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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天如此决绝,如此不顾一切,原来不是因为睚眦必报,而是因为他的好兄弟为了救他而丧命!

这件事的真相立即传遍了贵阳城,许多人对他的观感大变。

“义气干云!”

“这样的人,值得追随、值得辅佐!”

很多人已经把目光投向卧牛山,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何谓知己?这就是了。在不久的将来,必将有更多的有识之士选择追随于他。

……

曹瑞云和展伯雄突然率兵出城,疾驰向东,显然是打算逃回石阡。

如果任由展伯雄逃回老巢,只要他龟缩不出,除非彻底打败展家,否则是绝不可能干掉展伯雄了。

所以,叶小天绝不能让展伯雄逃走!

他马上集结全部人马,亲自带队追了出去。

曹瑞云赶到十二码头境内,歇息片刻,全军转向云雾山。

云雾山上,有一座新坟,坟前摆着一口箱子,香烛纸灰犹在。

曹瑞云一眼看见那口箱子,登时跳下马去,跌跌撞撞地扑过去,号啕道:“大哥啊……”

展伯雄回头一看,惊道:“不好!那小畜牲真个追来了!”

曹瑞云和展伯雄急急逃走,匆匆逃到峨黎山下。

山前有宋家设下的关隘,一见远处大队人马杀奔而来,关隘上早就敲起铜锣,大门紧闭,严阵以待。

展伯雄勒住坐骑,向关上大喊道:“尔等不必惊慌,吾乃石阡展氏,旁边这位乃是石阡曹家的人。我们只是要由此过关,并没有恶意。”

守在关上的头目当然清楚自己家族的立场倾向,借口请示上官,转身溜了。

曹瑞云气得三尸暴跳,展伯雄道:“追兵已近,如何等得?土舍大人,咱们走七盘坡吧!”

曹瑞云恨恨地一拨马,道:“走!”

马场江,渡口码头紧闭,船只全部驶到了对岸。

曹瑞云和展伯雄费尽唇舌,那渡口管事拉着弓就是不准他们靠近,说是如此大队人马,不知是客是匪,一定要请示上司。

展伯雄忍着气问他要请示哪位上司,那管事居然回答要派人跋涉数百里去“小西天”宋家老宅请示宋老爷子,把展伯雄差点气得吐血。

二人无奈,只好拨马再奔羊场关。

羊场关的守军头目更绝,压根没露面儿,只让士卒替他传话,说自家大人回家娶妾请酒去了,估摸有个三五天才能回来。

曹展二人万般无奈,只好拨马再走。叶小天恰于此时率兵赶到,在羊场河畔将他们堵住。

曹展二人背靠大河,对面是叶小天的人马。其实论起士卒人数,曹展联军依旧四倍于敌,但是他们的军心士气实在差得太远。

曹瑞云道:“姓叶的,你带了这么点人马,就敢来寻我的晦气,真当老子怕了你不成!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叶小天看了他一眼,脸色一沉,并指如剑,向他一指,大喝道:“聒噪不休!着实讨厌!你既然想死,那你就去死吧!”

曹瑞云狂笑几声,突然脸色发紫,手中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他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喉咙,口中嗬嗬连声,突然就像皮囊缝的人一下子泄了气,软趴趴地往马鞍上一瘫。

那怪异的样子,任谁都可以看出,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妖术!他会妖术啊!”曹家的子弟兵一瞧土舍大人被叶小天一指就暴毙了,登时魂飞胆丧。曹家土兵发一声喊,便向四处狂奔逃命去了。

曹家土兵逃散,叶小天的人马向前一围,这一来和展伯雄的人马数目就相差无几了。

叶小天举起的手臂缓缓移向展伯雄,冷冷喝道:“展伯雄,轮到你了!”

叶小天手指刚刚移向他,展伯雄就慌忙举起了盾牌,忽又想叶小天使的是邪术,不是箭矢,恐怕盾牌招架不得,急忙溜下战马,以战马掩身,挥着刀大吼道:“杀!快给我杀了他!”

在展伯雄的指挥下,展家的土兵们战战兢兢地向前冲过去。

其实,叶小天哪有指谁谁就死的本事,曹瑞云之所以离奇死亡,是因为他中了蛊。

代韵溪取回曹瑞希尸骨的目的就是要在箱子上下蛊,再送他兄弟曹瑞云上路。

展伯雄的部下胆怯之下哪有什么战斗力,而叶小天的部下又是人人悍勇,他们如何能抵挡得住,一时间被杀得落花流水。

华云飞冲上去缠斗展伯雄,仗着年轻气盛耐力足,最终占了上风,单刀一旋,已然指在了他的咽喉处。展伯雄眼中顿时露出绝望之色。

叶小天冷冷地凝视着一脸恨意地瞪着他的展伯雄,猛地扬起了手中刀!

展伯雄怎么也没想到叶小天竟然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扬起了刀。

不需要一番愤怒发泄、指责他如何无耻、自己如何无辜么?

大家都是土司,不谈谈要什么条件才肯放过他么?

这不合规矩啊!

“且慢!我有话说!”

“噗!”刀光闪过,义无反顾!

现在老毛的血仇已报,叶小天需要考虑的是,叶梦熊到了贵阳后他该如何善后。

展伯雄和曹瑞希又回了贵阳,只不过他们走的时候是坐在马上,回来的时候是被人抬在木板上。消息像一阵风,迅速传遍了贵阳城。

展龙、展虎带着父亲的尸体进了贵阳城,住进了展家老宅。

不久,铜仁张雨寒和曹家的曹瑞雨也相继赶到贵阳,住进了展家。

三家的主事人都在贵阳,就不用担心铜仁和石阡那边对卧牛山发动战争。

所以叶小天只让李秋池派人盯着展府,而他则全力以赴,准备迎接即将到任的叶巡抚。

求人不如求己,他要解决叶巡抚到任的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叶巡抚一个充分的理由,让叶巡抚觉得不收拾他这个本家完全说得过去。

这理由怎么来?

如果贵阳的大部分权贵能站在他这一边,那么叶巡抚审时度势,很可能会采取“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处理办法,如果只是罚些赎金,叶小天是完全能够接受的。

要想赢得众权贵在道义上的支持,其实也很简单,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利益。

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这些土司老爷哪个是真心站出来维护道义的?

这利益究竟怎么个给法,就需要他一个一个的去接触和谈判。

可巡抚大人马上就要到任了,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一个个地沟通、试探、磋商、讨价还价……

于是叶小天脑洞大开,他要赢得播州杨家的支持!

叶小天早已打听到,杨应龙对田雌凤言听计从,所以他就选定了突破口。

田雌凤和他有私仇,但田雌凤并不是一个心胸狭隘、没有智略的村姑野妇,像她这等奇女子,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什么私仇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但叶小天想要和杨家媾和,还要顾及其他几家。

他要给出足以让杨家动心的好处,又不能牵涉到宋杨两家之争中去,这主意就只能放在石阡:重洗石阡政局。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叶小天和播州杨氏将来注定要成为敌人,即便他们双方都已看到这一点,同样不会影响他们眼下的合作。

叶小天派人给田雌凤送了一封拜帖,但田雌凤经过一番谨慎考虑后,拒绝了会晤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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