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看上去经验比较丰富的叛军军官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具单兵导弹发射器,他找准时机猛地探身出去,一发导弹射出,直接从后方击中了步行机的下盘。
这位驾驶员甚至忘了开能量护盾,结果这一发单兵导弹直接就这么将步行机的行动机能瘫痪了,步行机冒着黑烟和火花歪歪斜斜地倒在了地上。
“你妈的暴恐分裂分子!我操你妈!”坐在驾驶舱内的汉斯·威尔豪森拍着操作台破口大骂道。
“给我把这些狗娘养的太空游民全部宰了,一个都不要放跑!”匆匆忙忙爬起来的赖登随手抄起一把高斯突击步枪冲了下来,对着基地内的叛军和分离主义民兵们下着命令。
“可是,斯坦顿先生,这不符合中校的命令——”先前击毁步行机的叛军军官皱起了眉头,对赖登的命令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那你他妈准备让他们抢了我们的穿梭机就这样跑掉吗?”赖登说着就把枪口对准了远处还在尝试打开穿梭机的太空游民们,准备射击。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大门突然“轰”地一声炸开了,随着一阵烟雾飘出的同时,一个叛军士兵慌不择路地跑了进来:“不好了,我们暴露了,大门已经被攻破,敌人——”
没等他话说完,一道高能等离子体就从背后击中了他,他的半截身子瞬间变成了焦灰。
四名全副武装的靓丽美女,伴随着几十架武装无人机走进了中庭,密集的高斯弹和高能等离子体很快就将视野内的叛军扫荡一空。
杀敌效率最高的是四位美女中个子最小的那一个,她射击反应速度和精度完全不像是人类能达到的水平。
刚刚被弟弟和两位店员从报废步行机的驾驶舱里拉出来的汉斯·威尔豪森,在看到四位美女中唯一的那位机器人后,顿时两眼一亮:“——嘿!那边那个机器人小姐,我还记得你,你是碧洋星的那个叫李什么的农场主的智能助理对吧?”
“汉斯·威尔豪森先生,”智子转过头来,程式化地礼貌回复道:“很高兴看到您和您的人也平安无事,我们在不久前刚刚得知你和大量无辜人员被叛乱分子绑架到此,故而前来救援。叛乱分子的阴谋已经失败,不过褐石英市内还是爆发了一些武装冲突,但不出意外应该很快就能结束了。”
“啊,这可真的太好了,总算能摆脱这些见鬼的暴恐分子了——”老汉斯长长呼出一口气,擦了擦汗:“我想先稍微坐下来静一静,麻烦机器人小姐您等会儿再跟我解释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知道为什么来的不是军警,但至少有人来营救咱们了……”
“——居然是你们,没想到我们也这么快就再次在这种地方碰面了……”
被太空游民们簇拥着的斋藤守操纵着悬浮轮椅缓缓上前,来到了冷星妍和安素芸的面前。
“说来话长,总之,拜那边那位联邦探员小姐所赐,我们被请来协助解决这次的叛乱和恐怖袭击事件,维靖正在褐石英市内对付敌人的主力。在看到叛军开着净土渡筏号进入褐石英市时我真是吓了一跳,不过看到斋藤先生你们在这里,而且还平安无事,我姑且算是松了一口气吧——”冷星妍微笑着拨了拨头发。
“——恐怕并不是所有人都平安无事就是了……”斋藤守露出了一丝苦笑:“非常不好意思,终归还是因为我们的问题,给这么多人添了大麻烦,而且还造成了这么可怕的后果……”
“赖登·斯坦顿,你现在被捕了——”这时,艾米莉·哈特曼那洪亮而快意的嗓音从远处传了过来,只见她用电磁手铐铐住了已经被吓得瘫软在地的赖登,用手枪顶着他,把他像拖死狗一样地从一处掩体后拖了出来。
直到被拖到智子和安素芸面前,恐慌逐渐消退的赖登才总算反应了过来:“我操你妈的,原来是艾米莉·哈曼你这个婊子,你他妈是ICI的条子!”
