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苏果口感辛辣灼烧,六蓝根醇厚够劲,两种都是人族最好的酒,南角城中同时藏有这两种酒的饭馆不超过两家,有钱也未必买得到。
“由你作主便了。”白浪打娘胎里就在逃命,哪里听过这些?于是摇头说:“我没意见。”
“好!”
徐疯子兴奋地说:“那就去‘端流桥’桥头的‘翠琉居’吧,那里的孙三娘一手精致北方小点,藏有八十年以上的六蓝根,又安静又舒服,最适合朋友一起聊天,白兄请。”
“徐兄先请。”白浪客气地揖让。
“一起走。”徐疯子哈哈一笑,拉着白浪迈步就走,只留下曹领军和四名士兵在大街上面面相觑,彷佛有些弄不清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翠琉居”在城南偏东的“端流桥”桥北,占地约五百平方公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造型十分特殊,一幢幢独栋的宫殿式小房分布在精心设计的庭园中,最大的特色便是从底部一直延伸到屋顶的大型落地窗,落地窗色呈晕彩,配上泛出金属色泽的淡绿弧形纲砖,与景色完全融合在一起,在日光照射下,淡淡的绿揉合其它光彩雅致地散发;若在夜间七彩夜空的照耀下,整个庭园更会笼罩在反射的彩光下,平添了几许神秘的气息。
刚到门口的迎宾厅,徐疯子便扯开喉咙大叫:“有好朋友来了……都跑哪去了?”
这时一个士族伙计身着裁切合身的衣裤,满脸笑容地从内屋迎出,对徐疯子行礼说:“徐爷今天这么早来?”
“小贾,三娘呢?”徐疯子笑嘻嘻地问。
小贾微笑说:“三娘正在忙,是不是让小的先陪徐爷到璇宫坐坐,等一下三娘再来拜会徐爷?”
“也好。”徐疯子一指身旁的白浪说:“这位是白公子,是我新结识的好朋友,你们可要好好招待。”
“原来是白爷。”小贾哈腰为礼说:“我们一定尽心,还请自爷多多指教。”
白浪只点了点头,他一生颠沛流离,多在草丛密林中度日,十分不习惯这么富丽堂皇的地方。
徐疯子却宛如自己家般毫不在意,只见他拍了拍小贾的肩头挤眼低声说:“小贾,你追到小玉了没有?”
小贾脸一红,低下头摇了两摇,徐疯子呵呵一笑,依然压低声音说:“早说教你两招,别尽害单相思,会闷出病的。”
“徐爷!”一个女侍从中央的拱门走出,一见到徐疯子便巧笑情兮地说:“您怎么尽站着说话?快进来坐。”
只见徐疯子放开小贾,迈步笑说:“小玉越来越漂亮了。”
原来这位女侍便是小玉,生得确实娇俏可喜,难怪小贾犯相思了。白浪见到徐疯子连这都管,心里不禁有些意外。
两人进到“璇宫”,那是一个小型的圆形挑高宫殿式建筑,里面的装潢与门口大厅相似,不过却更为别致,有种闲雅的风味自然流露出来。
白浪目光转到中间一组方形的餐桌,只见上面无论餐具、器皿都极为精致,正打量间,徐疯子已经一屁股坐下,望着白浪开口说:“这里的餐具,若非从布尔山麓彩磁城运来的白彩细磁,便是设计极具巧思的银器。其实每一宫都有不同风味,不过我特别喜欢‘璇宫’。
坐!”
白浪点点头坐下,小玉一面泡上清茶,一面说:“徐爷、白爷,今天想吃点什么?”
