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无耻卑鄙?你在说什么呢?”乐欢天一脸惊愕。
“还跟我装!”
“什么啊?我装什么了?”
“那你说,跟你一起来北京的是谁?别告诉我你们是碰巧遇到了。”
乐欢天一怔,继而终于明白方姨为什么这样了,不由讪讪一笑,腆着脸道:“你怎么知道李妮也过来了?是不是一直派人跟着我啊?嘿嘿……”
一边说着乐欢天一边就一脸色相的凑过去,方姨连忙后退一步以拉开距离,然后眼一瞪道:“老实点,别跟我嬉皮笑脸,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把李妮她……”
“是的,她现在也是我的女人了,她们母女都被我收了。”乐欢天大大方方承认,对于方姨,他没必要隐瞒。
“你……”方姨气得直跺脚,“其实我早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上次你还跟我假惺惺的说什么我想多了,你不是种马之类的,事实上你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你这小色鬼拿到李妮那样的照片仅仅只威胁她女儿?哎,我……我真是助纣为虐啊我!”
“这怎么叫助纣为虐呢?这个……嗯,应该叫夫唱妇随才对嘛。”乐欢天厚着脸皮笑嘻嘻道。
“夫你大头鬼!”方姨脸一红,心下是又羞又气又无奈。
“嘿嘿……好了,方姨,不说那个女人了,说说你吧,你怎么……竟然是军人,这些年你口风还真是够紧的,瞒我这么久。”
说到这,乐欢天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表情带着一丝幽怨。
方姨怔了、一怔,随即轻叹一声道:“我也不是有意要隐瞒你什么,只是当时你还小,现在不都什么都告诉你了嘛。”
“什么都告诉我那也不是你告诉我的。”
“有区别吗?其实现在你也应该知道一切都是以你父亲的命令为准。”说到这,方姨迟疑了一下,试探道,“你……你不怪你的父亲吧?”
“怪?”
乐欢天耸了耸肩,自嘲的笑了笑道,“我有资格怪吗?这些年来我过的还算不错,有你,有……这不都是我父亲的给予嘛,原来还以为是她,嗯,算了,不提她了。”
方姨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道:“不错,小天,你比我想象的要成熟多了,看来你真的长大了,能感受到你父亲为你所做的一切,也能明白他的苦衷。”
乐欢天笑了笑,正要问方姨为什么要离开自己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阵轰隆声,吓得他不由一个激灵,脖子一缩的四处张望,看的方姨不禁莞儿一笑道:“别紧张,这是战士们在做爆破训练。”
“哦,我……”
乐欢天刚说出几个字,又是一阵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响起,声音比刚才要响了许多,仿佛就在近前,而且连脚下的大地都在震颤,他哪见过这个阵势,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像求救似的躲到方姨的身后。
方姨好笑的摇了摇头,随即拉着乐欢天上了那辆山猫突击车,飞快的驶离了这个地方,车子在密林里穿梭,此起彼伏的爆炸声越来越远,直至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乐欢天很想知道方姨这是要带自己去哪?
可是他不敢开口询问,因为他怕自己一开口话还没说出来就又一次吐了出来,尽管刚才他已经把肚子里能吐出的东西都吐出来了,但这一次车子颠簸之厉害相比先前那个小战士开的时候是有增无减,他知道方姨这又是在整自己,这从她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就可以看得出来,但乐欢天是毫无阻止的办法,他双手紧紧抓住座位前的铁杠,防止身子被甩出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方姨将车子开的越来越快,越来越颠。
等车子终于停下来的时候乐欢天已经像是丢了半条命似的软软的斜趴在座位上,头探出车身外,大口大口的干呕着,除了几丝涎液外再也吐不出一点东西,不过这种无物可吐的滋味是更加的难受。
“方……方姨……你……”乐欢天一边干呕着一边无力的抬起一只手,指着笑吟吟的方姨,却是一句完整话也说不出来。
“哼,知道我为什么同意你一个人开着军车过来找我吗?就是想好好整整你这个小色鬼。”方姨得意笑道。
“你……”乐欢天心下恍然,顿时是既懊悔不迭又恨恨不已。
看到乐欢天这个吃瘪的样子,方姨笑的像一只狐狸,她凑到半死不活的乐欢天的跟前小声道:“还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非要一个人驾车来这里的目的吗?不就是想趁机干坏事嘛!”
“啊!?我……”乐欢天顿时有一种心事被拆穿的窘迫,不由老脸一红,但脸皮够厚的他随即就嘿嘿一笑,现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道,“知道又怎么样?你咬我啊!”
