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大部分的召唤士都离去了,我想,不然的话,像这样的大城市内应该会有更多凡诺的同类。
不只有他会调整自已的部分记忆与情绪,我意识到这一点,却不期待看到更多召唤士;这一段故事也显示,留下来的只会是怪人中的怪人,我实在不想再遇上半个。
但我又有种预感,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就会见到几个能正确敲到凡诺家大门的人。
此时,凡诺的神情平静,呼吸平稳。
尽管应该还有不少细节可讲,但他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我猜,他刚才透露的,可能比他原先预期的还要多。
而从他身上透出的些许疲态,让我晓得,自己不该再问问题。
我们转身,顺着过来的路线回家。
一路上,凡诺都踩在那两块陶板上。
可能是受到他的情绪影响,陶版的移动速度变慢许多。
这使得我能在离开较肮脏的区域后,就选择用走的。
我能跟得上他的速度,而走路有助于思考。
凡诺创造我,似乎有很大的一部分,只是为了证明他自己的理论和能耐。
这无所谓,我想,只要我身上的一切设计都像他说的那样,那接下来该烦恼的问题,基本上就只剩下该如何找到对象,以及如何与该名对象维持长久关系而已。
按照凡诺的描述,我要是体内没有一点术能,根本就没法活下去。
显然,他在我出生前,先用某种方式把术能灌给我。
说不定就是把尚未苏醒的我,放到正在两个交媾的人之间;如果是利用催眠那一类的法术,他应该做得到这种事。
我在思考出生前的许多可能时,也替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下定决心:以后要说做爱,别说交媾。
哪种说法比较粗俗,我不太确定,但重点是那个“爱”字;听来是很无趣的坚持,但有助于我时时提醒自己。
未来,我当然要找到一个爱我的人;和一个不爱我的人做,之中的交易和强迫等成分就会激增,而我是一点也无法忍受。
虽然我看起来完全不像人类,但我应该还是能够做出选择,哪怕实际上我找到对象的机率是微乎其微。
做为我的第一个对象,当然不能只有一点喜欢我而已;别只是应酬或好奇,而是要真心想和我建立长久关系。
要求是有些太高,但我还年轻,有多一点期待是正常的。
尽管我还未性成熟,但我确实已开始有些渴望。
无论我是否愿意,先前在廉价妓院看到的景象、听到的声音、闻到的味道,都已经深深烙印在我的脑中。
之中肮脏的部分还是让我很难受,我死也不愿意和那个男人有一分重叠。
我的第一次,必须是在一个干净、舒适的环境,绝不能像廉价妓院那样。
凡诺会给我一个房间吗?
而比起问他会不会,我现在更在意气氛的问题。
除了整洁之外,最好还要有一些花朵。
这表示我需要一些钱,或者我干脆勤劳一些:自己种,或到郊区去采。
后一种听来是个很粗糙的主意,但也是个办法。
即使是在冬天,凭我的身体能力,半天下来的收获也不见得会非常少。
我只要发挥创意,应该就能利用数量有限的花朵营造美好的感觉。
同样的道理,由我来负责的前戏,也一定得是充满趣味、内容丰富的。
一切都是那么理想,绝对能让对方更加喜欢我。
生小孩这事距离我还太遥远,现阶段,我只要想着以后怎么疼爱对方就好了。
而从之前的种种迹象,我发现,自己果然比较喜欢女孩子。
在我的两腿间,有个疑似男性生殖器的东西,但我又有算是挺明显的乳房。
光凭视觉,我无法确定自己的性别。
但我的内心总觉得,自己就是一名女性。
而我似乎只要意志坚定一点,不只是外型,连更多基础构造上的问题都能克服。
我还发现,在思考事情时,通常我不会以“像我这种狼”或“像我这种生物”,而是以“像我这种人”来称呼自己。
我也不用那种叫动物或无生命物体的主词,这显然是出于自尊心。
凡诺不会反对我这样做;他对我的期待比人类还高。
突然,一个女人的淫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是来自一个中产阶级的人家,我想,把头往右转,看向声音来源。
眼前这栋白色房子的装潢不是很昂贵,还任凭藤蔓爬满半面墙,但已经比先前目睹妓女接客的地方要少掉非常多的污浊气息。
从双方嘴里吐出的称呼听来,我想,他们应该是一对夫妻没错。
是一户普通人家,理解到这一点,两人的喘息在我心中就多了不只一点清新和芬芳。
开始把大半注意力都放在那栋房子里的我,特别注意那位太太的淫叫声。
