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过了好几分钟,她仍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说这些,只是企图继续保持两人非正常男女关系的卑劣手段。
“这种事,我可没必要骗你!”
高显斌玩味的盯着庄惠的表情,似乎读懂了她脑子里的想法,摸着满是扎手胡须的面颊阴笑道:“我自有我的情报来源,有时会比你快几步,但可能没有郭俨那边的消息具体,不过算算时间应该也要到了,你很快就能知道,我这话不是危言耸听了……嘿嘿嘿,我很好奇,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为什么没有选择打通川中的关节?为组织下一步的行动做铺垫?我知道少校、上校你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川中地区警备司令、主力合成师师长,那可是将官级别的封疆大吏,搞定他就基本搞定了川蜀,你为什么不尝试去诱惑一下那个榆木疙瘩?”
这话说的实在太过露骨,讥讽和嘲笑的意味毫不掩饰,就差再补半句就等同于骂人了。
庄惠面色铁青,冰冷地盯着高显斌,眼神中带着强烈且阴冷的恨意。
她注视着这个不久前与自己有过亲密接触的男人,羞耻与怨愤像毒蛇一样缓缓爬上了她的心房,往常那张倾倒众生的脸蛋已经隐隐扭曲的有些变形。
她当然试过从财色权各个方面去试探引诱高峰。
不光让郭俨去巴结讨好,甚至联络与组织有暗中来往的商人,去接近高峰,以捐赠、援助、结交等名义,挖掘他的一切喜好、生活习惯和弱点。
但是,庄惠打破脑袋也不会想到,高峰只是个听命行事的克隆人,是被复活的拥有过去大部分记忆的傀儡,整个川中大军的实际掌控者,其实是躲在他背后的防卫团团长安天河,一个连主力部队序列都不是的地方民兵头子。
她连滇西军分区参谋部的上校教官都看不上,又何况是民兵头子。
偏偏高峰表面上就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典型的工作狂,臭脾气,对军委忠诚不二。
商人去捐赠物资,他都会一边夸奖一边收下,一旦求他办事,就板着脸踢给了蓉城军管会,摆手送客,整个一油盐不进的混不吝,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倒是那个担任蓉城警备官的安天河,看起来是个好下手的,此人尤其好色,万隆集团的万兆龙就是又送美人又打下手,顺利搭上了线。
跟军管会二一添作五,弄了个运输车队,来往于川蜀各地低价收物资,到另一处高价卖出,赚得盆满钵满,好在并不太过分,毕竟军管会也有自己的车队,帮助平抑物价,让物资在各地流通,这才能基本保障民生。
这样的人,庄惠显然是看不上眼的,除非哪天他能自立门户,独领一军,还要掂量一下,手下有多少武器人枪。
高显斌的一番辛辣嘲讽,直接戳中了庄惠的心事,否则,她的肩章又何止才是个少校?!
脸色难看的仿佛阴沉的乌云,稍稍一碰就会电闪雷鸣。
眼看就要发作,她却忽然面色一变,娇声笑道:“高长官,莫非是在嫉妒那高峰?呵呵,相比起来,人家可是铁骨铮铮,既不贪图美色享乐,也不在乎权位名利,谨持军人本分。啧啧啧,同样是姓高的,怎么做人的差距,却有天壤云泥之别呢?!”
“臭婊子,你敢再……!”
