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雁拿着杯子,似笑非笑的表情嵌入五官,说道:“摩卡真香!你呢?什么都不点?闻闻我就够了?”
我迅速后退,面颊有些发热,“抱歉,我没注意。”
“你怎么样?”焦雁喝了一口摩卡,问道。
她眼里含着好奇,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就这样。
我胸口有些刺痛,知道这个简单的问题不仅仅是客套寒暄。
我也很吃惊,每次都在看见小瑄的前后又看见她。
有那么一瞬,心弦微动,几乎就要向她和盘托出。
愚蠢。
我吞咽一下,摇头让自己清醒,只是敷衍道:“说来话长。”
“我有的是时间。”焦雁不依不饶,又把脸凑过来。
“焦雁。”
出于某种原因,当我说出她的名字时,红晕爬上她的脖子,看我的眼神也多了一丝说不明数不清的意味。
虽然视线在我身上没有过多停顿,却依然火热、超乎寻常的粘腻,就像微风掠过一潭湖水,微波荡漾。
快要溢出的情愫,明明白白落入我的眼中。
我知道焦雁生得好看,却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勾人。
就算再强的自制力,这时也不免口干舌燥、下腹一热。
我不是傻子。
“快喝你的摩卡,冰化了就不好喝了!”我焦躁地催促,无法忽视心里一股诡异的变化,像撩拨更像针扎,让人坐立难安。
她拿起杯子,抓着吸管放到我的下唇,“尝尝。”
我稍稍后退,半是警告,半是请求道:“别这样。”
焦雁抿着唇抬眼飞快瞥我一眼。
可能没想到我的话里竟然有讨饶的意思,盈盈水眸里竟然有一抹笑意。
她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高兴一点,好吗?不是只有你很别扭。”
炽热的呼吸,亲密的靠近。
我的心跳倏得加快,绷直的腿也开始发麻,热意宛如浪潮窜过全身,烧毁我好不容易坚持下来的冷静。
我大口吞咽唾沫,下身迅速充血肿胀,将裤子顶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我仿佛又变回笨拙的毛头小伙子,原本就心乱如麻,此时更是无法理清思绪。
这让我非常恼怒,我痛恨混乱无章,可胯间那东西根本不受脑子控制。
我在忍什么?
看着面前的摩卡,不知道是丰富的可可味唤醒我的味蕾,还是吸管上残留的湿润在诱惑我的神经。
我勉强避开她凑向我的面庞,低头吸了口浓浓美味的咖啡。
焦雁笑得更加畅快,脸庞一下子亮起来,粉嫩的脸颊,扬起的唇角,白色的牙齿,浅浅的酒窝。
一切的原则,一切的隐忍,一切的执着仿佛都烟消云散,压抑许久的欲望也终于坍塌。
我的理智再也绷不住,动作也不再受控制。
有那么一瞬,我不知道该掐住她的喉咙让她离开,还是压到她的身上让她靠近。
我还没来及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大掌已经放在她的颈后,猛地将她往我面前一带。
我低头衔住她润红的嘴唇,鼻腔里铺天盖地全是女孩子清纯的气息,一旦尝上,注定无法草草了事。
也许还在震惊中,焦雁亲得很青涩。
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无处安放的双手轻轻拉住我的衣服下摆,依顺又亲昵。
抚在她脸颊的手缓缓复上她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在我的指尖轻眨,有些痒,而难以想象的亲密让我几乎快要落泪。
许久,她的唇稍稍撤离。“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但至少得告诉我,继续亲下去,会不会有个女人忽然跑出来打扰我们?”焦雁小心翼翼问道。
我的脸色更加沈郁,喉结重重滚动。
几个小时前小瑄在车里和男人拥抱亲吻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虽然欲望在体内燃烧,软玉温香的滋味给我带来近乎痛苦的解脱。
然而,我知道这对焦雁不公平。
无论多强烈的冲动和愿望,一旦过了这个劲儿,我将后悔不已。
屋外车水马龙,屋内行人来来往往,我们之间陷入寂静。
焦雁咬着嘴唇,从我怀里撤离,“好吧,我明白。你现在不适合谈情说爱,不适合当男票。你就是这个意思,对吧?孔学谦。”
“是的。”我的嗓子不知什么时候竟有点儿哑。
焦雁打量我片刻,低头在手袋里翻找,拿出一支笔在装吸管的长条纸上写下一串号码,推到我面前,说道:“这是我的号码。”
我没有拿起纸条。
她问道:“你打算用么?”
