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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辕上黄衣白发老人,突然一叹道:“仙姑!老奴认为计划应该有所改变。”

玄玄仙姑沉思有顷,道:“孟大哥!谢谢你的提醒!”

玉池扶抱着彤霞回到车中疗伤,又继续前进。

……………………

雾气下的水奔腾,异常的急激。

河面最少有十五丈宽阔,一艘棱形的小舟,坐着一位白衣少年,操舟的是一个白发者翁,年纪年来一大把。但双手仍然稳定得很。

那艘小舟在他的操纵下,缓缓的在水面上滑行,看来是那么稳定。

白衣少年一眼瞥见,忍不住叫道:“老人家……”

老翁没有说话,竹篙几下起落,小舟顺着水流,其快似箭,片刻就在百丈之。

前面是一片柳林,近水的柳条有些甚至触及水面。

染柳烟浓。

小舟直驶入柳条之中,整条小舟仿佛己被烟雾吞没,在对岸固然看不见,就是这边,否则很不容易察觉。

白少年满腹疑惑,但一直忍住没有发问。

老翁忽然将小舟停下来,停在一株横伸出水面折柳树前,在那株柳树的树干之上,挂着一袭蓝布女人衣裙。

衣裙的一侧,赫然露着一颗女人的头颅。

头颅满脸皱纹,白发苍苍,一双眼睛睁得很大,但眼眶却没有眼珠,连发白也没有。

白衣少年不由得打了一寒颤,他胆子之大,虽不是天下罕有,但也实在并不多,可是一看这老妇头颅,仍然不觉感到之寒。

这分明是一个人的头颅,但看,总觉得有些儿不对劲。

是谁将这头颅挂在这里?

一一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衣少年目光一转,瞬也不瞬的盯着驶舟老翁。

只见老翁即时以竹篙将那件女人大蓝布衣衫挑下,笑对白衣少年道:“你身上那套衣服,要不要换一换。”

白衣少年呆呆地道:“什么……”

老翁道:“这套衣服虽然旧了一点,穿起来老像是我的老伴。”

白衣少年脑际灵光一闪,也不再多问,脱下身上那件白色长衫,将那套蓝布女人衣裙迅速穿上。

老翁又将那个老妇的头颅取下来,白衣少年这才看清楚是一张人皮面具罩在一块浑圆的木头上。

一一真是的,差点没把人给吓昏!

接着,老翁笃:“将这张人皮面具戴上就更加像了。”

白衣少年双手接过,对于戴人皮面具,他并不大习惯,那老翁似乎早已知道,又帮上一把。

他的动作准确而精练,迅速的将那张人皮面具替白衣少年戴好,跟着将圆木上那把苍苍白发取过来,道:“当然少不了这个发笠。”

白衣少年叹了口气,接过发笠戴上。

老翁又帮了一把后,始叹了一口气,道:“对于易容这门学问,看来你简直是门外汉。”

白衣少年道:“哇操!本来就是这样!”

老翁道:“幸好我是个中老手,否则,这一套易容东西,交给你也是弄得破绽百出。”

白衣少年道:“哇操!老人家你……”

翻截口道:“你现在当然感到不舒服,不过唯有如此,才能瞒过玄仙姑……”

白衣少年道:“哇操!我们为什么要如此做,难道……”

老翁截口道:“这就叫做攻心,敌明我暗,我们处处机先。”

白衣少年点点头,道:“哇操!否则也不会有许多易容东西准备在这里了,不晓得,老人家是那一位?”

老翁道:“你叫我老丁就是!”

“哇操!原来是丁老。”

老翁纠正道:“是老丁,不是丁老。”

白衣少年苦笑道:“哇操!老丁就是老丁吧,你老丁好像知道我是谁了?”

老丁道:“这一切回头我家姑娘自会告诉你。”

白衣少年越听越糊涂了,终于忍不住问道:“哇操!老人家!您到底是什么人?”

“老丁就是老丁。”

“哇操!您家姑娘又是谁呀?”

“我是慕容世家的管家,而你又是我家姑娘的救命恩人。”

老丁一叹了口气,接道:“事情是这样的,那位谢大侠被武当青玄道长送进了玄玄观,令师陆大侠就来慕容家联络,商量釜度抽薪的办法,于是,我家姑娘定下此计。

“我家姑娘复姓南宫,单名一个玉字,也就是南宫世家的女儿,武林中慕容、南宫并称于世。”

“南宫世家与慕容家原是世交,两家因此指腹为婚,长大时,婚后我家公子却得了一种绝症,终日缠绵病榻,这个家,全靠姑娘一个支撑,既要侍候久病的丈夫又要主持慕容家务……”

白衣少年道:“哇操!武林中人只知道南宫姑娘调皮捣蛋,却不知道是一个女中丈夫!”

接着又道:“对了!哇操!你说我救过你家姑娘,是不是搞错了?”

老丁道:“那是她故作如此,让别人猜不透她内心的烦闷!至与你是否救过我家姑娘,老朽也不知道,但姑娘言之凿凿,总不是赖在你头上吧!”

“哇操!真把我给搞糊涂了。”

白衣少年就是离开朝天谷后的阿彬。

他师父“地仙”陆异,要他跟着这姓丁的老人,再去练一门武功,基于对师父的信任,他什么话也役问的就跟着老丁走了,所以此刻才会一头雾水,什么事都莫名其妙的一脸呆样!