“‘六蓝根’先来两壶。”徐疯子挥手说:“其它的随你啦。”
小玉早明白徐疯子的个性,抿着嘴笑笑说:“难得见徐爷带朋友来,三娘说不定会亲手下厨呢……”
“小玉!”这时门外忽转入一个容包美艳的高贵族妇人,她笑着斥责说:“你又随便替我许诺了……”
小玉一见此人,连忙伸了伸舌头闪开,只听这位美妇跟着又说:“不过这次小玉倒是说对了,徐爷带朋友来确实少见,是该料理些小菜待客的。”
看来这位少见的艳丽妇人正是孙三娘。
“三娘!”徐疯子两眼一亮,一拍手说:“快来见见我新交的好朋友,他姓白……噢,白什么?”徐疯子这才想起还不知道白浪的名字。
“白浪。”白浪向着孙三娘点点头。
孙三娘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两人只是初识,想来有许多话好聊,于是她向小玉、小贾施了个眼色,躬身说:“两位先聊聊,一会儿前菜、‘六蓝根’就会送来,我再过来陪两位聊天……小玉、小贾,你们还杆在那里做什么?”
“是,三娘。”两人立即随着孙三娘躬身退出。
三人这一走出璇宫,场面马上冷清下来,徐疯子望向白浪说:“白兄,你之前在那儿生活?”
“荒野之中。”白浪简洁地回答,他当然不能老实说出自己被追杀了二十多年。
“荒野?”徐疯子眉头一皱,上下打量白浪说:“你是贵族?不是皇族?”
皇族自出生便列名管理,自然不可能生长在荒野之中。
“不是。”白浪摇摇头说:“我母亲不过是一般的士族,她老人家连我父亲姓什么都不知道,我从的是因姓。”
白浪这次打算假冒贵族混个名堂,这样才有机会为白姓皇族复仇,反正姓白的人天下到处都是,他们总不能硬说自己是皇族。
徐疯子明白了白浪虚构的身世,他点点头说:“不知道又是哪个不负责任的皇族或贵族……难怪你不会摆架子。白兄,我一见上族人对平民颐指气使就生气,大家都是人嘛,何必如此?有些家伙母亲本是士族的也是这付德性,让我知道了非打不可。”
看来徐疯子的母亲八成是士族,白浪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换个话题问:“徐兄,不知您大名为何?”
徐疯子一顿,四面望了望说:“白兄,这里可没人知道我的名字,我当你是朋友才说,希望……”
“小弟自当守密。”白浪点点头说。
“好。”徐疯子一正脸色,低声说:“在下徐定疆。”
“多谢徐兄错爱。”白浪顿了顿,有些疑惑地说:“却不知徐兄为何对外人守密?”
“叫我徐疯子不也很好?比徐定疆有意思多了。”
徐定疆又轻松的笑了起来,摇摇头说:“过几天你说不定会知道原因……对了,白兄这趟来南角城是为了何事?我虽然只早来一个月,但是知道的事情倒是不少,说不定帮得上忙。”
白浪对这句话倒是深信不疑,当时与徐定疆相遇,徐定疆开口便说出曹领军今晨值班,已使白浪十分讶异,那时白浪便相信此人与一般人大不相同,所以才会接受徐定疆的邀约。
到了这里,白浪又发现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徐定疆就与这“翠琉居”上下混得如此熟络,更让白浪十分佩服。
虽说如此,白浪却还是摇摇头说:“徐兄既无官职,这事恐怕帮不上忙。”
“说说看嘛。”徐定疆眨眨眼忽说:“莫非是为了十年一度的都城选才大会?”
白浪一楞,正眼望向徐定疆说:“徐兄如何得知?”
“这还不简单?”
徐定疆笑笑说:“白兄出生荒野,初来南角城的一件事却是为了找南角王,除非为了选材大会,就是有急迫的冤屈要上告……既然白兄有空陪小弟喝酒,自然是为了前者。”
都城十年一度的选才大会是专为贵族举行的大会,至于皇族的擢升则另有管道,现在的白浪自然不敢参加。
“徐兄猜得没错。”白浪点头说:“在下希望日后能为南角城尽些心力,所以想面见南角王,争取入都城参与选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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