“嘻嘻……我咬你干嘛?用不着嘛,这不,我什么也没做,就是开个车而已,你不就像一条死虫一样什么也做不了了嘛,嘻嘻……”
方姨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瞄着乐欢天的胯下,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甚至还故意伸出她那鲜红的小舌舔了一下嘴角,其挑衅的味道溢于言表。
乐欢天顿时心里那个气啊,他可不想被方姨这么赤裸裸的鄙视,于是一下直起腰,想要朝方姨身上扑过去,他要证明和维护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
然而身子刚一动,乐欢天顿时只觉肚子里又一次翻江倒海起来,强烈的呕吐感让他再也顾不得什么男人的尊严了,俯下身,头探出车外再次干呕起来。
看着乐欢天吐的这般要死要活的样子方姨抿嘴偷笑一边伸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嗔道:“都这个样子了还不老实,还逞能,真是活该啊你!”
“我……”
“行了行了,别说话了,去那边洗洗脸,漱漱口。”方姨一边说着一边跳下车,搀扶乐欢天下车。
这时乐欢天才注意到前面有一道山涧小溪蜿蜒流过,两边青草依依,橙黄色的树叶漫山遍野,夹杂着不知名的鲜红野果,山风吹过,林海树浪,哗哗作响,倒是一处上好的风景之地。
在方姨的搀扶下一脸苦瓜相的乐欢天来到溪边,在冰凉而又清澈溪水的洗漱下他感觉舒服了不少,惨白没有血色的脸庞渐渐恢复了一丝气色。
“来,坐下休息一会。”方姨坐到溪边的草地上招呼道。
乐欢天讪讪一笑,依言挨着方姨身边坐下,也许是刚才的吃瘪让他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又或许是眼前的美景吸引了他的注意,这时候的他没有再说话,而方姨也恢复了一脸的温柔,两人相视一笑,继而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风景,耳边听着风吹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声,心里一时充满了难得的宁静和恬淡。
良久,乐欢天轻声道:“方姨,你真的决定留在这里而不和我回西海吗?”
方姨拂了拂耳边的一缕秀发,看着天边的一抹云彩悠悠道:“你希望我回去?”
“当然!”乐欢天一下转过身,看着方姨的侧脸认真道,“我真的不想看到一来到北京后我们所有人的关系都变了,我还想和以前一样。”
方姨转过脸,看着乐欢天的眼睛笑了笑道:“和以前一样?那你还能像以前那个样子对待乐总,把她当成自己的妈妈?”
“我……”乐欢天一时无言以对。
“你做不到是不是?”
方姨抬手轻轻抚摸着乐欢天的脸颊温柔道,“所以说我们不可能回到以前那个样子的了,我们都要适应彼此的改变,这也是一种成长。”
“那你真的忍心就这么离开我,从此分离?”乐欢天急道。
“傻瓜!”方姨抿嘴一笑道,“我说过要离开你吗?”
“啊?”乐欢天一脸疑惑不解。
“真是笨蛋!你玩女人的那些聪明劲呢?”
方姨白了一眼道,“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我们想见面还不简单嘛,周六周日,还有各种假期,你可以飞北京来,我也可以回西海。”
乐欢天恍然大悟,顿时眉开眼笑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方姨又翻了个白眼,而乐欢天则是开心不已,他心中一直放不下的那块大石总算是落下了,这时只听方姨又道:“说不定以后我还可能调到西海,那样不就更近了。”
“对啊!方姨,你这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乐欢天大喜过望道,“那还什么说不定以后之类的,我这就去找老头子,让他想办法把你调到西海不就行了。”
“别……”方姨连连摇头道。
“怎么了?为什么别?”乐欢天一脸疑惑道。
“我……我不想麻烦宁书记,还有……”方姨面色晕红,神色羞赧。
乐欢天看在方姨这般欲语还休的样子他忽然想到什么,随即道:“我知道了,方姨,你是不是不想让老头子知道我们的关系啊?”
方姨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乐欢天挠着头道:“不应该吧?我就说让他把你调到西海,其他什么也不说,老头子不会知道我们的关系的,就算知道那也仅仅是怀疑而已,没事的。”
“你也太小看你父亲了,宁书记是什么人?只要他想,任何人都别想在他面前遁形。”方姨正色道。
乐欢天愣了一下,随即不以为然道:“是吗?看来你很了解老头子嘛。”
这本是乐欢天随口一句,没有一点别的意思,然而方姨听了却是脸一红,神情很是不自然,这让他看在眼里,心里不由一动,联想到老头子对她的态度,乐欢天一下有点明白了什么,表情变得有点古怪道:“方姨,你……你不会是喜欢上老头子了吧?”
