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澳网，你又是进正赛了，特别棒。不单单是我，很多人都对你这次澳网，抱挺大的期待的。你不能在国内过年，是有点可惜。不过，还是比赛重要么。其实，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正常发挥就好，你能进正赛，已经是成功了。不管能打到哪一轮，国内，那都以你为荣了，总局和省局都是很满意的。”
言文韵点了点头，说到自己的本职业务，也忍不住认真起来：“嗯，是的，澳网要重要的多。我也没有太高的目标，如果明年头上的澳网，能进第三轮，我觉得就是一个突破了……不过……前面还有首都公开赛呢，也挺……麻烦的。”
“嗯？”石川跃听她似乎有点欲言又止，确实也有点迷糊了：“怎么了？”
言文韵不自然的笑了笑，声音也暧昧起来：“我，就是不想在首都公开赛上耗费太多的精力和体力。毕竟只是还是国内选手为主。我也不想……嗯……受太大的压力。当然了，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想的。”
“你是说？……”石川跃依旧听不懂。
“梁晓悦呗。这是晓跃姐最后一届首网了，北海那里传来的风声，她明年初肯定要退役了，所以这次首网，她是一定要奔着冠军去的。她是希望用首网冠军，给自己职业生涯一个完美的收官吧。”
“……”
言文韵似乎有点迟疑，也不敢看石川跃的表情，只是低着头，仿佛在自言自语：“嗯……我听说，她的十字韧带拉伤，还没有完全康复。当然，现在离比赛还有时间，她还有几周的时间。国内么，也就是我给她的压力最大，如果，按照一般的抽签概率，她和我分在上下两个半区是大概率事件。那么，首网上，她遇到我，就只能是在决赛了。她还有更多的时间去调整。应该会好一些。”
“……”石川跃已经很清晰的，捕捉到了言文韵的“言下之意”，他眯着眼睛，并没有立即做出反应，他需要想一想。
“如果……”言文韵却还在继续低声迟疑的诉说的。
“……？”
“如果……她这次抽签，和我分在一个半区，甚至，运气再差一点，分在一个小组，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她可能在状态还没有完全调整过来的时候，就遇到我。她就肯定没有机会，至少不可能恢复的那么彻底，状态不一定能上来……我，也可以相对轻松一些。”
“……”
“首网如果能轻松一点，我就可以把精力更多的放到澳网上。”
石川跃静静的听着，并不表示什么，只不过，此时此刻，他对怀中玉人的丰腴曲线，已经没有那么高的兴致了。
言文韵没有说透，但是也算说透了。
三年了，这个曾经淳朴、多情、纯洁，却多少有点莽撞的傻白甜的小女孩，也变了。
原来，这不是一场闲谈。她，是在和自己，谈论关于利益的问题。
甚至这么一想，刚才那场滋味十足，恭顺激情的淋浴房性爱，是不是也是这个女孩和自己谈判的一份筹码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甚至感觉到怀里言文韵的身体有点开始僵硬，才轻轻的挪开了言文韵的身体，笑着说：
“你是不是……在暗示说……，要我，去替你运作一下签位，让梁晓悦今年的首网，提前遇到你？是这个意思么？”
言文韵的脸蛋刷的红了，但是这次的红，和刚才的娇羞妩媚，当然是不同的。
“这对她，对我都好。而且，还有澳网……我需要集中精力去……”言文韵支支吾吾了几句，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勉强假装洒脱的笑笑，又说：“我也就这么一说，你不用介意。你说怎么样都好，人家一直都听你的……”
石川跃的内心，一声叹息。
他确实强奸了言文韵，夺走了言文韵的处女身，甚至在言文韵的身体上做过很多事情，从传统男女关系的意义来说，成为了言文韵无法否认的“第一个男人”。
他手上，有的是言文韵的裸照、色情视频、各种把柄，他甚至录制过一段言文韵不堪入目的角色表演视频。
后来，在李瞳的操盘下，他还拥有了一些借条、合同、文书之类的。
他只要愿意，随时可以毁灭言文韵的一切。
而且，他已经在言文韵面前，展现过自己的家族背景、权力能量，甚至包括黑暗的灰色力量。
所有的这一切，都让他已经牢牢的控制着这个女孩，他根本不担心言文韵会“不听话”。
但是，他依旧明白，所有的这一切，都还必须基于一种基础，才能达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绝对控制，那就是——利益。
暴力、性、胁迫、压制、心理暗示、权力威胁……所有这些东西，都只能是辅助。
只有利益，才是人和人的关系中，最牢不可摧的。
包括言文韵在内，许纱纱，李瞳，周衿甚至陈樱……，在某种意义上，他都必须定时定量的反哺以利益。
只有利益，才能让这些女孩，彻底的掌握在他的手心里。
这个世界上，血缘远远胜于友谊和爱情，但是比血缘关系更加牢固百倍的，还是利益。
现在，就连当初那个傻白甜的言文韵，都学会向自己提要求了。
甚至都已经精心选择提要求的时机了——在一场激情四射的浴室性爱之后。
