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麟先生的“遇到什么困难,你尽管开口”可是一句值钱的承诺。
“小陆同学,你现在还在……控江三中吧?”
“嗯?……嗯,就算是吧……”陆咪耸耸肩膀。
“恩……这个,陈处长去世的时候,你真的不在现场么?”
陆咪摇了摇头。
雷麟点了点头,似乎也看不出来相信不相信,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小陆同学,你千万别误会,其实我们也就想最后确认一下,陈处长的……去世的情形。”
“我都说了,我不在啊。我和这事根本没关系……我早就跑掉了,不知道他怎么就想不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陆咪对这问题,早就回答过无数次了。
雷麟点了点头,又想了一下,才说:“那你……在发夹头镇,住了几天?”
“七、八天吧……哦,你是问我和那……陈处长啊在一起啊?就三天啊。”
“那你……那段时间,有没有见过陈处长的什么朋友?或者家人?或者同事?”
陆咪摇了摇头,不过这女孩毕竟经历了太多的悲催事,身上就有一股子说不清哪里来的彪悍,居然咧嘴笑了笑:“我就被他绑去……强奸的。他那几天就没日没夜的搞我,怎么会有其他人在?他还想弄死我呢……你说,我能不跑么?我能管他怎么死的?我能知道什么啊?”
雷麟连连点头,似乎抱歉的要命,很不好意思的跟了几个“是”和“当然”,却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划动了几下,把屏幕停留在一张照片上:
“不好意思,还是请小陆同学看一下,恩……这个人,你见过么?”
陆咪还是摇了摇头。
雷麟点点头,似乎很有耐心,又很温柔:“你再看看,再回忆一下……你们在发夹头镇的时候,真的没见过这个人么?”
陆咪还是摇了摇头。
苏笛明知道自己不该看,但是好奇心还是忍不住,偷偷的下死眼,扫了一下那张照片。
是一个脸色蜡黄的中年汉子,一副农民工的模样,四十来岁,看上去个子很矮小,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墨色夹克衫,脸上也是风尘仆仆,满是脏兮兮的泥垢和皱纹,但是看体型倒是肌肉感很强……像个是挑大活的农民工似的。
陆咪还是摇了摇头,却别了眼睛扫了雷麟一眼,居然反问了一句:“他是谁?”
雷麟这次却没有犹豫,也没有回答陆咪的问题,又看了苏笛一眼,点点头,收起了手机,抱歉了几句,苏笛留他“喝杯饮料”都不肯,笑眯眯的就告辞了。
苏笛真没想到雷先生就真的只坐了几分钟,问了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就要离去,她还是懂事的,甚至多少想着“雷先生的意思,是不是要带我出去?”,所以披了件衣服,坚持要送雷麟下楼去。
一直到苏笛亲自送他到公寓楼下,雷麟握着苏笛的手,却又很诚恳的说:“小苏啊,你留步吧……打扰你了。”
“雷先生……”
“小苏,你收留小陆同学,是一件挺了不起的事情。我们常常会把道德挂在嘴边,但是身体力行的时候,往往连一点很小的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善举也不愿意去做。何况,人们常说,相处容易同住难,你还约了小陆同学一起留住。所以我说你很了不起。当然,我也知道你肯定在经济上承担了额外的压力。如果有什么需要,告诉我。无论是私人还是站在公司角度,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他说的很温柔,很笃定,目光里满满都是赞许,苏笛甚至有点小小感动,但是多少也有点小遗憾:雷先生既没有要睡自己,奸自己,也没有要带自己出去睡,出去奸。
他还真的只是来见见陆咪的。
是啊,曾经在娱乐影视公司当老总,如今又在同样美女如云的西体集团当执行总裁,人又帅气,又多金又多情的雷先生,怎么可能漏夜来访,就是要来睡自己呢?
这种事情,不是他雷先生的风格。
自己……不过是一个外围模特,等着程姐一声令下,去陪这个睡觉,去给那个操玩的漂亮女孩罢了。
就连这种小失落,雷麟似乎也能看出来,他也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又握了握苏笛的手,他的手掌有力而坚定,温柔而宽厚……
苏笛甚至一时的情绪,有点想回头上楼去再私下里做做小鹿的思想工作,让她多向雷麟吐露点什么……虽然她依旧不明白,雷麟和这个事情隔着十万八千里,为什么那么慎重的登门,就真的只问了几个问题?
奇怪了,以自己的身份,不过是夏总旗下的一个小模特,以雷先生和夏总的关系,有什么问题,随便叫自己问不就是了。
以她的社会阅历,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不该知道的,别知道;不该问的,别问。”,但是也可能是雷先生的这种神秘莫测又温柔亲切的态度,以及那高高在上“直接领导的领导”的身份打动了她,她居然一时情动,破了忌讳,脱口而出:
“雷先生……”
“嗯?”
“您究竟想问小鹿什么事啊?我能帮着您问问么?”
“……”
雷麟略略沉默了一会儿,居然有点冒昧,却似乎是被内心的波澜鼓舞着,轻轻的,拍了拍苏笛的香肩:
“不瞒你说,集团高层,一直都在怀疑,陈礼处长的真实死因。”
“嗯?”
“而且……我在首都的一些朋友,也对这个事情有所保留。他们要投资西体集团,是企业行为,是资本行为,不想和政治或者和犯罪,搅和的太复杂。尤其是刑事罪案,又是丑闻……”
“我看小鹿不会知道那么多的吧……”苏笛还真心咬着下唇,替雷麟参谋起来了:“她其实没心没肺的,有人不是在传?说陈处长是被……”
她话到嘴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冒失……
天啊……自己是怎么了?
自己都在说些什么啊?
雷麟先生对自己,当然是有所保留的?
自己就算没事答话,表示自己对领导关心事情的同样关心,开口就是错,什么“陈处长是被”什么?
江湖上是有传言,陈处长是被石少,现在的石副处长弄死的。
可是这种无凭无据的谣言,自己开口说出来,不惹人笑么?
最重要的是……那位“石少”,可不是外人。
石少刚来河溪的时候,就是自己陪着“适应新环境的”,后来自己不是还陪过好几次么?
而且还是程姐安排的,程姐安排的,那不就是夏总的意思,夏总的意思……雷先生能不知道?
说不定,自己在雷先生眼中,就是石少包养过的小模特?
说不定还有更不堪的,自己在雷总眼中,不过是出钱就被人睡的妓女……雷先生和夏总那是什么关系。
她害羞了,甚至觉得有点难堪,偷偷看了雷总一眼。
雷麟……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
在那一瞬间,她又有些迷糊了,
雷先生和夏总……到底是什么关系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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