高显斌犹如树干被扒了皮一般,噌的一下就站起来,根本顾不得赤身裸体的糗样。
“——我说的不对么?哼~你骂别人的时候倒是牙尖嘴利,也不瞧瞧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德行……”庄惠打断高显斌的怒骂,丢下一句话转身摔门就走,头也不回的出去了,只留下高显斌一个人满脸的愤懑。
过了片刻,他低头瞧瞧自己的模样,又颓然坐下,脸上阴晴不定。
……
中原战场,桐柏县郊区突出部阵地。
一蓬蓬细碎的泥土像喷泉一样从地面朝天空喷出,其间总是少不了被撕成数块的行尸腐肉,散乱的土壤夹杂着大小石块,像一道道黄褐色的雨幕将阵地前两百米内的空间完全遮盖,只有穿甲燃烧弹在田地或是水泥路面上,炸响燃起火焰时,那瞬间的闪光才能将其照亮。
在十数道粗大的光链侧翼,是数十条略小一些的光链,这些光链射出的速度有快有慢,密集的光点有明有暗,它们在尸海的外围边缘,像一把削水果的小刀将密集的尸群慢慢削薄,数不清的行尸倒在这些交叉的弹幕光点下,数不清的行尸又踩着倒下的尸骸坚定的向前方冲击。
“轰轰……轰轰……”
十来颗120毫米迫击炮的高爆弹,相隔五六米在尸群最密集的区域炸出多个数百平方米的大型缺口,尸海汹涌的浪头暂时被击穿打散,十几辆09轮式步兵战车陡然加速冲进尸群百米范围之内,车载30毫米机关炮,7.62毫米并列机枪隔着几十米的射界不停的向行尸们来回扫射,一边打出密集凌厉的弹幕一边协同移动,将原本厚实骇人的尸海阵型,如同切豆腐一般,分割成更加零散的小块,使尸群无法对阵地第一道防线造成过于沉重的攻击压力。
被炸开的大型豁口在两分钟之后便被迅速弥合,边缘处散乱的行尸,逐渐向阵型内部靠拢重新组成阵势,只有那些二级异变体突然加速,冲出本阵朝那些轮式步兵战车奔去,皮糙肉厚的疯蛮打头阵,行动敏捷的跳蚤紧随其后,然而最先发起反击的却是【呕吐】的腐蚀性酸液。
虽然密集的机关炮和重机枪不停地将异变体击穿撕裂,可它们却嚎叫着加快了逼近的速度。
最恐怖的是,明面上是疯蛮带头冲锋,暗地里,铁爪却背着女妖,突然从地底钻了出来,坚如金刚的利爪挥舞起来,带起了片片残影,在靠近的步战车装甲上划出数道瘆人的火花。
女妖趴在铁爪青黑色的背上昂起头颅,张开畸形的乌黑大嘴,正准备对车内的战士发动高频音波尖叫,周围步战车炮塔两侧各1组3具抛射式发射器,抢先打出了数十枚震撼弹,将女妖的致命钻脑音淹没在爆炸声中。
所有09轮式步兵战车迅速后撤拉开距离,少数二级异变体犹自穷追不舍,隐藏在阵地侧翼多时的八辆15式轻型坦克,105毫米高膛压线膛主炮口喷出了磅礴的气浪,火光一闪,多发105毫米钨合金穿甲弹发出了怒吼,这种可以在2000米以外轻松击穿500毫米厚均质钢装甲的炮弹,霎时将这群异变体撕得粉碎,崩成一团血雾肉沫。
王宏渊副司令在望远镜中,看着09轮式步战车撤出了战斗,花白的眉头依然紧蹙,即便战士们配合得如此娴熟,依然有三辆步战车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还不知道车内的伤亡情况如何,望远镜缓缓放低,露出了那张比一个多月前疲惫严肃数倍的坚毅面孔。
他并不想用这种笨拙的战术拼消耗,可尸群的统领自从进化出智慧后变得十分狡诈,不能按照对待人类的战术来攻击。若是不派轮式步战车前去引诱,只是隔着老远用”红箭”73C反坦克导弹轰炸,那些异变体根本就不会露头,只会躲在密密麻麻的普通尸海之中,一旦它们发现机会,冷不丁对阵地发起悍不畏死的突袭,伤亡惨重的场景就会重演。
何况,眼下的中原战局,尸海的威胁已经是其次的问题,最令人担忧的,却是江淮、三秦、鲁东等战略集团与地方势力相互勾结,各自为政,各自为战,蛰伏待机蠢蠢欲动,公开的分裂仅仅是时间的问题了。
“唉……当初若是狠下决心,以部分地区作为代价,直接动用战略武器集中消灭尸海,迅速扑灭灾变萌芽,阻止病毒继续泛滥,各地又怎么会趁机起势,图谋不轨?以致酿成如今几近分裂的被动局面!几十年的和平,让决策层失去了果断的魄力。他们不愿背负在自己国土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造成无人区的骂名,只顾爱惜自己的羽毛——他美利坚不就……唉!”
