知道就自以为是的批判和矮化他人,就仿佛父母以过来人自居眼里容不下孩子一切叛逆一样。”
对于这些,罗玉凤颇有些头疼,她不爱看这些,而且她的上几任的玩家都不是玩这个,他们有的玩纯爱,有的爱绿帽情节,还有一些是乱伦的爱好者。
她又将显示器递回给张子吴,说,“以后玩不过就别玩了,我看着头疼。而且以后你使用话题卡必须经过我同意,再也不能玩这个了。”
张子吴没有回答罗玉凤的话,反而在琢磨上面那三个问题,根据第一个问题,他一眼就看出有问题,问题不全在于提问题的那个人,尽管问题发起者也是有问题的。
张子吴一眼看到那个问题就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说如果每个人都从新闻里面去判断事实,那么谁控制了新闻,就等于控制每个人的大脑。
对于第二个问题,这句话对他来说,也似曾相识,原因是他在那个世界里,他认识的东北女网友就跟他提过。
在2014年的暴动中,香江有人提出的口号颇有迷惑性,故意混淆视听,他们说,我们爱国,不爱党。
(这是一个疑点当年张子吴差点也被迷惑了)
千万别小看这句话,香江有人中毒至深,内地网友很多也被这个混账概念搞得混淆黑白,很不幸,张子吴认识的那个东北的女网友就深受其害,她颇倾慕香江文化,为此一度学了广东话,林夕更是她的偶像,在2014年,她也为香江呐喊助威。
当年的事件,双方各有不对的地方。
可恨的依然是沉默的大多数人。
他们作壁上观,这种常见的情形在王小波里的《沉默的大多数》里有过提及,沉默不等于没有主见,沉默有时也是一种力量!
嗯,很有可能是一种助长的力量吧。
王小波在序言里提到自己,“我年轻时所见的人,只掌握了一些粗浅(且不说是荒谬)的原则,就以为无所不知,对世界妄加判断,结果整个世界都深受其害。直到我年登不惑,才明白萧翁的见解原有偏颇之处;但这是后话一一无论如何,萧翁的这些议论,对那些浅薄之辈、狂妄之辈,总是一种解毒剂。”
注意王小波说这句话的背景,是看了萧翁的剧本后引发的思考,再联系他的生活年代还有他年过四十后,他也不得不站出来讲两句。
明辨是非难,已是大多数人沉默的一个原因之一,但在这里,张子吴想用简短的一句话概括他理解的沉默大多数人里的香江人沉默,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故意在犯同谋罪,甚至可以说正因为没有直接利益捆绑,他们更愿意作壁上观。
闹得好,我有好处,闹得不好,也不关我事,反正事情过后清算不能算我,至多生活倒退(原谅张子吴的阴谋论又犯了)。
张子吴本想说,别再做沉默里的大多数一员了,你们也不想被人贩子诱拐吧,真要到那时候,你们怎么求助于别人救你们,怎样才能将袖手旁观者拉到自己的阵营中。
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与他们产生直接的利益纠葛,让他们不得不帮你,所以,你懂滴。
一切政治阶级斗争莫过于此啊。
(战术后仰)
话虽如此,但张子吴也知道自己与网友一样都有着肤浅的理解。
与他不同的,对于分裂叛徒者,张子吴直接认同杀戮。
当然,要找诱导他们,先礼后兵嘛,能不动手尽量不要用,代价太大。
实在是冥顽不灵者才走下策。
难怪孙子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那么到了第三个,这句话有问题吗,单单看觉得蛮正义的,看待问题很全面,具体看到后面,终于露出爪牙来了吧,其心可诛。
为什么要这样说,故意混淆概念,拿母子比喻没不妥的地方,香江是叛逆么,不,应该说暴徒,是叛乱,是叛国者,孩子叛逆父母,轻者顶撞父母,重者至多离家出走。
那么香江的暴徒算么,显然不是,他们要把家搞破坏,要打砸伤人,要让外人介入来评理。
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而且关键是这个孩子在外面被迫流浪一百多年,突然有一天当他知道要回家了,心态上肯定有点不乐意,当年的香江人普遍心态就是“好端端怎么会被收番。”
注意这两个词,“好端端”与“收番”(广东话)。
这些话有些人看不懂,那么好吧,张子吴再把一个词加上——“回归”,三个词联系起来,就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再不懂他也回身乏力,让张子吴也装一会高人吧。
分析之所以会出现当今这样的局面,还是要从阶级背景来分析当前的历史成因,更要从政治、经济的力量对比来认识现在的社会变迁。
不明白这个,一味地以同理心,民主自由的旗号来说事都是扯淡,尽是一些别有居心之人。
可是这三者之间有没有联系呢,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提出,这点系统并没有提到。
距离解除禁言还有十个小时,趁着这段时间没到,他必须要好好的休息。
于是他关上了显示器。
在睡之前他朝罗玉凤那边看去,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想想自己刚来这里就发生那么多事,罗玉凤为他做了不少事,虽说也有着自己的私心。
鬼叫两人的命运连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醒来,罗玉凤睁眼看到张子吴飞快地在系统上操作着什么,然后她也走了过去看他怎么写。
罗玉凤像是有了自己想法作为一个旁观者,她对张子吴说,“你看我的手。”
张子吴一脸疑惑,又看向了显示屏。
“你给我认真看。”
“别闹,我正忙着呢。”
“你不认为我的手有什么两样么?”
我滴个乖乖,张子吴发现罗玉凤的手指又短又黑,实在没什么看头。
“你不认为正面与反面有点不同么?”
“废话。”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那样去写。”
这话把张子吴问得一楞,罗玉凤又说,“趁这次的热度,你给我好好想想。”
“我写这篇稿子,你有意见?”
“你看你写的什么,作文不是这样反驳的。”
“你行你上啊。”张子吴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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