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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这老狐狸够谨慎的。

他颔首道:“就由爱卿代表我颁发一次吧,下不为例。”

贝祈绫谢过后,含笑下殿,捧着衫服朝燕驭骧走来。

她因心爱之人当众露脸,笑得很关心,但这笑容在燕驭骧看来是种讥笑,似道:“你的野心被我看穿了,今天休想在我面前行刺得了天帝!”

燕驭骧恨得她要死,可也只能恨在心里,漠然无动于色,站在那里准备接受由贝祈绫颁授的那套金衫服。

但他心中却不住地思忖:“不行,机会一失,不可再得,我一定要设法接近他,在他无备的情况下,出手击杀!”

但要怎么接近,相距不过十多级台阶,若想找个借口,又要不使他疑惑而加防备,难如登天!

天帝见燕驭骧接下金衫服,含笑道:“朕得贤才,值得歌舞欢宴,请卿在此尽兴欢宴,诸卿在此相陪吧!”

言毕!在一名太监朗报“天帝退朝”声中!他站起身来。

眼看他一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再次有这面对面刺杀他的机会,燕驭骧不甘放弃,即时应声而出,欲一跃而上。

天帝站在座前,笑问道:“燕爱卿有话要说吗?”

燕驭细躬身道:“今日是属下大喜之日,切盼陛下留驾,与属下同宴,以资纪念。”天帝颔首道:“很好,但有朕在座总是拘束,免得诸卿不能尽兴,朕照惯例还是先予退朝,燕爱卿莫见怪于心。”

急切间,燕驭骧再无其他措辞,只得道声:“属下岂敢!”

内心却着实懊恼道:“完啦,此机一失,今后还要卑颜事敌下去!”

“忍,唯有忍耐下去!”

燕驭骧目送天帝离座,心中这么决定。

天帝才离开座位,便于此时一名堡丁进来禀报道:“王刚求见!”天帝听到“王刚”两字竟坐回原位,道:“宣他上来。”

顿时那堡丁转身对外,朗声道:“主上命王刚上殿!”

此时,只见一名汉子拐着木杖,走至殿中。

天帝道:“王刚,朕命贝姑娘交给你的任务,办成没有?”

王刚下跪道:“属下有辱使命,罪该万死!”

“起来,起来,罪不致死。”

王刚任务失败,天帝似不以为意,转问贝祈绫问道:“他是哪一级金衫使者?”

“白级。”

“位列白级第几名?”

“第一名。”

“那么下次该派蓝级金衫使者了。”

王刚道:“目标有多名高手护卫,最好是派黄级出使此项任务。”天帝道:“朕知道了,下一次绝不派黄级。”

这时燕驭骧道:“何故?”

天帝道:“因为朕多次派人刺杀,只搅得他心胆俱裂,最后终不免一死。”燕驭骧道:“早派黄级或红级早刺杀成功不很好吗?”

天帝冷笑道:“这样未免让他死得太便宜了。”

“莫非与目标深仇大恨,所以如此!”

“嗯!”

“是何深仇大恨?”

“你问得太多了!”

“属下也是为主上好。”

“目标就是当朝宰相,他与朕本乃一殿之人,后把我流放到南阳州。”

“南阳州?”

燕驭骧立即问道:“你就是前御史金天夏?”

天帝惊怒道:“给我拿下此人!”

燕驭骧大吼:“敢!”

一支双极魔刃燕驭骧早暗备袖里,听到天帝就是仇人金天夏,立时赶在指间对着天帝,道:“谁敢一动,我便取这独夫的性命!”

众人已经知道,他发箭之快难以想象,谁也没有信心能够替天帝挡落此箭,因此都不敢轻举妄动。

“想那天师教下燕驭骧便是你,对不对?”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燕驭骧便是我,别字温栩。”

“温栩?温栩?谁替你取的字?”

“家师。”

燕驭骧奇怪他这时竟有说闲话的心情,寻思:“莫不是他故作从容好使我疑神疑鬼,给四周众使者可趁之机?哼,我才不上当,一有不对劲即时发射。”

燕驭骧一双锐利的目光不时四扫,叫众使者知道他毫无放松。

天帝又道:“你大概没忘记找朕坟墓加以证实吧?”

燕驭骧道:“不错!”

贝祈绫叹道!

“原来你那天去坟场竟怀有企图,可惜我没有继续追问,否则……”燕驭骧自作聪明道:“否则你也不会带我来这里,刺杀你的大恩人了。我说金天夏,她感恩图报对你确是一片忠心,你死后不能怨她,事先她绝不知此情。”

天帝道:“朕知道她是被你所迷!以她平日之精细,不致于此。”贝祈绫脸色微红地道:“属下并非毫不知情。”

天帝道:“哦?”

“从那一天归来,由章使者所叙两湖之败,属下便已猜到他是那天师教高足燕驭骧,属下今天上午特别遣走章使者,还妄想他身份未经拆穿,接受金衣服后能与属下共同为陛下效力,不料他甘冒天下大险来行刺陛下。”

“如今他若放弃行刺,答应效力,过去的事朕不加追究,仍以红级金衫使者的待遇对他。”

贝祈绫上前一步,道:“驭骧……”

燕驭骧喝道:“不准动,再走一步我立即发刃!”

“这没有用,我劝你……”

“住口!我绝不会受蛊惑听你之劝的!”

天帝冷笑道:“那你今天是决心不放过朕吗?”

燕驭路一字一字地道:“今日我就是不免一死,也非杀你这个乱臣贼子不可!”天帝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必须要杀我吗?”

