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是,性虐待常被漠视。
所以在这个社会上,有些现象即使不能大声说,却能在不知不觉中被默默接受;的确,我想,仔细观察,一般人在谈论到这类性游戏时,反应常是觉得可笑,而非单纯的感到厌恶和恐慌。
似乎我能够合理推断,一班人在接纳所谓“异常”的公式里,“可笑”其中一段必经的过程;无论本身多重口味,若是能让谈论的人笑出来,情况就不至于太糟。
我很好奇背后的复杂文化,与生物本能影响最终抉择等方面的资讯;而我在翻过图书室的书籍目录后,决定太细部的还是留到以后再去关心。
也是经过好长一段时间,性虐待才渐渐被大家视为是比较无害的。
而现在,多数人仍认为兽交是不被允许的。
所以我的希望,只存在于那些最不正常的人之中。
我若希望他们其中有不少好人,是否太天真?
在那类谈及特殊性倾向的故事里,主角通常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不是暴躁易怒,就是个性孤僻──通常也会暗示他们小时后曾受到虐待──。
而或许是因为我和凡诺相处过,总觉得自己一定有办法喜欢他们。
只要对方不至于过分离谱,一样能和我产生不错的友谊甚至爱意。
首先,为了我自己好,得找出之中良知不至于过于薄弱的人。
这看似明确的方向,实际上却没有把范围缩到非常小。
反正,我有的是时间调查;想到凡诺先前曾谈到寿命上的保证,我的心情有好上一些。
又过约两分钟后,我一边哼着歌,一边翻阅一本色情小说:故事描述一名寡妇再几经挣扎之后,终于借着家中的猎犬来弥补丧夫之痛。
故事里,这位寡妇没有受伤,也没写到那只狗死去的情节,算是口味比较轻的。
他们只是一直掩人耳目的享受性爱,而最后也真的没被其他人发现。
我想,虽然略嫌肤浅,却是不错的故事。
作者栏写:无名氏。
相信他赚得也不多,而以不算太差的文笔写出风格特殊的色情故事,足以得到我的尊敬。
幸好,凡诺不介意我调整图书室内的书籍配置。
现在,我会把常复习与预定要看的书,放在书架中较低的位置。
这样,我只需一个抬头,就能把它们给取下。
我也很快学会操控那团黑色软体生物的方法;原来就是先把两只前脚放在排出我体内毒素的肉块上,再慢慢用爪子敲击,并时时出声命令。
比我想像中要容易,虽然无法让它一分为二与变成骰子状;只要它在为凡诺服务之余,能为我带来一点方便就好。
相信这个肉块能控制房子内的许多东西,而我决定几个月后再来关心其他项目。
我也注意到,凡诺只需要轻轻挥手就能够操控它,根本不需要像我这样贴着肉块。就算再过十年,我也不期望自己能有他的一半能耐。
稍微令我松一口气的是,凡诺现更好商量;除准许我在底下点灯,他还会为帮我买灯油。
他也给我吃一点他常煮的一些汤,尽管我所需的营养根本不是用这种方式补充。
就许多角度来看,这些是我本来就应该享有的;是他终于习惯我的存在,还是觉得我够大了?
他从没谈到这一部分,而我也不急着问。
最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凡诺竟然准许我外出,“只要你有事先给我罩上一层幻象。”
他这么说,声音依然尖细;在拨出不到两分钟的时间照顾我后,他又继续忙于研究;无论是施法在我身上,还是在跟我强调些什么的时候,他的头都几乎没转过来。
凡诺也不许在研究室待超过两分钟以上的时间,而我问他的问题基本上也被限定在二十字以内。
就算如此,他也已经比我原先预估的要康慨太多了。
当然,我脑中比较感性的那一部份,总期待能从他那得到更多关爱。
一但我的胸腹又为此感到难受,负责掌管理智的那一部份就会立刻告诫:别太贪心,也别期待接下来会有更多改善。
每次我对此感到无力时,就会躲回书中的世界。
存在于纸上的文章,就算不见得是有定论或好捉摸的,也至少是给予我更多诠释空间、不会直接打击到我的。
“可书呆子好像也不太吸引人。”我说,皱一下眉头。
一开始,我对于能被允许外出,自然是感到欣喜的:可以观察别人家的婴儿、近距离欣赏夫妻做爱的情景(无论两人是否都乐在其中)、偷尝他们吃剩下来的食物──特别是有加蜂蜜的,果然没令我失望,太适合做为我的名字了!
──。
我也嗅闻他们的衣物与床单,还顺便去吓吓路旁的狗;这些灵敏的生物一开始可不怕我,直到我表现得比他们还要灵敏──我的跳跃距离和冲刺速度可胜过都市里的不少哺乳类──牠们才赶快逃开,或者四脚朝天,表示求饶、臣服。
太好玩了!每次回忆起这些,总是能令我抬高下巴。而发现自己的确无法解读牠们叫声中的讯息,是让我有些挫折。
过不到一周,我又很快感到不安;凡诺展开新的研究,而他的研究主题却没让我知道。
有好长一段时间,他都避免向我透露出任何细节;这可不像是为了要给我一个惊喜,而比较像是──陷阱?
不,我想,这听来很有戏剧张力,却没有什么道理。
我之所以会突然这么觉得,也是因为那家伙老是不按牌理出牌。
无论要介绍些什么,还是要带我做什么,通常都是随他高兴;之中只有一小部分看来是早有计画,其他则都是临时起义。
“像是突然把我叫去,只是为了把我的主要触手拆下来,再装上去──那可真是可怕,又不尊重人!”
我说,虽然那过程不痛,却害我晚上睡不好觉。
这阵子,他给予我的通融与好处,说不定正是对我往后必须做出更多牺牲的预告;当然,在证实之前,这些都只能说是我自己多心了。
凡诺无疑是个怪人,因为他活了太久,还把自己的部分记忆和情绪抽离;这事存在有不少迷团,却是他主动强调。
而目前看来,他也的确因为这缘故,几乎已经成为完美的研究机器。
他是召唤术师中数一数二聪明的人,到头来却给同类抛弃;而经历过那样大的欺骗,又给我挖出这段伤心回忆,他也没一个不高兴就把我碎尸万段。
这已算是十分不错的了,我甚至没看到他把邻居或路人宰了,或逼迫他们为奴。
凡诺把我制造出来,也不是为了有个能服侍他的人;他坚持由自己来照顾自己,这也挺不同于一般人的。
照理来说,随便让一个人拥有他的十分之一能耐,可能早已成为一个坏事做尽的家伙。
尤其是他的幻象,我想,那种彻底欺骗人的法术,实在是太方便了
无论小偷、警察、变态狂还是征服者,都渴望掌握的技术。
而在多数时,凡诺不仅连提都懒得提,还只用来隐藏自己的住址和行踪。
尽管他给我感觉是个习惯到处横着走的家伙,却常表现得极为节制。
所以──按照一个经过我多次修正后的标准来说──他是个好人;我提醒自己,“够不够好”不是重点,“算不算得上好”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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