如果我是人类,应该早就脸红。
我现在的感觉就和个害羞的年轻人差不多,只是我的脸上都是毛,激动的样子或许在一般人眼中看来是准备要攻击。
凡诺也许有注意到我在仔细聆听,但他不打算放慢脚步。
男方的节奏相当快,而女方显然心甘情愿,这使得她的淫叫声听起来非常悦耳。
正因为他们彼此相爱,两人的每一下喘息,都比情书里的字句都要来得强烈。
之中的诗意,已经超越了文字,我甚至觉得,所有艺术家试图捕捉的感动,最多都只能达到他们此时创造的分毫而已。
我特别喜欢听他们接吻时的段落,而即使是在吻得最深时,他们也没有停止抽插。
这会加速消耗他们的体力,最后可能要花几分钟喘息才能再次抽插,而他们却都很乐意如此。
他们的年纪不算小,却有着不输年轻人的热情。
先生应该相当温柔,太太也是;无论实际情况是如何,他们此时的契合度,几乎只能让我有这种想法。
而我在聆听时,会自动忽略丈夫的部分。
他也会叫出声,但实在无法引起我太多热情。
我倒是常想像自己是成为那位太太的先生,或者以其他方式占有她的肉体。
一段时间后,太太开始节制音量。
她咬着枕头或床单,好像终于顾虑到小孩,也担心会让邻居听到。
一定很刺激,我想。
在那片熄灯的空间内,只属于他们两人的世界。
之中的温暖和安适感,我相信即使是高级妓院也很难比得上。
他们是否真的有小孩?
若有的话,现在又是多大?
我是真的很好奇这些问题。
小孩应该已经入睡,我猜,室内隔音应该不错,那孩子即使是浅眠也听不到。
而事实上,别说是邻居,刚走过他们家门前的警卫也听不到。
只有长着一对狗耳朵的我,才能够大致捕捉到这对夫妻的声音。
若不是因为凡诺讨厌我离他太远,我会去偷看。
窗子应该关得紧紧的,而我只球坐得更近,好听得更清楚。
如果我有像凡诺那样的施法能力,我会进到他们的房间里,看完整个过程。
在远到完全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后,我吞一口口水,哈一口气。
基本上,要拥有小孩,就得经历这样的过程。
每个人──包括献身于宗教界,而不得不维持单身的人──,都是这样生下来的。
连凡诺也是吧?
我想,真好奇他的爸妈是怎么看待他的,而他又是怎么看待自己的爸妈的。
只有像我这样的玩意儿,是用非自然的方法生下来的。
而我不觉得这样有哪里不对;也许在极为遥远的未来,像使用绿囊这一类的东西孕育生命会成为主流;最让我心灵平静的,正是因为我晓得自己能够生育。
可以不用老想着生育,我想,也可以只是为了好玩而做爱;这通常被视为是很差劲的想法,但主要是用在教育年轻人上。
夫妻间,性生活很重要的一环,在还为成为夫妻的伴侣间或许也是。
虽然有很多学者开始强调这强调不是唯一或绝对必要的,但这在一定程度上,就证明之中的魅力曾大到被人们怀疑是唯一和绝对必要的。
我必须得借由性交才能够活下来,所以我比人类有更多理由做爱。而这样的我,得为对方付出更多,才能降低交易的成分。
现在是十九世纪中期,已经比过去要开明、理性得多。
但主流宗教依旧视性欢愉为罪恶,甚至不认为女性该在这过程到有任何快感。
我有自信,能够让对方丢掉罪恶感,单纯的享受性欢娱。
说不定对方还会把和我性交,视为是一种具有治愈效果、艺术创造般的过程。
才出生不到一年的我,竟然越想越多,也变得越来越兴奋。
我吐出舌头,晓得下次要找哪些书了。
蜜呼一口气,以右手食指摸一下舌尖。下一秒,她左手轻触地面。一根差不多有明小腿大小的肉柱,从蜜左膝前的一条地面缝隙中升起。
蜜右手抓着肉柱,把里头的透明液体给挤到嘴里。
明看着她的动作,也感到有些口渴。
过几秒后,她对蜜说出自己的需求。
蜜把那根肉柱递过来说:“里头装是清水,不是酒。”
明伸出双手,接下那根肉柱。
举起肉柱的她,十指轻轻揉捏,让里头的液体大量喷出。
明已经很习惯操作这种看似复杂的东西,还觉得使用起来比宝特瓶要方便一些。
如果是其他人,应该会为明准备另一根肉柱。
而无论是像丝、泥或泠样多礼,还是像蜜这样直接,明都非常喜欢。
明眯起眼睛,嘴角上扬。
双颊微微泛红的她,很乐意和蜜间接接吻。
为让过程更有趣一点,明在喝完时,还让舌尖与肉柱末端牵出一条短短的黏稠丝线。
十分具有挑逗意味,可惜蜜又低头看着酒杯,明想,嘟起嘴巴。
现在算是短暂的休息,明觉得,该问些问题,好让自己弄懂更多细节。
而她过去曾认为可能不会有清楚答案的问题,有不少在刚才都已经得到解答。
心中的疑问早已减少大半的明,在思索近半分钟后,只问:“所以你们在出生前,真的是被夹在两个做爱的人之间?”