我没有回答。
焦雁很受伤,但仍然固执地抬起下巴,说:“好的,我这就走,你不会拦着我,对吧?你会把我的号码扔了,然后很快忘了我。行,很好,没问题!”
我努力开口道:“这不好,我从来没说过好,我是在为你着想。”
“得啦,别说那么好听。拒绝就是拒绝……其实挺好,你早早告诉我大家没可能,我也早早绝了心思,这比让你纠结忍耐要强多了!”
棒极了,这就是我想要的!
现在可以松口气,给自己时间舔伤复原了。
可为什么我却觉得有人在拿着锯子锯我的骨头。
我回头看向大门,冲动地想追上焦雁,但她的手链却明晃晃跃入我眼帘,刚刚她举着吸管让我喝摩卡时,我就注意到上面的普拉达标签。
我缩回椅子里,就在这时,焦雁回头看我一眼,发现我将追未追的狼狈,撇撇嘴角做了个挑衅的鬼脸。
我浑身肌肉都像在重组,动一下都会疼痛,只能僵直着呆滞。
第二天早上,我坐在学校草坪的长椅上,到处是享受蓝天白云、美景阳光的学生。
我昨晚大概睡了两个小时,所以无法真正欣赏大自然的美丽。
脑子里无数遍回放和焦雁的交谈,我几乎可以一字不落背出来。
我没有说谎,也没有后悔。
从小瑄那里回来后,我愤怒不平、心痛失望,就算关系已经翻篇,但感情却是另外一回事儿。
焦雁出现得太快,太不真实,我们之间不可能,至少现在不可能。
我依旧忙碌,和导师讨论项目的成果和进展,计算超音速飞机在气流中爬升时产生的波阻,辅导毛糙急躁的大学生做课后作业。
繁忙的学习和工作对我是好事儿,不仅激励我,还占用大量的注意力,让我从没有见到焦雁的焦虑中分了心,时间不长,三天又十一个小时。
我没有在数日子,没有在算时间。我学数学,对数字敏感而已。
晚上咖啡店经理打电话问我是否有空,他需要人手做晚点班。
我虽然非常疲倦,但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站在柜台里,我的思绪不由自主飘向焦雁。
想起她对着摩卡咖啡垂涎欲滴,偏偏口是心非,改了主意要美咖,那副纠结痛苦的样子实在好笑。
等到服务员问她名字时,我开始真以为她不懂规矩,没想到却是憋着心思开玩笑作弄人。
我看在眼里,就算心里再郁闷,也忍不住翻个白眼。
看到她认出我,并朝我微笑时,一股悸动的、怦然的、难以掌握的炙热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像乌云密布的天空忽然被割裂个口子,一缕金色的阳光直直穿透,阴暗灰色的世界忽然变得温暖明亮。
我长叹一口气,把用过的咖啡渣扔到垃圾筒,手心使劲儿揉揉眼睛。
即使和焦雁已经说清楚,但并没有阻止我回忆和她的相遇、聊天,更不用说那个冲动的亲吻。
内心深处有某种情绪以几何倍数增长,无限发涨扩散。
柔软、细腻,蚀骨的诱惑,太过危险,可又舍不得放手,让我愈发烦躁、坐卧不安。
我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患得患失,千百种滋味在心里搅扰,不知是甜还是苦,是愉快还是烦恼。
这种感觉--就叫心乱吗?
再一次,我将焦雁给我的纸条紧紧握在手中,手心有些发痛。
我拿出电话,解锁、拨号。
铃声响起,被接通后,那头传来清晰的声音:“什么事儿?”
我停顿片刻,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说道:“卢恺威,你可是从去年秋天就开始追魏嘉,这会儿春天都快过完了,还没摆平么?”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