一团团桔黄色的火光此起彼伏,泥土、树枝、石块、残肢断臂都被掀上了天空,手持望远镜站在指挥部外的王宏渊说不出来现在是什么心情。
风华正茂,年富力强的时候,他也曾幻想过自己若能指挥几场大会战,一展胸中抱负那该多好。
但命运弄人的是,眼前他明明正在指挥着数万荆楚精锐大军,却根本没有多少兴奋,有的只是肩膀上重逾千斤的压力。
因为,这不是他想要的战斗,更不是他想看见的场面。
尸群和战士们似乎同时卯上了劲,换弹、校准、扣动扳机……
谁也不敢停下哪怕任何一秒钟的间隙!
行尸统领占据了数量和无需后勤的优势,荆楚军则发挥着步炮装甲协同的优势。
炙热的炮焰将刚才还冰冷的空气烤热,外衣脱了、内衫也脱了,很多炮兵最后干脆光着膀子,随着一枚枚炮弹打出,他们也像被点燃了一般,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开炮!填弹,再开炮!
直到炮管都明显发红,才开始冷却散热作业,将攻击任务转交给其他火炮阵地。
失去了空军强大火力的压制,只能依靠陆军的家底轮番上阵,现代化的生产运输体系,让战士们不用太担心弹药补充的压力,只想尽快消灭眼前依然望不到边际的尸海浪潮。
密密麻麻的光链弹幕,成片成团此起彼伏的爆炸冲击波,将桐柏县突出部阵地的防线来回犁了好几遍,泥土被翻卷、石块被炸碎,无数腐肉残肢被气浪抛起飞到半空,转瞬就下了一场臭不可闻的瘆人黑雨。
当150毫米重炮营阵地开始接力攻击后,阵阵雷鸣般的闷响由远及近传来,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人的心坎上,几个呼吸之后,阵地的前方区域,仿佛正在接受世界上最大规模烟花的洗礼,满眼到处都是刺眼的火光,地面的震颤让整个防御战壕都在跟着抖动,渐渐的就连心脏也被那动静影响,活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扯拽着缠绕在上面的血脉神经。
已经从没见过血的新兵,逐渐蜕变为打老了仗的精锐,他们深知只有全身心的投入战斗,才能减少重炮轰击的余波影响,整个桐柏县突出部纵深防御地区全都陷入了焦灼,不到十几平方公里的范围内除了爆炸和机枪外,就只剩下战士们连成一片的发泄式喊杀声。
尸潮留下了超过四千多头行尸,以及数百异变体的残肢后,最终选择了暂时退却。
王宏渊副司令员的眉头稍松,将例行收尾工作交给参谋部后,自己回到安静的隔间,在众多情报资料中,拿起了远在川中的高峰部发来的密电,这份电文,他已经看了不下十遍。
“或许,还有最后一线转机。”
……
回套房冲了个澡,骆青梅体力消耗较大,很快就沉沉睡去。
安天河简单眯了一会,身体就恢复了生龙活虎,打开手机正准备让餐厅送点吃的来,却收到了万兆龙发来的信息,原来他也到了罗浮山温泉,似乎有事情想约见会面。
安天河看了看睡得正香的骆青梅,摸摸自己有些饥饿的肚子,便回消息让他去餐厅稍候,他换个衣服随后就到。
竹林掩映的一处雅致别间,桌上摆放着五六道精致菜肴和小吃,安天河一点也不见外,筷子用的飞起,不断品尝着各色菜品,夹一筷子,喂一筷子,眼睛却已经再寻摸下一口该吃啥了。
万兆龙满脸笑意,安天河表现的越随意,他越高兴,自己并不饿,只是偶尔陪着尝一口点心,但总会帮安天河补满翠绿的茶水。
见安天河吃的差不多了,夹菜的频率明显减慢,这才低声道:“首长,最近因缺电导致部分地区限电、停电之后,外面有些风声可不是那么好入耳啊……”