燕驭骧大笑道:“我与你没仇,那天下就再也没恩怨仇杀了。”

“我跟你有仇?”

“杀害我祖父、祖母的仇还记得吗?”

“因公因私死在朕手下的不知有多少,你祖父、祖母是何许人?朕岂记得!”

“不妨想想先祖在上都开粮行。”

“开粮行?令尊之名是……”

“燕庆纬。”

“燕十八!”

“不对,家父名庆纬并非燕十八。”

“朕知道令尊真名燕庆纬,然燕庆纬又名燕十八,令堂姓霍名玉又叫小玉是不是?”燕驭骧怒道:“你倒查得清楚,幸亏二老躲过灾祸,不然一如先祖死在你的爪牙下!”

天帝呆呆发了一回怔,突然叹了口气,霭声问道:“令堂可好?”

“没有被你害死当然好!”

“她与令尊现在在什么地方?”

“你想知道?”

天帝像自语,失神地道:“怎么不想,叫我怎么不想,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燕驭骧冷笑连连,道:“幸亏没有被你找到。”

天帝突然发威道:“说,朕命令你说他们隐居何处了!”

燕驭骧冷笑一声,道:“认清楚现在是谁命令谁的时候。”

天帝颓然道:“你帮你父亲,当然不会告诉我的……”

口中说话手向椅子扶手的顶端摸去,这动作因他前面的案桌挡着,燕驭骧并没注意到在那扶手顶端有一排开动机关的枢纽,天帝的手停在其中之一上,他知道,只要轻轻一扳,便可打开燕驭骧现在所立处的地下翻板。

只听燕驭骧再次怒喝道:“你给我乖乖走下殿来!”

天帝摇头道:“既知你决心要杀朕,岂能以必死之身掩护你脱离此间?射吧,朕在等着。”

顿然间燕驭骧感到死亡的恐怕,于是他犹豫着。

天帝看出端倪,微笑道:“只要你放下箭忘去父母之仇,朕以信誉保证,既往不咎,仍以红级金衫使者级待遇,给予无比的享受,如何?”

贪生怕死人之常倩,燕驭骧面临到生死的考验,只见他捏着太极魔刃的手指微微颤勤,显示出人性的弱点。

天帝以坚定的口气,又道:“朕是绝不会听你吩咐,也就是说,你今天万难拿朕做挡箭牌,再细想想,你纵杀了仇人,却不免一死,值得吗?”

他摇摇头,接道:“须知凡人只能死一次啊,朕劝你放下箭,享受未来的人生吧!”天帝以为这番话必能打动了燕驭骧,哪料燕驭骧一紧双极魔刃,毅然喝道:“下来!”

天帝奇怪燕驭骧改变之快,不由问道:“你当真要与朕同归于尽,放弃未来荣华富贵的人生吗?”

燕驭骧冷冷笑了笑,道:“什么荣华富贵,功名利禄,犹如过眼云烟,不值留恋,你休想以此诱惑得了我!”

语音甫落,燕驭骧手中那支双极魔刃去势如电,众人惊呼声中,突见该刃去势一顿,直线下随,并非有人搭救,而是硬从半空中掉落。

这情形恍若天帝周身布起罡气之故,看得众人目瞪口呆,还燕驭骧在内。

天帝却趁这瞬间,扳动了枢纽,翻板一开,如其心中所料,惊诧中燕驭骧反应迟钝,便难逃脚下的陷阱了!

燕驭骧惊诧也不过是瞬间之事,但等他明白案桌前有道无形之墙保护时,这个人直向陷阱底急速堕落。

那陷阱很深,普通人跌下来非摔下脑浆迸裂,骨折筋断不可。燕驭骤虽以内功护身,没跌得这么惨,也震得头昏眼花,好半天都不省人事。

等燕驭骧稍微清醒,上面翻板早已复合,四下漆黑无光,燕驭骧虽然是双夜眼,在这毫无光线射照的秘室内,也无法看到任何东西。

燕驭骧不但看不到东西,渐渐感到空气稀薄,连呼吸也有点困难了。燕驭骧恐惧得一刻也不停留,四面摸索,找寻脱困之道。

他发觉这秘室仅够放张床大,墙壁滑如镜面,却摸不到门。

燕驭骧身上有把防身匕首,他匕首戮在墙上发出金石交击之声!

力量不算小,至少该戳个窟窿了。

但,去摸深浅时,给人以滑不留手如同镜面的感觉。

燕驭骧不死心,把全力用上,结果,“啪”的一声,精铜打造的匕首从中震断,墙壁还是原来的样子。

呼吸越来越感到困难,燕驭骧不甘心闷死,他以拳头想震碎这坚硬无比却韧度低,脆而易碎的墙壁。

可是惜拳头到底不比铁锤能创出大的震动力量。

那墙壁厚得给燕驭超以稳如泰山的感觉,是没法用自己拳头的力量震倒的。

“砰砰”之响,接连不断,明知起不了作用,燕驭骧却不罢手,这就是临死前的挣扎,犹如陷入绝境的困兽在咆哮着,怒吼着。

不知击打了多少拳,燕驭骧疲乏下突然发觉墙壁移动了,敢情是贝祈绫在救他?

不,不是!

墙壁若朝外移动,或许就是贝祈绫开动机关让他逃出秘室,现在,墙壁是朝内移动的,且不止一道墙壁,前后两道墙壁一起以缓慢而又稳定的速度朝内移动着。

于是,这秘室的空间越来越小了,空气更稀薄了,稀薄到必须要以拼命的力量去急速呼吸才不至于活活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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