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们已经三天没开张了,房间也很多,再多个白吃白喝白睡的也没什么差别。”许文凰说道。
虽然又被刺了一下,但孙茂才可管不了那些,寄宿青楼总比起饿死街头好得多,那些贫贱不能移的屁话是吃饱撑着的人才说得出来的,他在故乡可是连店小二的工作都做过,区区借住青楼算得了什么?
从这天起,凤舞楼多了一个新成员,虽然顶的是跑堂缺,但客人稀少的凤舞楼根本就不需要这东西,倒像是真让孙茂才白吃白住一般。
但最高兴的莫过于莲香等三个女孩,尝过他大肉棒的滋味之后,这几个淫荡丫头每晚都往他的房间跑,用各种方式诱惑着他,让他每晚都不得安宁。
而对此孙茂才自己也未曾抗拒,男女之事的极乐让他不自禁地陷溺其中,每晚总是要在女孩们身上射超过三次,淫叫与娇喘声吵得许文凰不得不换到远一点的房间去。
半个月下来,莲香三女肌肤变得滑嫩透亮,就像被充分灌溉过的花朵一般,而孙茂才却削瘦了不少,眼袋和黑眼圈都跑出来亮相了。
又过了将近半个月,当五人都坐在桌边吃着早饭时,许文凰看了看对面只能以憔悴来形容的孙茂才,慢悠悠地说到:“孙老弟,你来京城是要做什么的?”
“我是来……”才说了三个字,孙茂才就说不下去了,夹着一颗花生的筷子凝在半空中,就像被下了定身咒一样。
汗水不断从他的额头上冒出,年轻却憔悴的脸上满是震撼、愧咎与羞耻。
一旁的三个女孩只比孙茂才晚了一些领悟,脸上尽皆露出愧咎的神情。
“你们还知道就好。”许文凰看着可以当她儿子、即将踏入青年阶段的年轻人,淡淡地补了一句:“吃饭吧。”
但除了许文凰以外,其他人怎么还有心情吃饭,许文凰也不予理会,自顾自地吃完饭离开,留下桌边四个年轻人。
“对不起……”柚香首先开口。
“我们太……”蓟香话说了一半,“淫荡”二字终究还是没能出口。
“不关你们的事,是我太蠢了。”孙茂才看了看三个满脸愧咎的美丽女孩,说道:“是我被欲望冲昏头,才会害你们被责怪。”
“不过放心吧,还有五个月的时间,我会全力准备会试!”少年因为纵欲过度而迷茫的双眼再次透出亮光。
“那……我们可以帮你读书!”柚香握紧粉拳,相当坚定地说道。
“啊?”
“别看我们这样,也是读过一点点书的哦!”莲香说道。
“好吧。”孙茂才当然清楚这是她们的赔罪方式,虽然对她们懂多少很有疑问,但却也不好意思拒绝。
但这决定却大幅扭转了他的命运!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过分!为什么女孩子和小人一样难养?”柚香丢下书嘟着小嘴,气呼呼地说道。
“这……”孙茂才答不上来,这可是儒门圣人讲的话啊,但又想想,圣人怎么会骂包括自己母亲在内的女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所以说圣人就是要把百姓都当做猪狗吗?”蓟香歪着头问道。
“这里说‘刍狗’是祭祀祈雨用的稻草狗哦!”
“所以是猪狗不如吗?”
“对了,会试要考什么啊?”
诸如此类的奇怪问题层出不穷,孙茂才一开始还觉得有些麻烦,但不久之后却反而被她们问得发现自己的一大缺陷──除了对文字的记忆之外,他根本就未曾真正理解过书中的内容。
这其实也不能怪他,毕竟宋国科举制度中,童生、县试、乡试的科目全都是“明经”,但会试的科目却是“策论”,很多读了一二十年死书的酸儒就栽在此关。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孙茂才也是其中之一,但意外却发生了,而且来自于三个书读不多的青楼女子身上。
最后的五个月就在四人吵吵闹闹当中过去,孙茂才没有多读什么书,也没有重读什么书,唯一做的就是应付女孩们的各种奇问怪想,务求旁徵博引地解释明晰,而且还得和时事相结合。
在会试进行的那段时间,三个女孩担心得连工作都做不好,许文凰直接关门不营业,反正也不会有客人,干脆带着她们到试场外开眼界,引来了不少自命风流的家伙包围。
也因为如此,刚结束最后一天考试、踏出试场的孙茂才在三个小美女的簇拥之下,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目光如刀”、“千夫所指”,对于那说出“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古代大儒产生了衷心的崇拜。
而当风韵犹存的许文凰走向他时,这些目光更是凌厉无比,大部分人想的多半是“这小子的艳福跨得真宽”,目光之不善连原先走在他身边的举子都不自觉地闪了开来,让出一大片空地。
“回去再说吧。”许文凰无视周遭的眼光,说道。
“是母亲和妹妹吧,一定是的……”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远方,还有些人如此自言自语着。
如果让他们听到这时候挽着孙茂才双臂的女孩们说的话,想必会当场气到把孙茂才撕成八块:“今晚……要通通补回来哦……”
会试放榜那天,许多身穿红衣,手持铜锣敲敲打打的报喜人在街道上奔波来去,前往拜访榜单上有名的各位贡士老爷,无数举子都在自己登记的住所忐忑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当然绝大多数都是等不到的。
孙茂才也在三女的陪伴下紧张地等着报喜人的来临。
“不要那么紧张,紧张也没有用。”许文凰将灯笼放在门边说道,为了他,今天可又不用开张了。
“我知道……”孙茂才嘴里这么说,放在桌上的双手却握得紧紧的,一点也没有放松的打算。
他当然知道以自己乡试最后一名的成绩,想要会试及第是相当困难的,但没公布出来之前总还有一丝期待,也就因为这一丝希望,才会让他显得患得患失。
“真难熬啊……”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孙茂才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但他不知道的是在皇榜处那边,此时正有大批报喜人如热锅上蚂蚁。
“没去报会元老爷的喜?你们吃哪行饭的?”头发花白、眼尾下垂的老人骂道。
他从十六岁开始入这行已经五十几年了,还将这兼差性质的行当搞成了一门行业,营业范围从庙会的报马仔到婚丧喜庆的开路鼓全是,但他从未忘记那个才是真正重要的工作。
会试报喜人,当年不过就是一群闲人赚外快的方法,但他敏锐地发现这行业的潜力,虽然并非所有人都如此,但这终究是普通人和未来的官老爷搭上关系的机会,金榜题名的贡士老爷们除了赏钱以外,多半也会和报喜人聊个天说个话什么的,“关系”也就这么来了。
“老头,啊……头儿,不是我们不去,是会元老爷的住址好像是假的……”
“假的?怎么可能,给我看看!”老者差点没把自己稀落的胡子扯掉,接过皇榜抄本一看,脸上表情精采万分。
“东教坊司街……凤舞楼……他妈的!哪个王八蛋乱改会元老爷的住址!”
“头儿你说是吧,哪个举子会住到妓院里去啊!”
“可也不能不报啊……喂!二狗子,去找那个什么凤舞楼,报喜!”
被分派到的年轻报喜人一脸苦瓜:“头儿,这要怎么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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