在这种时候，男人，是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来的。
他不能不叹息。
但是，他依旧要保持着自己的微笑和风度。
“好的，我替你去咨询一下，不保证能够成功，首网的签位不是那么轻易可以运作的，你也不要把我想象的太神化了，但是，还是可以替你问一下。”
“谢谢……”，言文韵笑开了颜，居然腼腆的轻轻的在他的脸蛋上“波”，亲了一口。
“不过，既然说到这里。我也有点正事，是想找个时机，和你聊一下。”石川跃也换了正色。
他也有一些“利益问题”，其实犹豫了好一段时间，正好，可以借机和言文韵谈谈。
“嗯？”
“网球中心的韩炳义主任和我透过几次风。”
“嗯？”
“省里其实在考虑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等你这次澳网回来，正好有一段比较空闲的空窗期。省里想让你，试试……双打。”
“双打？”言文韵的脸色有点变了。
“我知道，你们职业选手眼里，相比单打，双打其实是低人一等的。女双更是如此。嗯……省局也没说让你专攻。但是现在，你也算是国内顶一流的选手了，偶尔练习一下，就算是带一下新人？”
言文韵皱了皱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勉强笑笑：“这光是韩指导的意思？还是……”
“我不想瞒你，这其实是上面，是国家网球运动管理中心的意思。狄鹤平狄指导要调筑基担任那里体育局局长了，他是带你们这批运动员出来的国家队教练，我知道，在你们网球届，国家队教练接近是个虚职，但是总归是你们的技术指导；按照他的说法，这是他下放去做行政工作之前，给国家队最后的建议了。只是他们怕影响你备战澳网，不方便和你说。所以提前和省里韩炳义透了透风，韩主任……可能觉得我们走得近，所以就和我提了一嘴。”
“……”
“文韵，我想把上面的意思，和你透的再清楚一点。嗯，我觉得，狄鹤平也好，韩炳义也好，这次的建议都没有私心，是一片公心，也是一片好意。有些话，可能我来说，可以说的透彻一些。”
“你说。”
“这么说吧……你觉得，即使再给你八年时间，你有多大把握拿下大满贯的冠军？或者奥运冠军？”
“冠……军？”
“你看，其实，你自己也没把握，对吧？你是职业球员，你比我更清楚，最顶级的球员，竞争是多么的激烈，那完全是天赋的问题，不是光靠训练和努力就可以触及的。”
“……”
“你现在的成绩，已经很好了，甚至可以说已经超过了很多人的预期。但是也差不多是你的巅峰状态了。单打，你可能在大满贯的第四轮或者八强，如果是奥运，竞争弱一些，可能进八强，但是四强也差不多是极限了吧。”
“……”
“其实这已经很了不起了，我是说真的，不是恭维你。这是我们国家历史上女运动员在这种职业赛场上能达到的顶级高度……除了当年鼎盛时期的梁晓悦，你已经是我们国家女网的最高峰了。”
“……”
“但是你要明白。我们国家本质上，是一个金牌至上的国家。八强也好，四强也好，不管比赛的含金量多高，都不如奥运冠军来的醒目。人们总是不容易记住这些成绩。再说了，你是体制内的运动员，你应该明白，奥运金牌，甚至是奥运奖牌，对上上下下意味着什么。”
“……”
“总局和国家网球运动管理中心的专家，其实都建议你试试双打，双打的竞争没有单打激烈，而且其实也更适合你的优势和短处，你的速度和跑动是长处，但是反手双手力量不足，主要是左手力量不足，这是先天的，如果有力量方面比较好的人来做搭档，可以互补。嗯，当然，这决定权还在你自己，他们不会逼你，我更不会。但是……”
“但是什么……”
“我认为，练习一下双打，也符合你的个人利益。”
言文韵沉默了好一会，才勉强一笑：
“好吧，我考虑一下，我只是答应你考虑一下……”
“嗯，这就足够了。”
“如果……我要双打，搭档是谁呢？”
“不会在现有的成熟球员里挑的，总局和省里，肯定会在年轻的小苗子里挑一个。这样，一方面保持你的绝对话语权和强势，另一方面，也对未来十年，有一个传递接班的意思。”
“……”
“文韵，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我说了，决定权肯定在你。总局和省局，肯定也是为你着想。”
言文韵似乎呆呆的，愣了一会儿，才微微一笑：“我明白，我会认真考虑的。”
她似乎有点不甘心，抿了抿嘴唇，憋出一个笑容来，淡淡的说：
“如果……我问你的意见呢？”
“……”
石川跃一愣，他倒没有想到言文韵已经开始学会了反将自己一军。
他笑笑刚要开口措辞，言文韵好像有些赌气似的，略略带了一些凄然，居然又追了一句更加荒唐的：
“对你来说，究竟是退一步去打双打的奥运冠军，还是坚持女单却只能打进八强的女选手……，哪一个女孩，你……睡起来，会更享受呢？”
也许是冬日正好掠过层云，从别墅的窗帘间歇，洒到言文韵精致的五官上产生了一些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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