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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起舞,在炽热目光的聚焦中,用奥婕塔以前从未见过的节拍。

她的动作在快与慢之间飞快地变幻,相比过去柔美的舞姿,那感觉就像某种被压抑的力量在挣扎着,像酒醉一般,迷离而又疯狂。

乐队试着换上了奔放的曲调,去契合她的舞步,虽然还是有点不合拍,但影响似乎并不大。

虽然她的舞步看起来游移无定,但却让人并不觉得杂乱,每一个动作依然细腻精准,透着一种狂野与阴柔交织的独特的美——尤其是配上她的神情,她的眼睛里那种摄人心魄的媚意,足以把每个人的目光都吸在她身上没法移开。

并不仅仅是眼神。

没人知道她是有意或是无意,但她腰肢每一次妩媚的摇曳,玉腿每一次高高扬起,手指每一次轻描淡写地掠过肌肤,都像有魔力一样,让男人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那些“不那么庄重”的地方——黑纱底下呼之欲出的美乳,细嫩得像奶油似的大腿根儿,还有两腿之间,仅仅勒着一道细细布条的诱人幽谷……

奥婕塔站在一旁呆看着,她们实在太相像,甚至她会不由自主地把跳舞的奥吉莉娅代入成自己,而那让她觉得面红耳赤。

但对男人们来说,虽然他们在努力避免失态,但依然有一小撮人裤子底下的东西躁动了起来。

而最没有心思去欣赏舞蹈的人,是弗里德。

无数乱絮在他脑子里纠缠一团,他该怎么向所有人解释这一切?

奥吉莉娅到底想要做什么?

又是什么让她变得……

奇怪?

她现在还在跳舞,但当舞毕,她会做什么?

奥婕塔呢?

而他又该做点什么?

说点什么?

他能猜到一件事:奥吉莉娅对奥婕塔依然怀着敌意,而这,是因为他。

但还有更多的事情,时间太短,太短,已经来不及让他去理清……

因为,在逐渐变缓的旋转里,奥吉莉娅的动作已经完成了最终的定格,她让自己保持在那个昂首挺胸的动作,带着胜利者般的骄傲,聆听着轰鸣的掌声,比刚才给予奥婕塔的更热烈,夹着兴奋的口哨和吆喝,如潮水翻腾。

但仅仅是几秒,掌声还没来得及平息,她恢复了站姿,向着大厅尽头,再一次鞠躬——在那里,王后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大君的神情依然波澜不惊。

而在转身离开之前,她最后一次向弗里德挥手,依然带着诡秘而诱人的笑:“再见喽,王子殿下,祝你和我亲爱的姐姐幸福。”

“奥吉莉娅!”奥婕塔呼喊着,紧追着那个加快脚步的身影。

“抱歉父王,抱歉各位,我得……失陪一下。”

弗里德仓促地打着招呼,跟着往门外飞奔而去。

他发现,虽然远离月湖,但她们的步子,依然轻快得像田野的鹿一样。

“跟上他。”大君朝卫队长抛去一个眼神,然后再一次举起酒杯,站起身来:

“众位,为今天的小惊喜,来干一杯!”

弗里德追赶着,从御园的花圃里闯过,一小队卫兵跟在他身后,但身上的甲胄让他们比他还慢。

他能望见奥吉莉娅攀上庭院里的白枫,然后跃上回廊的顶盖,奥婕塔紧跟在她的身后,而他只能无奈地在下面跟着跑,但最终,她们一个接一个,消失在了宫墙的另一边。

“往左边!那边有门!”卫队长在后面高喊,伴着杂乱的脚步和金属碰撞的哐当声……

半小时后,当他再一次见到奥婕塔时,是在往下城区去的小巷口,她正出神地抬着头,呆呆地凝望着那些斑斓错落的屋顶与窗棂。

“她走了。”她的声音显得低落:“她说再也不会回来。”

“别难过了,奥吉莉娅有她自己追寻的东西,能看到她好好的活着,就够了,不是吗?”

