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颈状的长明灯数丈一个,规则的嵌在溶洞的墙壁之中。
墙壁上布满了石刻,图画交叠文字,似乎在述说一个壮丽的故事。
可“我”一路向前,未曾停步,我也无法看个究竟,一直走到溶洞的最深处,“我”才停下步子,看着半空之中突起的四方高台。
这座高台像是人工修筑,却已经和石壁钟乳融为了一体。四角有四个高大的飞鹤状的雕塑,各衔着一盏长灯。
而高台后似乎还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里面冒着轻柔的白光,却看不清到底是何物。
我心想,“我”难道是来寻宝的?这里鬼斧神工,难道是个藏宝库,亦或者是个古墓?
“我”踩着地面积水里的玉石继续往前,可步履居然开始有些慌乱起来,随后一阵愧疚与自责莫名其妙的灌进脑中,我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极为难受,好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你居然还敢来此地!”
一声尖锐的呵斥把我吓了一大跳,“我”的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我很想听“自己”说上一两句,这样也许就能从声音分辨出一二。
可等了半天“我”也没说一句话。
而刚刚那个怒气滔天的声音却是一阵又一阵的撕扯着我的耳膜。
语气之恶劣,让我不得不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诸多都是借口,我且问你,你可还记得你是何人,你此生欲为何事?犯下如此滔天恶行,天地亲友你又对得起哪个?现如今还有何脸面求我原谅。”
“够了,休再多言,今日我必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啊!”
我惨叫一声,吓得从床上直接滚倒在了地上,喘息许久后,心神还无法安宁,环顾四周,又低头看了眼被吓醒的小九,原来只是一个梦么?
惊魂未定之下,刚刚脑中的记忆却慢慢模糊了起来,只剩下最后那个可怕的画面,那只和磨盘一般大的鲜红眼珠,吐着热气的猩红长舌,如巨剪般锋利的大嘴。
那巨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好好的会突然做这么一个骇人的梦来,而且这个梦未免也太过真实了,要不是我还睡在自己的屋中,估计怎么也不能相信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恶梦。
外面还是深夜,我呆坐了片刻等到困意袭来,便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一直到竹林鸟鸣声起才浑身疲乏的爬起身。
这一觉睡了简直比没睡还累,但眼下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赶紧爬起来去石塘冲了个凉。
洗完澡天色已明,起身擦拭完毕后便换了身素衣短打来到院子里。
这时石桌上已经有了一桌简单的饭餐,腾腾的冒着热气。
这些年在山里,每日的饭菜都是这样凭空变出来的。
虽然娘不是很待见我,但至少一日两餐从未少过,而且都颇合胃口。
有朝一日倘若我真的要下山自奔前程时,别的可以不管,这凭空就能变出吃食来的法术无论如何也得让清漓传授给我,这样至少能保证饿不着自己。
扫空饭菜后,我便站在院中对着后山竹屋大喊,“娘,我下山去了。”
我知道她可以听见,虽然从未回应过,但我还是每次下山前都大喊告诉她,算是对她的尊重吧。
没到下山之时我都跑的飞快,虽然山上风景怡人,但看了这么多年,怎么也看腻了,而山下却不同,每次都有新鲜事,真是听不够也看不够。
垂绝山下只有一个小镇,名曰,云溪镇,常年住着三百来户人。
此镇作为雷州和宜州的分界,又是连通要道,因而行商坐贾之人时常选此处落脚休整。
而无论正道还是魔道,多年来都无法将势力延生至云溪,因此云溪成了正道与魔道之间的缓冲之地。
现如今虽然宗门之人来来往往,时常在此打探消息,但都已形成默契,那便是绝不会在这镇中动武。
这也是云溪能逐步繁华至今的原因所在,走在镇上,天南海北的叫卖层出不绝,路边的商铺各有妙法,除了吸引来往的客商道友,还总能捞些偏门生意。
我下山不过一年,却已经把这镇子摸了个透彻,哪有好吃的,哪有好玩的,都是了然于胸。
而且在镇上还结交了几个年纪相仿的朋友,他们自然不知道我是清漓上仙的儿子,只当我是背井离乡的修道之人。
今日在街上,正巧碰上了一位,他叫兴安,俗家姓赵。
赵家世代经商,虽家境殷实却从未出过入道之人,眼下修仙成风,于是兴安便承担起了修仙长生,为家争光的重任。
可这家伙从八岁开始练到二十二,才刚刚到筑基境,天赋实在不怎么样。
可最让人尴尬的是,他还算是我可以切磋的好友之一,毕竟我现在这个状况,找金丹境甚至是灵寂境的切磋,必然会陷入被动挨打却又不疼不痒的尴尬境地,也只有和他才能恰好打个有来有回。
我俩找了个豆花摊坐了下来,和他在一起,自然不用我花钱,我也吃的心安理得。
“老兄,有没发现我最近修为有所精进?”兴安吃着豆花,满面春风。
我打量了他几圈,反问道,“有么?”
“当然了,你可知道,我已经拜入了天玄山分派了。有朝一日若是能在分派出人投地,再混去总派里做个内门弟子,那可就真是前途无量了啊。”
我一口喝光了豆花,擦了擦嘴,对着老板娘喊道,“再来一碗!”
兴安每次见面都是信心百倍,可最后都是事与愿违,我已经着实兴奋不起来了。
“你又有信心了?”
“那是自然,你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总算明白该如何修行才是事半功倍。”他眉飞色舞,满是炫耀之色。
“如何修行?总不能是双修吧。”我随口敷衍道。
“你也知道?正是双修之法!”兴安彷佛找到了同道一般,更加兴奋了。
“这还有谁不知道么,这街上来来往往早就传遍了。只可惜啊!”我说了半句,又喝了一大口。
“可惜什么?”
“可惜都是借名泄欲罢了,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双修之法。”
关于双修的事,我早就在古籍中看的明明白白。
这法子早已失传,知之者甚少。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双修之法绝非是他们那样简简单单的男欢女爱。
“管那么多干嘛,反正我现在觉得自己修为有所长进,而且还极其舒服,这修炼之法既不费力又能增进修为,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你也找人双修了?”我撑着脑袋,看着来往的人群。
“偷偷告诉你,我们派虽说是天玄分派,但着实是个小分支,一派不过二十来人。即使能寻到灵炁充裕之地也抢不过别门大派。倒不如躲个清静,钻研双修之法。”
我不禁皱起了眉,“你这整个派都靠双修?那还是在修行么,改行干春楼好了。”
“去去去,你啊,纸上谈兵,不识其味,等有朝一日你尝过了,就知道那感觉有多美妙了。水淋淋的小师妹,还有风情万种的师娘。”
“师娘也修?”我终于被这家伙吓了一跳,收回了视线。
“那怎么了,反正是为了提升修为么?”兴安不以为然。
“你师傅不管?”我又反问道,“师傅忙着折腾师姐师妹呢,哪有空管啊?”
我突然一阵的倒胃口,连连摆手让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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