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段时间里,许祥觉得自己每次应该都是及时退出来了,但也不敢肯定是不是有那么几次没经受住诱惑,把精液留在了她的温柔乡里。
不过下一次幽会时他却也不再顾虑这种小事了,身体一得到满足,便心安理得地离去,权当成无事发生。
忽然有一天,许祥正休假,晚上回家时却被几个人从身后用麻袋套住头,接着浑身被麻绳绑起来,塞进了一辆面包车里。
当车停下来时,许祥被扔在地上。
左右两个人把他架起来,拿开头套。
许祥看见,洛璇的父亲、他的雇主——正站在自己面前。
他个子高挑,体型适中,头发梳得油亮,脸上摆着盛气凌人的神态。
而洛璇,就站在他身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许祥很清楚他为什么在这里,也能预感到自己身上将会经历什么。
他在无数次幽会之后、欲火消退时,曾冷静考虑过自己和洛璇的事情暴露的可能。
但事到临头,他心里反倒生出了视死如归的勇气,竟抬起头来冷冷盯着面前的男人。
然而他的尊严没有维持太久。洛老板狠狠一拳顶在他的肚子上,许祥感到胃部一阵痉挛,接着呕吐不止,就连黄水都吐了出来。
“恶心,”洛老板嫌弃地摆摆手,没有再打出第二拳,“你们好好收拾他,但别把他打残了,也别打他的脸。”
他下达完指示,拉上洛璇转身就走。许祥跪倒在地、捂着肚子,感受到五六只脚不断在身上踩来踩去,身上的肋骨好像在接二连三地折断。
当他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软床上,浑身剧痛、又饿又渴,光是睁开眼睛都感到疲惫。
他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给他送饭,心想或许会被饿死在这里。
但忽然房门打开了,洛老板领着一个人走进来。
跟来的那陌生人又瘦又高,头发稀疏。
洛老板命令许祥站起来,许祥不得已,勉强支撑起自己。
那陌生人走上前来,手上突然多了一副卷尺,要许祥把两手打开。
接着他量了一遍许祥浑身上下的身体尺寸,便一言不发地走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让人打死你吗?”洛老板冷冷地问道。
“不知道。”许祥只能老实回答。
“她怀孕了。”
许祥目瞪口呆。
“我本可以为她安排一门更好的婚事,让她嫁给政府高官的儿子,我的孙子可以同时连接政商两界。但现在既然出了这种事,就只能把她扔给你。我是个要脸面的人,你们的结婚仪式我会办得风风光光的。而你,接下来就给我好好听话,不然我随时可以把你处理掉,明白吗?”
许祥从没料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步入婚姻殿堂。
他的西装是从未穿过的名贵料子,加以精巧的手艺量身打造,然而包裹在华衣下的高大身躯,却在颤抖不止,脸上的妆容也掩盖不住他惊恐的神色。
当他与洛璇第一次以合法的身份同床共枕时,许祥反而比往日冒着生命危险幽会的时候更加惶惶不安了。
他第一次在面对她时无法正常勃起,软啪啪的鸡巴在她的股间滑动许久却没法插入。
“废物!”洛璇冰冷的声音抽在他脸上。
他们爱欲的热情随着这场婚姻而步入坟墓。
对洛璇而言,如今她已经失去了那种禁忌的刺激所带来的快感,即使许祥偶尔能重振雄风,二人的结合也早已经显得索然无味。
更何况,许祥被父亲打得呕吐不止的场面还历历在目,那时他完完全全就像一个废物,任凭殴打和侮辱,也不敢说半句话、不敢半点反抗。
如今和她同床的丈夫,只不过是个抽走了魂魄的死尸罢了。
洛璇在几个月后生下一个女婴。这恐怕是他们二人婚姻的唯一连接了。此后他们对彼此愈发冷淡。
洛老板无法容忍这对碍眼的夫妻继续住在自己的房子里。
他在自己经营的一所酒店顶楼单独空出一个套间,安排两人入住。
洛璇在那里挂名担任经理,许祥则什么也没有。
许祥无法忍受妻子的冷眼,而乞食吃软饭更让他对自己感到恶心。
他再一次回归了自己原本的工作,去为一家啤酒厂开货车。
他每日早出晚归,兢兢业业,恨不得把一天二十四小时全部投进工作。
但他始终融入不了其他货车司机的圈子里。
娶富家女、住豪宅,却跑来开货车——这让他成为同事的一大笑柄。
不过这倒也无关紧要,反正许祥早已经习惯了孤独的生活。
他就这样安稳工作了十二年,拿着微薄的工资勉强养活自己,偶尔还能给女儿买点小礼物。
而这样枯燥的生活使他的形貌也大为改变,这时他不过才三十多岁,便已经头发稀疏,身材臃肿,脸色苍白,动作迟缓。
他甚至不敢照镜子。
直到第八次经济危机的爆发,他的人生终于出现了转折。
他本以为这次经济危机和自己并无关系,毕竟他已经经历了两次,那两次的裁员名单里都没有他的名字,但这一次他恰巧排在名单的最后一位。
许祥几乎感到崩溃。
当然,即使失去了工作,他也能留在酒店里白吃白喝,把艰难的日子平稳渡过去。
可是他一想起妻子以及那些酒店服务生看向自己的鄙夷神情,就一阵作呕,仿佛胃部又被岳父重重的打了一拳。
他冲进老板的办公室,跪在地上,请求他给自己一个机会。
“很抱歉。我知道你这十年来的付出,我也舍不得赶走你这么好的员工。但是我也无可奈何,仓库里的啤酒根本卖不掉,可能再过两天,我就必须把三分之二以上的啤酒都倒进下水沟了。”
“我可以不要工资,只要给我提供三餐,我就可以免费留下工作!”
老板站起来,在办公室踱来踱去,锃亮的皮鞋像是在许祥的心脏上踩来踩去。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那我确实可以考虑给你一份工作,而且不需要你打白工。只要你答应,我可以给你开三倍工资。”
“只要您吩咐,什么事我都能办。”许祥就差点给他磕头了。
“这样,你每天还是按原来的规矩送货,不过要额外多运四个箱子。这四个箱子,你单独送到我给你指定的地址。事成之后来找我汇报,我当天给你结算工资。至于别的事情,你一概不要问,一概不要知道,如果别人问起你,你也不要说箱子是我的。如果同意的话,你明天就可以继续来上班。”
许祥立刻意识到对方给自己提供了一个多么危险的工作,然而他没有别的选择。
从此,他又回归到了平静的生活,失业的大潮没有把他卷走,他的货车在道路两旁流浪者的注视下穿行,他坐在高高的驾驶座上,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竟然可以如此高贵。
他按照清单送完了啤酒,便把剩下的四个箱子运到老板在他耳边说出的那个地址。
每天那里都有几个蒙面人主动上前帮他把箱子卸下运走,之后在玻璃窗上敲三下。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交流。
老板从此也对他笑脸盈盈,他的账户余额也越来越好看。这使他深深感慨自己的幸运。
直到一天晚上,城里一栋大楼发生爆炸,第二天一早便宣布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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