“也许吧……”良久的沉默,但她最终微笑着扭过头来:“也许她才是对的。”

突然,她攥住了他的手,他能感觉到她的手在轻轻颤动着:“我改变主意了,弗里德——我想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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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德半躺着倚在床褥的熏香味儿里,女孩金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样洒落在他的膝头,他的手指在她睡衣底下光滑的脊背上轻轻掠过。

她把头侧过来,望着他的眼睛,带着俏皮的笑容。

这些天来,他觉得,她似乎比以前更温柔了,如果说过去,她经常还带着一点天然的冰冷,那么现在,她的冰雪好像正在消融着,眉眼里总是带着孩子般的笑,特别是他们四目相对的时候,他能感觉得到,那种发自内心的迷恋。

而在床第间,她的表现显得越来越放肆,少了些许矜持,却多了几分媚意,甚至会主动要求他试试新招式——毫无疑问,作为男人他不会讨厌这样的变化,但他还是隐隐觉得,有那么点奇怪。

他曾问过,奥吉莉娅究竟对她说了什么,而她只是说:“她让我明白了,什么才是生命中最应该去抓住的东西。”

她不再总是把她的白裙穿在最里面了,她第一次用水洗净它——虽然它其实永远也不会变脏——晾干,挂在了衣帽架上,但依然摆在卧室里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那像是一种告别,与过往的告别,但同时,又是纪念。

他去向父亲赔了不是,他解释了关于苏瓦南的事,但显然是经过了巧妙加工的,反正,天鹅变成人或是月湖的魔法这样的鬼话,说不说都不会有人相信。

王后似乎对这位来历不明的客人不那么信任,尤其是对于她和奥吉莉娅之间的关系,她说奥吉莉娅那天的表现实在“太不规矩”了——当然,他知道,她指的主要是她惹火的舞姿——而作为孪生姐妹的奥婕塔,她觉得也许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纯洁。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大君似乎并不在意,“如果有人能让弗里德公子收得住心的话,管她是谁呢?”

他把身子倾过来,压低嗓门:“那么——你真的打算娶她么?”

“这个……”弗里德无奈地耸耸肩:“问题的关键是——她打不打算让我娶?”

“嚯!”大君眯起眼睛,露出了平时无法见到的诙谐笑容:“看来,我的弗里德,你遇到对手了。”

是的,她始终没有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她只是说:众神在上,万事皆有时。

或者,她会说,为什么要想那么远呀?

快乐地过完今天,再想明天的事,不就好了?

然后,她会侧过身来,搂住他的脖颈,轻轻吻他的脸颊,然后,修长的腿跨过来,慢慢把他勒紧……

就像现在一样。

他也伸出膀臂,抱紧她纤细的身躯,感受着她酥软的胸脯贴紧他的胸膛,她湿润的舌尖拂过他的颈项,她的体温和他交融在一起,她的手指抚弄着他宽广的背,然后向下划过腰和臀,像舞蹈一样探向他的腿间。

“我听说,男人和同一个女人睡太多次就会腻,是吗?”

他猛地翻过身去,把她压倒在身下,望着她格格笑起来的脸,手指隔着绸缎掐住她的乳尖,看着她的笑容一点点变成迷离的喘息:“像你这样的尤物,当然是睡一辈子也不会腻咯!”

“呵呵……那就好……”她闭着眼睛,轻轻把自己的睡衣往上搂,一点点露出雪白而平坦的腹部,然后,是柔软丰满的半球:“……不然……我都不敢每天和你睡了……”

热情燃烧的躯体缠绕在一起,翻腾着,涌动着,直到最后,带着薄薄的汗水,心满意足地依偎着归于平静。

她仍然仰面躺着,带着疲惫却透着兴奋的神情,保持着腿张开的姿势,侧着脸望着他,任由白色的液体带着泡沫,从还没合拢的蜜缝里往外渗出来:“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吗?”

“喜欢。”

“为什么?”