……………………

正午,阳光绚丽,小舟仍然在河面上滑行。

两旁的柳树渐多,而且都高大得出奇,染柳烟浓,小舟不久就像是飘浮在云雾之中,仰不见天。

再进去,非独看不见天,连水几乎都看不见了。

老丁并没有将舟速减低,阿彬不自禁的左顾右盼,看来倒有点担心了。

他身上仍然穿着那袭蓝布女人衣衫,无论怎样看,也真像一个老妇人了,与老丁正好配一对。

舟快平稳,阿彬左右顾盼了一会,忽然道,“哇操!这条河在这里到底有多宽?”

“只有你登舟的一半。”

“哇操!看来你对这河套很熟嘛。”

老丁点头不语。

“哇操!现在我相信已将玄玄观的一伙都摆脱了!”

“可以这么说。”

“哇操!时近中午了,怎么烟雾仍然未散。”

“因为这里原就在群山包围之下,平时烟雾终日不散,下雨天反而例外。”

哇操!这真是一个隐密神密的地方!

“可以这么说。”老丁又是那句话。

说话间,小舟并没有停,速度不变,周围也仍然烟雾迷漫,很难看得远。

阿彬极尽目力,一再左顾右盼,始终看不出什么来。

操舟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举凡竹篙下水,就可以听出水的深浅,但对这河套却摸透。

不由叹了口气,说道:“哇操!老人家,我实在有些佩服你了。”

老丁道:“我有什么好佩服的。”

“哇操!掌舟这方面来说,我也不是外行,但能像你这洋烟雾迷漫中操作自如,就没法找几个了。”

老丁笑笑道:“所谓熟谁生巧,我在这条河上长大,来来去去不下百次之多,自然就熟悉这条河的水路。”

阿彬眨了眨眼。

老丁又笑着道:“据我家姑娘说,此次接你来,是让你在此地修练另外一门功夫。”

阿彬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你认为值得一试?”

“哇操!人在江湖多少总带着冒险性质。”

“所以你就孤注一掷?”

“哇操!处在这种情形之下,不试也得试,何况,面对的是脂粉阵,盘丝洞,不试又何以完成家师的救世宏志。

老丁盯着他,半响才说道:“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阿彬望望身上一身衣着,苦笑道:“哇操!现在我无论怎佯看来都只像个查某,一个老查某。”

老丁笑笑道:“这一点我也很佩服你!”

“哇操!佩服我什么,我也只不过这逢其会,共襄盛举!”

“大丈夫胸怀壮志,为善不欲人知,标准的‘童子军’精神!”

“哇操!什么‘童子军’,我都开始服‘兵役’了!…老丁莞尔一笑。

时间在沉默中消逝,只听摇乃之声与汩汩水流声。

老丁突然又道:“我佩服你的并不是这些。”

“哇操!还能有什么?”

“在些之前,你竟然可以半天不说一句话。”

“哇操!我又不是‘三八查某’,欢喜公墓上弹吉他。找人嫌。”

“那你学会那种功夫之后,是不是会到处拈花惹草?”

“哇操!你以为我是‘猪哥’到处乱爱?”

老丁道:“只怕未必。”

“哇操!老人家,我懒得跟你说了,事实会证明的!”

“好吧!那就等事实证明吧!”

阿彬耸了耸肩,没再说话。

老丁一面说话,双手并未停下来,操舟如故。

阿彬实在佩服极了,他方待说什么,眼前的烟雾突然一开,一股冷风迎面扑来。

森寒的冷风,刀一样切人肌骨,阿彬不由打了一个寒碜,目光及处,脱口就是一声惊呼。

这刹那之间,烟雾已完全不见,他又看见了水。

晶莹碧绿的水,天,反而看不见了。

……………………

小舟赫然已进入一个山洞之内,那个山洞异常的宽敞,倒垂着无数的石钟乳,在山洞的两侧,每隔一丈,就嵌着一盏长明石灯。

灯光明亮。

那些石钟乳应着灯光,晶莹苍翠,再与水光辉映,垦芒流转,七彩缤纷,美丽至极!

这简直已非人间境界。

阿彬从小在建平河边长大,自被“白衣仙童”和普济禅师这两位奇人收归门下,数年来,行道江湖,可说是走了不少的地方,却就从未见过此奇妙的境界。

造化之奇,有时实在匪夷所思,也难怪他会脱口惊呼出来。

钟乳洞中异常的宙寂,小舟滑过,嘎嘎然有声。

阿彬一时只觉眼花撩乱,有似刘姥姥进入了大观园。兴奋得东张西望起来。

这钟乳洞看起来也相当深,小舟转了凡个弯,竟然还未到尽头,阿彬回头望去,那里还有烟雾,却也连方向都分辨不出来。

老丁即时间道:“你是否还能分辨出方向?”

阿彬摇头瘪笑着。

老丁接道:“这是个天然迷宫,若不是熟悉水道的人接行,进来之后。相信就只有在洞中团团打转了。”

阿彬道:“哇操!以我看来,周围都差不多,你老人家是如何辨别的,是不是那些长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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