“给我老实点,然后闭上你的嘴——”艾米莉一脚踹在赖登背上:“恭喜你,因为你跟卡德罗斯基勾结而干出来的一些列勾当,你会被带到核心世界的联邦法庭上去受审,而非是赭岩星的殖民地法院。如果你有幸不用吃枪子,或者上注射台跟电椅的话,你会在最高保安等级的联邦监狱里面拥有一间总统套房的,我向你保证——”
在确认区域内的叛军都已经被歼灭或是制服后,智子走到了人质们的面前:“距离最近的穹顶城市的军警救援人员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就能赶到,届时各位都将会被安全地送到穹顶城市中去,剩下的一点时间还请耐心等待。”
“所以说,李先生正在褐石英市内,在我们的船上,和卡德罗斯基正面对决?”斋藤守看着冷星妍,神色复杂地缓缓地问道。
“——没错,他——会赢的。”冷星妍情不自禁地抓了抓手里等离子速射枪的枪托。
……
在净土渡筏号上,李维靖与卡德罗斯基的对决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李维靖借助辅助飞行模组的喷射推进器高高跃起,在空中以一系列高难度动作避开数道绿色能量束,随即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挥剑斩下。
一声脆响,动能长剑终于斩断了一根机械触手,但另一只机械触手发射出的一道能量束擦中了李维靖的肩膀,所剩不多的能量护盾即刻破碎,肩甲也瞬间被打出一个缺口。
他无视了这点损伤,猛然落地后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对手。
他身上枪械的弹药和电池基本都已打光,卡德罗斯基本就不多的几件附属远程武器似乎也耗空弹药,只剩下机械触手还能发射那种裂解能量束。
李维靖再度挥剑前冲,剑刃被卡德罗斯基的一只金属爪格住,李维靖随即便飞起一脚,用右腿踢开另一只袭来的金属爪臂,同时借力转向,将整个人猛地向后弹开,退出卡德罗斯基的攻击距离。
他再度起跳,连同着辅助飞行模组推进器的喷射力一剑向下劈去,但还是被卡德罗斯基勉强格开,剑尖只是撕裂了他胸前的战术护甲。
两人便这样战了一合又一合,卡德罗斯基的裂解能量束也不再频繁地发射,似是因为能量储备不多。
除去机械触手被斩断一只外,卡德罗斯基的扩充外骨骼上也有多处小部件缺损,但尚未影响整体行动机能,他身上的战术护甲也已多数被李维靖破坏,脸上有着数道浅浅的伤口,那是李维靖剑锋挥舞的余热和风压造成的。
而李维靖的动力装甲上也有着一道道异形动能爪留下的抓痕,有的深达半寸有余。
肩甲上缺了一块,其余各部甲片厚重处也有许多细小的坑坑洼洼。
以超凡之力进行的高强度白刃战从来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随着净土渡筏号离广场越近,两人也开始逐渐变得疲惫起来。
他们此刻不约而同地暂时停下步伐,举着兵刃相互对峙,观察着对手的每一个细节。
“告诉我,你为何这么卖力?”卡德罗斯基率先开口了,“以一个并不在执勤的军官而言,你可真是太过于努力了一点,所以我很好奇,为暴政之鹰犬竟是一件如此令你快乐的美差,让你不惜在职务之外时都拼尽全力,甚至以命相搏?”
“你在这里跟我讲什么屁话,”李维靖嘴上毫不留情地回骂着,但双眼紧紧锁定着卡德罗斯基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甚至是呼吸:“我来赭岩星旅游购物,你他妈就在这里整活搞破坏闹大的,我不打你打谁?”