方姨身子一震,脸上的红晕迅速扩散开来,连脖子都染红了,看在眼里,乐欢天心一下沉到了谷底,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他真的没想到方姨居然还和自己老爸有一腿,本来乐碧羽身为老爸的禁脔已经够让他感到膈应乃至难受的了,现在竟然又加上了方姨,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两个女人都是老爸的女人,这真的令他感到了一种挫败感!
“我确实喜欢过宁书记,他是我曾经唯一想嫁的男人!”方姨缓缓道。
“啊!”
“是不是觉得很惊讶?”
此时的方姨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她看着乐欢天笑了笑道,“事实上现在回想起来我自己都觉得很惊讶,我怎么会有那么幼稚而又不切实际的想法,可笑啊!”
方姨双手抱膝,眼睛注视远方,神思缥缈的娓娓诉说着,那平静的神情就像是在叙说别人的故事,而通过她的叙说,乐欢天逐渐明白了在她身上所发生的一些事情……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说穿了,男女间情感说来说去就是那么回事,方姨和宁涛之间所发生的一些情感上的事和他与乐碧羽之间发生的情感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只不过方姨和乐碧羽两人性格上的不同以及所处位置的不一样导致后面各自迥异的人生经历。
当年方姨还只是武警支队的一名普通的话务兵,而宁涛已经是省级一把手了,同时担任省武警总队的第一书记,两人地位悬殊,本来是不可能有交集的,但现实总会有意外发生。
那一年,美国遭受到911恐怖袭击,震惊全球,中国也受此影响,本来只有个别有恐怖威胁的边疆有部队建立反恐特战大队,现在全国各地武警部队都纷纷建立了反恐大队,宁涛所在的省自然也不例外,作为武警总队第一书记的他亲自过问了反恐大队的建立情况。
反恐自然是以男性军人为主,但不管出于政治宣传的需要还是实际情况出发,女子反恐部队也相当有建立的必要,也就是在这时,女子反恐支队应运而生。
女子反恐支队成员都是在各个兵种中挑选出来的,本来作为话务兵的方姨并没有被挑中,但从小就爱舞刀弄棒的她对反恐支队的兴趣远远大过了话机报务,所以去领导那毛遂自荐,主动要求加入女子反恐支队,而说来也巧,这一幕正好被前来检查工作的宁涛看见了,于是在他的拍板下方姨顺利的加入了女子反恐支队。
就这样,方姨和宁涛认识了,不过宁涛对她也仅仅只是有点印象而已,根本谈不上有交往,直至后来在一次突发的劫持人质事件中方姨大显身手,一举制伏劫匪,安全解救了人质而被全市的各个媒体大肆报道,宁涛从电视新闻中看到了,本来都快把方姨忘了的他顿时想起她还是自己拍板做主进入反恐支队,现在她立了大功让宁涛觉得自己有眼光,自然非常高兴,于是对她有了更加深刻的印象。
有了深刻印象后之后一旦有了与武警支队有关的事情宁涛自然第一时间想到了方姨,就这样,在后来的一次人事调整中宁涛顺理成章的将方姨调到了省委大院的武警支队,并且在他有意无意的照顾下,本来没有希望留在部队的方姨不仅延期退役,而且还上了军校,自此成了一名军官。
军校毕业后方姨就在省委办公厅保卫处工作,和宁涛不但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多,而且工作上还有越来越多的接触,事实上,一个女人长期在一个优秀的男人身边想不被吸引几乎是不可能的,方姨当然也不例外,在相处的过程中。
她渐渐被宁涛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独有的魅力所吸引,从而暗生情愫。
两人地位相差的悬殊让方姨只能把这份情感埋藏在心里,至于宁涛,他虽然在工作上对方姨颇多照顾,但从来没有流露出一丝暧昧,甚至两人从来都没有单独相处的时刻。
说实话,这一段时间对方姨来说是相当痛苦的,因为这说起来就是单相思,她不知道宁涛是怎么想的,她不可能,也不敢去表白,只能默默的将这份情感压在心底独自品味。
方姨原本以为这一辈子可能就这样了,这一段对她来说无比珍贵的感情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滋长,又悄无声息的湮灭,然而随后发生的一件事一下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关系,继而彻底改变了方姨的人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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