“哦~?”安天河眉头一挑,咽下嘴里的虾饺,“说来听听。”
“民间传言,世道渐乱,原以为川中能安稳下来回到正轨,如今看来,动荡恐怕只是个开始。于是,很多市民开始囤积蜡烛、打火机等物,粮油面等生活物资也受到影响,要不是军管会严格限制了单次购买上限,恐怕难免发生抢购潮。”
“嗯,这都在我预期之内,还有呢?”安天河放下筷子,小抿了一口茶。
万兆龙神色一凛,接着道:“商圈里,也有人说,守一地难,治理一地难上加难!水、电、气这些基本用度都难以保障,恐怕这安稳日子也就是刹那繁华。哼,更有部分闲置官员忍不住凑热闹,扯什么保民生,稳经济,哪有那么简单,和平时期,他们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才能勉强不出大错,真以为搞个什么军管会,就能高度自治,迎刃而解了?咳……”
安天河听完洒然一笑,心里却讥笑道,和平时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哼,怕是官官相护,大捞特捞才对。
“还有其他的吗?”
“有人认为,应该早点和其他省份联络,建立渠道,互通有无,例如缺电,就可以找相邻省份买嘛,国家电网本来都是互连的,何必强自支持……咳,后面的都是些短视无知之见,不提也罢。”
“那~万总,你有什么建议?”安天河笑着看向对方。
万兆龙帮安天河的茶杯蓄满,平静地道:“首长这么叫,可真见外了,叫我老万就行。政见嘛,实在是非我所长,但我相信,首长必定早有谋划,我只管听命行事便可。”
“这家伙倒是圆滑。”安天河看了他一眼,其实并不完全相信,他转述的什么民间传言,这个说,那个说的,恐怕也有他自己旁敲侧击的小心思,无非就是想得到一点保证,好安心赚钱。
现在,他的圈子和手底下的资源还用的顺手,情报人员也没查出他有做什么越界的事情。
于是招了招手让他凑近,安天河用只够两人听见的声音道:“不出十日,自贡、内江、广安的发电厂就将尽归我手,乐山那边也就多几天的功夫。”
万兆龙明明听得双眼放光,而后又赶紧故作平淡的掩饰,生怕安天河觉得他不沉稳:“有首长坐镇蓉城,坦白说,万某睡觉都比以前踏实。”
“哈哈哈……”
两人谈笑风声的样子,别人还以为他们在聊些什么风花雪月之事。
眼看吃的聊得也差不多了,万兆龙招呼服务员撤下碗碟,没想到,服务员走后,一位斜披着半身透明轻纱,露出内里仅穿着性感三点式比基尼的火辣女郎款款走了进来,那幽深的乳沟,腻白平坦的小腹,修长匀称的大白腿,颤颤悠悠的乳波臀浪,看得人眼睛直晃。
“首长平常日理万机,难得有点闲暇,程小姐自从上次服侍您之后,一直念念不忘,总想再见首长一面,若不嫌弃,就让她多陪您两天,好好散散心,我没这福气,就不打扰您了,告辞,留步。”
万兆龙说走就走,安天河还真没想到他会突然整这一出,但看着性感苗条的绝色佳人,迈着细碎的小步走到跟前,那娇羞不敢抬头的模样看得人心里痒痒的,当她壮着胆子用玉臂挽住自己的胳膊,娇嫩温热的肌肤一触,安天河不由心里一荡,身体顿时酥了半边。
“唉,这就是男人的软肋啊,哪个干部经得住这样的考验?!群众里面有坏人哪!专往人的软肋猛攻……”
手牵着程媛媛,安天河也不客气地搂住她纤细的柳腰,转身笑着走进了竹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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