“嘿,这个么……”他挠挠头:“我要是说了,你保管要揍我。”

“说,保证不揍你。”

“因为……够风骚,像个淫妇。”

“喂!”她的手指使劲掐住他屁股上的肉:“你个混蛋!我就知道,你们男人就是喜欢淫妇!”

“不不不。”他边笑边躲避着:“淫妇到处都有,但是你这样淫荡得恰到时候,又恰到好处的,可不常有哈。”

“别找借口了!”她也笑了起来,翻过身去使劲捶他:“其实你就是喜欢淫荡的贱货儿!”

“好好好,你说了算你说了算。”他喘着气:“可是,我这么喜欢你,那……”

“哎。”她把手放下来,气恼地嘟着嘴:“又被你下套了啊!”

“没办法,我也就只有脑子比你厉害了,仙女小姐。”他得意地笑起来,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腰。

他想,也许是该问那个问题的时候了。

过去的一年多里,他一直都在探寻着,从那些被遗忘,被尘封,被销毁的历史里,寻找着他想要的碎片,把它们一点点拼合起来,组成那幅朦胧而奇异的图卷……

那柄剑,他在月湖之畔,目睹奥婕塔和奥吉莉娅决斗时所用的剑,他记下了它的形象,并且最终找到了与之相似之物的打造记录——那只是一件仿品,但它所模仿的原本,他猜测,有九成九的可能,就是曾握在奥婕塔手中的那一把。

在剑阁尘封的记录里,有人涂掉了那把剑主人的名字,但最终,他历经探寻,验证了自己猜想,罗盘的指针,指向了那个意料之中的答案——那个被从历史里涂抹的名字,布雷登。

两百多年前,他从乱世中崛起,却有着谜一般的身世,他自称来自名为安珀的家族,但那个家族原本已在数百年前湮灭无迹。

他擅长剑术,也擅长用兵,而他更擅长的,则是让形形色色的英雄们,心悦诚服地归入他的麾下。

他征战十年,平定乱世,把整个亚提宁缔结成一统的广袤王朝。

但也传闻,他借助了来自地狱的魔力实现他的野心,他最亲近,也是最得力的副手,名为洛拉斯。

阿德里安的年轻学士,伴随了他整个征战的生涯,据说,是他诱惑他走上了魔道,而这力量的来源,也是他与恶魔沟通的秘境,就是那片神秘的山中之湖——苏瓦南。

但相比这些,平民在私下里更津津乐道的,是他的私生活——传闻,他的王后,他为了和她的父亲联盟而娶了她,但他并不爱她,而他暗地里私会的女人,曾经是个娼妓……

多年后,当那个女人患上不治之症时,他为她茶饭不思,性情大变,寻遍名医却依然毫无用处。

而最后,据说是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布雷登,王后,还有本应躺在棺木里的女人,他们全都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而第二天,在安顿好末了的事务,回到他的官邸后,洛拉斯。

阿德里安,那位无人能测透的谋士,也同样再没有人见过他。

布雷登没有留下子嗣,最终,王后的兄长埃文顿几经争斗,将王权纳入己手,并决定把关于布雷登的一切,他所视为可耻的一切,从王国的历史中抹去……

亚提宁最传奇的时代,从此,画上了他的句点。

但,在这一切之外,有一条传闻,让他有种莫名的不安感。

“王后和娼妓,她们其实,长得非常非常像……”

——现在,他用尽量温柔的方式凝视着她的眼睛,而她还是那样温柔而俏皮地笑着。

“对了,你听说过布雷登吗?”他的模样看上去漫不经心。

她睁着迷茫的大眼睛,楞了一小会儿,然后狐疑地摇着头:“布雷登?那是谁?”

“是个故事里的角色,据说他在月湖找到了宝藏,我从小听这个故事,一直想知道,那到底是瞎编的还是真的。”

“不知道,反正。”她摊摊手:“我从来没见过什么宝藏。”

“是吗?可是我找到过。”

“在哪?”

“就在眼前呀当然是!”他坏笑着,把她的身子捂进被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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