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我地不断进行这份缝合的工作。
不久,把皮肤也都细致地缝好后,牧浦这才把头抬起来。
看了看钟。
宣布手术结束。
随后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虽然花费了不少时间,可如今手术完成后再回头一想好像也就一瞬间的事儿罢了。
期间没出什么麻烦顺利地完成手术了。
“切换到纯氧吧。把麻醉断了我们就开始拔管“
说着牧浦望向雄介,却发现他不知为何一脸怪异地盯着屏幕。
“我说啊··············体温有些上升,这属于正常现象吗?”
“诶?“
确认了下屏幕上的数值。
36.6摄氏度。
再翻查下记录,在十分钟内上升了约0.3摄氏度。
“···········”
通常来说,开腹手术并不会使得体温上升。
反而会使其下降。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一般都会准备上加热毛毯,或是使输液暖和起来的装置等等·······
不过也有可能是机器的误差。
“········总之,我们先关掉加热器吧。把布沿掀起来散散热吧”
掀开盖住四肢的毛毯,再将脚边正运作的暖气关掉后。
由于手术室只进行换气,空调也不起作用的缘故,室温十分低。
可过了一会儿,隆司的体温却依旧攀升。
都过了37摄氏度了。
危机感猛地涌上心头。
(是腹膜炎导致的败血症?又或者说是从创口那感染了········。不过说回来这上升速度也太快了)
生命体征仪上显示脉律不齐。
氧气浓度也降低了。
一边提高人工呼吸仪的换气量,牧浦一边仔细地观察着症状。
从隆司脸上没看出痛苦的表情,反倒是跟刚才那样安稳地睡着,可汗却是冒出了不少。
颈部也稍稍变得有些僵硬。
将输液换成冷的生理盐水,再投入利尿剂让其不断循环。
可这样也没法让体温降下来。
(他是有什么旧患吗?这发热········甲状腺吗?)
从动脉中采集血样,并放入血液气体分析仪当中。
正当自己刚想着用洗胃的办法使得体温下降时,血液气体分析的结果出来了。
PH值较低。血液呈酸性。
发生了酸中毒。
出汗。体温上升。肌肉僵硬。血液当中碳酸气体的增多。
牧浦不禁惊恐地于脑海之中浮现出一个病名。
(········恶性高热···········)
这是由雾化麻醉药,或是特定的肌肉松弛剂所引起的一种,极其罕见的症状。
作为一种遗传性疾病,这种病在一万人当中只有一个人会发生,不过其中男孩子的发病率十分高。
如果不作任何应对的话,体温的持续上升将会导致肌肉组织崩坏,肾机能衰竭最后导致死亡。
这病可是会要了命的。
然而对此病症,却有种特效药。
(丹曲洛林!)
“拿酒精涂抹在他身上!怎样都行,找方法让他身体冷下来!我去拿药!”
这不像是会备在手术室架子上的药。
牧浦冲出手术室,奔向药物保管库去。
点着灯,启动来客末端试图以此进行检索,却发现管理系统早就宕机了。
接着进到保管库里头,只能在架子上一点点地仔细翻了。
丹曲洛林虽然是分类在肌肉松弛剂一类中,但这同时又是款高价药物,除了恶性高热以外也不怎么能用得上。
因此,许多医院平日都不会将其置于库中,都是到紧急关头再到别的地方要过来。
现在也只能赌一赌,这药是否在父亲手下经营的这家医院里了。
(一定要在啊···········一定要在啊···········)
当自己快翻了半个保管库时,找到了装有橙色粉末的药瓶。
立马确认上面的标签。
(有了!)
将药瓶双手抱于胸前,甩腿飞奔回手术室。
“从现在开始准备!拿注射用的水冲一冲管道!”
“麻烦你说得更明白些!“
俯身在隆司之上的雄介的声音里也都带着十二分的焦急。
牧浦调整了下呼吸,
“这药要是跟别的药物并用的话,会在管道里就反应并析出掉。为了避免发生这种状况,就请在现有的管道中用注射用水往体内冲一冲!”
“我明白了!”
牧浦将经过灭菌处理的注射用水注入药瓶当中,使粉末溶解。
再把所得的溶液以注射器抽出,接着跟雄介换过位置,往三路活塞当中注入。
自己拿着注射器的手指都不禁在颤抖。
两人都在一片焦急当中候着时间的流逝,过了会儿,事情终于迎来转机。
体温停止上升了。
虽然这不禁让人松下来了,可事情还没完。
还必须稳定住乱掉的生命体征。
找准时机确保下另外一道静脉路线后,并投入抑制心率过快的药物,情况终于缓缓地恢复过来了。
好不容易把所有的处理都完成后,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手术完成后,隆司被送进了麻醉恢复室。
他正隔着玻璃,身上连着各种监视器,安稳地睡着。
牧浦她,则是贴着墙坐了下来,把飘渺的目光投到别的方向去。
“在看什么?”
不经意地被人喊道。
是雄介。
他双手拿着两个杯子,俯视着自己。
“········没。没什么“
平淡地应答着,拿过乘有咖啡的杯子。
视野边上,有个黑色的影子。躲在阴影处,直直地盯着自己。
不知是否在手术当中耗费了自己所有的精气神,如今对此却没有感到一丝的恐惧。
相反的,却是满怀的悲伤。
闭上眼睛,好好感受着咖啡所带来那股苦闷的香气,再缓缓打开眼帘。
那影子却消失不见了。
不可思议地,那股悲伤却变得更为强烈。
雄介倚在旁边的墙上,小口地啜着咖啡。
“这回这是多得有你。谢谢啦。我这是欠下你个恩情了呐“
“·······尽管我心里头还有些不安呢”
“没事啦。我们都做了该做的事儿了“
沉默,好一会儿笼罩在二人身上。
牧浦呆呆地望了望手中的咖啡,雄介在一旁缓缓道着。
“我说你啊,不如辞掉委员会的工作吧?再怎么看你都已经是满身疮痍了。有必要为了别人做到这个地步么?”
牧浦脸上绽出个浅浅的微笑。
“由你这个为了别人家的孩子拼命到这个地步的人来说这话,可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哦“
“············”
雄介紧皱眉头,露出一脸险峻。
他细细啜了一口咖啡,又隔了会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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