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站起了身,整个人紧绷成一张弓,双手握紧拳头拼命的用力想要把这股灼气散出去。
而此时圆台上的弱水也终于冲破了白衣男子的限制,铺天盖地的涨了起来。
我仰头吐出一口白气, 飞身跳下了气刃,用尽全身的力量狠狠将拳头砸向了地面。
一瞬间排山倒海的热浪喷涌而出,一直蔓延到数十丈外。
无论是弱水还是白衣男子的清泉都在这股热浪中被蒸发的一干二净。
就连整个圆台上所有的尸体都被烧成了黑灰。
白衣男子反应灵敏,迅速升高了十余丈,而阴尸那原本粘稠的肉身被烫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具骸骨。
它在瞬间将一抹弱水护在了身下的最后一具尸体上,热浪落尽,白烟散去之际,它又利用这最后一具尸体恢复了肉身。
而我已然眼疾手快的越到它的身旁,一手便掐住了它的脖子,它赶忙抬起双手紧握住我的臂膀,没想到的是,这百年阴尸力量极大,一时间我俩竟势均力敌。
而白衣男子也拍马赶到,一剑刺入它的胸膛,可剑势却被最后那一洼弱水给吸住了。
于是三人纠缠在一起,陷入了僵局。
我扭过头大喊了一声,“秋儿!”
秋儿闻言,立刻摊开双手,各叠二指,随后交汇于胸前,整个身体微微上浮泛着莹莹的紫光,随后翻转手腕,二指向天。
随后一道青紫色的天雷从天而落,冲破了茂密的枝叶,雷势极大,可见之处皆是紫白一片。
而这澎湃的雷势最后竟化为了一点正击在阴尸的天灵盖上。
我只感觉瞬间臂膀上的力量就消失了,便赶忙后退几步。
白衣男子也连忙撤剑而走。
可天雷却未断,连续三道雷接连而下。
可其实第一道雷那阴尸便已然气魄俱灭了。
看来她是铁了心要把这五雷劈完啊,于是我小跑到秋儿身边,伸手将还浮在半空的小丫头给摘了下来。
“秋儿,别劈了,再劈圆台都要碎了……”她贴在我怀里扑闪着大眼睛看着我,小脸雪白,鼻翼也因为激动而不断地起伏着。
一切尘埃落定,我拉着秋儿走到白衣男子身边,而就在此时,又有一位男子身着红衣御剑飘摇而下。
一落地便大呼小叫起来,“我说师兄,你也不等等我,倘若你有个什么闪失,我如何向长老们交代。”
白衣男子看着他只是摇了摇头,随后走到我身前一拱手,“在下乃天玄山弟子渐川,多谢两位少侠出手相助。”
“你是天玄山弟子?”
天玄山果然是正道第一大派啊,到处都是门徒。
这时身后的红衣男子挤上前来插着话,“什么弟子啊,我师兄乃是天玄三垣之一的紫薇垣,乃是剑仙传人。”
“舞墨,休要张狂,此二位皆是大能之辈,这百年阴尸吸了当年禾洛上仙锻剑弱水之力,已为大害,倘若不是得他们相助,我刚刚恐是凶多吉少。”
我听闻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刚刚可是你先把我从弱水里捞出来的,不然我就憋死了。”
“还未请教二位尊姓大名。”
“我叫落尘,她是秋儿。我们乃是散修。”
秋儿默默站在我一旁,看着远处也不言语。
这时舞墨一脸笑意的却凑了上来,“姑娘,我乃天玄二十八宿之一,敢问姑娘年方几何?”
我立刻一个箭步上前,挡在秋儿面前,“你有何话,和我说便可……”
舞墨凝眉笑道,“这是为何,难不成秋儿姑娘不会说话?”他说完身姿一转,又绕到了秋儿面前。
“姑娘如此身手,若是无门无派,何不加入天玄山,师承名门正派岂不光耀门楣。你放心,若是入了门成了我同宗师妹,我定然护你周全。”
我心里莫名的着急起来,可若是总拦着又显得有些刻意,只好目不转睛的看着秋儿。
“不必……”
秋儿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来。
“姑娘,行走江湖若是无门无派,着实不便,若姑娘不愿受门派束缚,做个外门弟子也好啊。由我推荐,此事不难!”
秋儿扯了扯我的胳膊,“你问他吧,他若去我便去,他若不去我便也不去。”说完背手又闪去了我的身后。
哎呀,这丫头可真是太给我面子了。
“我不去……我们散修惯了,暂无入派的打算。”
渐川闻言只是默默点头,眉眼间只有些遗憾,而舞墨却不免唉声叹气起来,不住的打量着秋儿的背影,我下意识的又往秋儿身边靠了靠。
“少侠既为天玄门人,可知天玄山有没有一位以木为术的空冥大能之人?”
我这里有太多关于天玄山的谜团,如今正好碰到门内之人,还是应该找机会询问一下。
渐川点了点头,“兑率宫长老木玄子便是空冥大能者。”
“那他还活着?”我非常直白的问道。
渐川一愣,“自然是活着的。少侠何故有此一问?”
“只是听了些无聊的传闻,我再问你,天玄山风玄子是怎样的人?”我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连追不放。
“风玄子长老宽厚仁慈,道法精湛,在门中声望颇高,就连我也得过他的指点,自然是正道大成之人。”
这和飞梦所说简直天地之别啊,可眼下也无法问的太过露骨,我只能把话题岔到别处。
“天玄山不亏是第一大派,八宫,三垣,还有二十八宿,人也太多了。”
不得不说,渐川这人品性极好,他闻言便很耐心的解释给我听,“天玄确实分了乾元,坤元,巽沂,震厉,坎盈,离咎,艮守,兑率八宫,其中以乾元天玄子师尊为首,乾元宫下设紫薇,太微及天市三垣,其余七宫各有四宿,合曰二十八宿。但这些都只是预设之位,天玄门规之一便是宁缺毋滥。因而有成者也不算太多。眼下天市垣便无人得名,二十八宿其实也只有一半在位。而那些分门外门弟子其实并不能算的上是真正的天玄门人。故而师尊一直求贤若渴,希望有能者入我门派助正道一臂之力。所以还烦请两位少侠多多考虑一番。”
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自然也不好再回绝的太直接,“嗯,容我们想想,日后再说吧。”
渐川点点头,“还未请教二位道友为何会在此处?”
“哦,我来锻剑的。”
我刚说完,舞墨就噗嗤的笑了出来。随后捅了捅渐川的后背,小声说道,“看来那老爷子又白赚一百两。”
渐川也面露尴尬之色,但他还是表现的十分有礼,反正我买都买了,爱笑不笑吧。
“那你们来此何干?”
“我等只是听闻此山总有人无故失踪,便前往调查一番,不曾想原来是有邪物作祟,看来之前锻剑之人怕是都死于非命了。眼下邪物已除,我等还需回山复命,便在此别过了。希望有朝一日,能与二位同宗修行,共守正道。这是在下的紫微星牌,日后若有不便,可以此为信物,在下必当竭力相助,告辞!”
渐川递给我一块圆形的木牌,再一拱手,随后便御剑而起。舞墨则看着秋儿喊道,“姑娘,我们有缘再见啦。”
待二人走后,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此人可真是欠揍……”秋儿却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抿嘴浅笑。
我摘下背后的棍子,走到锻炉边,将棍子放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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