“不,”蜜说,摇摇头,耳朵晃一下,“那完全是我搞错了。其实也得怪凡诺没有讲清楚。情绪能量其实是指定型注入,只有当对方确实以我为对象,我才有可能接收到能量。这表示我即使以幻象遮蔽自己的外型,也会使得对方的能量无法传到我身上。”
而若他们使用强硬的手段,负面能量就会传到他们身上,对他们的身体造成伤害,明想。
丝第一次和她接触时,虽然态度强硬,但动作都非常小心。
丝有顾及到她的感受,主要避免受到负面能量伤害。
那时爱的成分实在不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明想,不会计较,倒是在意起另外一件事。
他们在节能模式中,感受对方内心想法的能耐会提升不少。
尽管如此,丝在初次接触她的过程里,应该很担心受怕的。
丝在接收到能量之前,可能比泥还要虚弱,明想,已经到了不是生就是死的关头。
丝不曾这么说过,因为内容是如此沉重。
明在为她感到心疼的同时,也冒出更多不正经的念头:像是拿初次接触时的回忆做为往后和丝亲热时的配菜;明常常做这种事。
但在了解更多沉重之处后,这段回忆就好像更能够助性,明想,干脆和丝边做边聊第一次做爱时的细节好了(至于一般人会如何谴责这些念头,明现在已经不会去想了)。
放任这些淫秽的念头在脑中增生后,明的思绪又回到先前的段落。
的确,触手生物所需的能量若是那么好取得,露也不至于变得那么衰弱。
而那位明到现在还不知道名字的触手生物,也就不会死去了。
蜜眯起眼睛,说:“很显然的,凡诺没说出所有的实情。他给我的感觉不是刻意隐瞒,而是过分有自信。或许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我曾猜想,他之所以这么安心,是不是表示他也有能够将人洗脑的法术?这种揣测也导致我们在最失意的那段期间,很期望能够从他遗留下来的书本里,找到有关那种法术的主要公式。虽然听起来非常不道德,但那样确实会让一切都方便得多。”
蜜低头,盯着酒杯。
而来自她全身的一下颤抖,把杯子里的酒晃出大量波纹。
很显然的,她因为刚才的坦白而感到很不安。
过快十秒后,蜜才抬起头,问:“你会觉得,我们有过这样的想法,会很过分吗。”
“我想,”明说,“我可以理解。”明觉得,这样的回答比起说过份或不过份要来得更好。
蜜吸一口气,把酒杯放远一点。
身体稍微往前倾的她,两手轻轻搔过明的膝盖、双腿和腰。
现在,蜜无论是从嘴巴还是从鼻子里呼出的气息,都已经完全没有香甜酒的味道。
她闭上眼睛,以鼻子轻顶明的左乳房,说:“我已经把酒精代谢掉了,所以现在,我的体液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
晓得蜜的意思,让明笑出来。
两腿稍微使劲的明,把身体往前移几公分。
她把自己怀孕已经不只八个月大小的肚子,稍微贴着蜜的双腿,也轻触蜜的主要触手。
蜜的主要触手稍微充血,明右手摸着她的背,左手摸着她的颈子。
在仔细感受蜜身上微微卷曲的柔软毛发时,明也伸长脖子,以鼻子和额头稍来磨蹭蜜的左脸颊。
明一边嗅闻她身上带有些微枯叶香的体味,一边说:“人类也没有那么容易就受伤的。”
蜜张口,轻咬明的右耳。吐出舌头的明,叫出来。颈子右侧和右边锁骨都感受到蜜的湿暖吐息,让明满脸通红。
蜜搂着明的腰,说:“和我做吧,明。”
明要是没多花超过一秒思考,可能会说:“做一百遍都行。”
这话不仅没有品味,逻辑也是蠢到极点,明想。
她双手托着蜜的脸颊,柔声说:“今天,我都是属于你的喔。”
这似乎是最浪漫的回答,明承认,自己比较擅长用行动来取代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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