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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不需要依赖外科手术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倒不是我们对比基尼等暴露度高的衣物有多强烈的执着,而是我们都不想再于喂养者的身上留下伤痕。

一直以来,喂养者的负担都是最重的;在他的面前,我们无论累积什么样的压力,都显得微不足道。

往后,蜜在复习今天所经历的这几段时,搞不好会喜极而泣;听起来很夸张,但至少很符合她的年纪。

喂养者才刚睡着没多久,丝和泥就开始手舞足蹈。若不是担心会扬起太多沙尘,这两个人搞不好还会在地上打滚。

至少,在那个时候,他们是真为我的复原感到开心。

正在专心吸奶的我,表现得尤其冷静。事实上,在和泠独处之前,我不仅话很少,表情也不怎么丰富,差点让蜜以为我的脑筋没有完全恢复。

这也让我有点生气,哼──类似的激情,我可不缺;只是在一开始,就选择复制大家的风格,有违我的原则。

节奏要再慢一点,才不至于给喂养者带来更多负担,嗯──我这样想,绝对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在我刚开始熟悉身体的时候,一些听来非常有趣的事实,也传到我的耳里;除胎盘之外,我身上的脐带,也是真的有脉动。

表示进到我体内的,除大量的术能与全新的术素之外,也有不少来自喂养者的细胞。

果然,和那些不过是弄好玩的触手生物不同;他们无论使用再多的法术,都只有压缩;就算看来有那么一回事,也无法跟曾经变为胎儿的我相提并论。

所以啦,我无论是在视觉还是在生理上,都等同于喂养者的第一个孩子。

蜜在忙着处理胎盘时,还跟我说:“去医院验一下,搞不好会显示出你和喂养者有血缘关系。”

以后,喂养者的孩子会叫我一声大姊吗?我不会逼他们的,但保留这种可能性,是会让我乐到想要大声高歌。

在谈到这件事时,丝和泥没有表示得很清楚,我猜,她们应该都是羡慕得要命。

再延伸下去,或许就有机会见到其中一个人因忌妒而跳脚的样子;然而,真实情况为:在确认我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后,她们又把注意离移回喂养者的身上。

无论是否历经生产,喂养者的身心状况都是我们最该在乎的;这很合理,没人会反驳,只是──我很不喜欢这种被当成是空气的感觉。

从破水到后产,都非常顺利;虽没有特别去查过,但根据蜜的描述,这种纪录:“应该足以让所有旁观者都竖起大拇指。”

看到喂养者流那么多血,丝差点被吓到晕过去;后者的表现有些可笑,可有这样的过程,前者应该会更喜欢我们。

就算耻骨等部位变得没有那么像少女,喂养者也没有因此抗议。

似乎,早在试着喂养我们所有人之前,她就料到:自己改变的,绝对不会只有心态而已。

所以,在面对那些会让自己肚子大起来的要求时,她都不会拒绝;甚至──她还曾主动邀请他们,为的就是在正式生产前,先累积经验。

不像一般人,更不像个年轻人,这就是──我们的喂养者。

在讲到她的个性时,大家总是会用“温柔”等形容;然而,在坚持自然产的同时,又不用触手辅助;甚至没跑一趟医院,我想,这已经不是“坚毅”或“好强”等形容能描述的了。

据蜜的描述,喂养者在生产时,表现得还算平静;情绪没特别大的起伏,反应也不算多;我以为,就算是职业军人,也会在那过程中会痛到哭爹喊娘。

在我的脑袋刚冒出一点时,蜜甚至觉得:“当下,喂养者就算情绪崩溃了,我们也不会觉得奇怪。”

太没礼貌了,我想,眉头紧皱;喂养者才不会因为落在两腿间的孩子长了一堆触手,就出现产后忧郁呢。

我记得,自己可是被她抱在怀中;多么温馨的场面,却给蜜讲得好像我随时都有可能被掐死似的。

那只臭狗,不论遇到什么事,都先往坏的方面去想。

类似的毛病,不是应该在贝死后,就迅速改掉吗?我知道,会有这种想法,表示我这个家伙根本就还没长大。

我当然不敢把这话直接告诉蜜,也不想让任何人以为我根本不懂得何谓爱。

可的确,他们热衷的那一套,是常常让我摸不着头绪。

与其他的触手生物不同,我越是研究这些有关复杂情感的话题,就越是充满问号。

稍早,我和蜜在讨论这个问题时,她对我说:“你不是完全不懂,只是觉得中间有几处听来很抽象,对吧?”

看到我使劲点头,她继续说:“即便是在眼前发生,你仍然无法理解。”

这一次,我没马上点头,只是先强调:“就算深受感动,我在试着描述时,总会觉得有几处非常模糊。”

这不奇怪,我想,因为丝曾说:“被喂养者抱在怀中,会有一股仿佛源自宇宙大爆发的冲击传遍全身。”

过没多久,泥也曾提到:“若很快喝下喂养者的体液,有机会看到类似星河的东西在眼前转动。”

一脸惊讶的我,马上看向蜜和泠;大个儿使劲点头,老狗狗则好像也没打算反驳些什么。

都她们讲的都是真的,把资讯稍微整理一下,可以假设:喂养者的身体内外,搞不好有类似麦角酸的成分。

我在提出这些看法时,可是认真得很,而丝却说:“你白痴吗?”

泥一边挥舞双拳,一边大吼:“胡说八道!”

差点哭出来的我,要蜜过来主持公道。她的态度是比较冷静,却说:“我想,这是因为老石总把你当小孩来对待的缘故。”

她只会在这种时候提到他,让我很不高兴。

我是很喜欢老石,可要是继续往上发展,就非常困难。

一般人常强调,所谓的爱,虽常伴随着冲动,但用下半身思考的比例并不算高;可在这之后,他们还说什么“层次不能太低,渴望也不能太少”,这让我非常难以理解。

那会是很不一样的经验,当然;可那既然是人类文明的基础,又是我们的生存意义,就应该不会复杂到哪里去。

看到我还没搞清楚状况,丝和泥除得意之外,也更不愿意把话给说得再简单些。稍早时,闭上眼睛的丝,这么描述:想像那是某一点,或某个瞬间贯;能彻底穿透整个人生,连接的还往往不只是情绪。“我猜,她拐了至少一百个弯,才会弄出如此抽象的句子;到最后,最常见的标准答案,往往是“去感受”与“这是一种生活方式”等;该不会,是连他们自己也不那么清楚吧?

喂养者有多伟大,我会不晓得吗?但说到服侍他,我──希望能够慢慢来,就跟一、一般的情侣一样。

按照最初的描述,我和喂养者的关系,其实很接近母女;听起来很亲密,但跟别的触手生物也差太多。

等我连外型都变得没那么像小孩后,和她见面,那势必会变得非常尴尬;我要是选择忽略,又是忘恩负义的行为。

在这种情形下,喂养是很难顺利进行的;良心不安,会大大的打击性冲动;我猜,喂养者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她毕竟不是普通人。

于是乎──显而易见的──到最后,我才是那个表现得最为扭捏的家伙。所以,要先喝几杯酒,再扑上去吗?

不,这样简直跟禽兽没两样;短时间之内,我实在不想再给他带来更多困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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