“啊,我明白了,真是可悲,看来你是反动分子当中最为可悲的那一类,你对社会满意,对政府满意,对眼前当下的一切现代生活满意,甚至对种种暴政、压迫、不公与剥削也无比满意,满意到像条忠实的看门狗一样看到对这一切的反抗就要跳出来急不可耐地去吠叫、去撕咬,甚至不惜竭尽全力——”卡德罗斯基嘲讽地哼笑着。
“操,你他妈别逗我,你是想在这里,跟我辩经?跟我掰扯意识形态?”李维靖也不屑嗤笑了起来,“本来我对于跟你这种人进行任何形式的辩论或者是对话都没有半毛钱的兴趣可言,但既然你都这么当面钦点我了,那么我也还是告诉你几句实话——你说,我对现状满意?对当下的这个宇宙,这个社会,这个联邦无比满意?放你娘的旋风屁,老子我对这个见了他妈八辈子鬼的操蛋社会的各种不满比你高十万倍甚至九万倍都不止,而其中最大的不满之一,就是还没把你们这些拖人类后腿的家伙统统杀光——”
“而你杀不光我们,我们的火种遍布整个人类社会,甚至遍及整个宇宙,是你们这些痴心妄想的家伙永远都不可能扑灭的——”
“噗,你别在这里跟我搞笑,遍及全宇宙?”李维靖笑出了声,“我只看到你即便是在一颗赭岩星上,搜遍整个行星都只纠集到了这么一点边缘人、极端分子和奸匪恶盗来为你所驱,你的所谓‘革命’烈火不过只存在于你的臆想之中。”
“那不过是你的鼠目寸光,让你只能看得到表面和当下,对事物的潜能和未来一无所知——”
“不,是你的自负狂妄让你产生了自己可以掌控一切、看透一切乃至主宰历史的虚妄幻想,事实上,你连我这一关都过不了——”
“你质问我为何挡在你的面前,我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搞笑的事情,像我们这样的人相互干掉对方是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辩论和口水,来讨论谁比谁正确,谁比谁高尚这种可笑的话题的——首先,我是个人类至上主义者,所以我要杀了那些物种多元主义者跟里通异形的人类叛徒的妈;然后,我是个传统主义者和保守主义者,所以我要杀了那些妄图摧毁人类的历史、文明、传统和道德的激进主义者跟进步主义者的妈;最后,我是个联合主义者和爱国主义者,所以我要杀了你们这些分离主义分子跟无政府主义叛匪的妈,而今天,就是你卡德罗斯基的死期——”李维靖挑衅地歪了歪脑袋,并抖了抖手中指着卡德罗斯基的动能长剑。
“那么,这可真是太棒了——”卡德罗斯基再度缓缓举起了双爪:“这说明了,我眼前的你,恰巧就是我这一生想要打倒和击败的一切事物总和的化身,只要我能够在这里杀了你,那么,我的毕生夙愿都将在某种意义上获得满足,纵使我在之后的下一秒死掉,我也将死而瞑目——”
几乎就在下一秒,两人的武器再度重重地碰撞在了一起。
李维靖挥出一道又一道的剑弧,与卡德罗斯基双爪划出的条条轨迹相互交错,短短一秒钟内便碰撞了几十次。
在又一次的兵刃相撞后,卡德罗斯基外骨骼剩下的那一根机械触手忽然久违地高高举起后移,似是准备在李维靖长剑的攻击范围外蓄能发射。
而李维靖以辅助飞行模组的喷射器助推,以一个姿态独特的空翻高高跃起,看上去竟像是主动将作为目标的身体躯干迎了上去;但几乎就在裂解能量束发射的一刹那,他猛地扭动身体使出一个变招,一剑将机械触手斩断,连带着砍在了下方卡德罗斯基的一只金属爪后方的机械臂处,一下子就将这只金属爪也给一并斩断。
此合一过,双方僵持良久的胜负势态,一瞬间便豁然明朗。
李维靖再一次举剑攻上前去,少了一臂也再无远程武器的卡德罗斯基顿时空门大增,交锋起来处处被动,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一轮交锋过后收剑回身的李维靖忽然腾出一只手,在转身的同时掏出了身上的一柄粒子振动匕首,趁着卡德罗斯基完全注意在自己动能长剑上之时,猛地将匕首掷了出去。
振动匕首精准无比地从卡德罗斯基的防御空门中飞入,深深刺入了卡德罗斯基的左侧肩膀。
在卡德罗斯基因痛苦而产生一滞的瞬间,李维靖猛地冲上来,仰身避过对手下意识猛然挥出的一爪,同时以动能长剑从下段扫过,一剑将卡德罗斯基外骨骼一侧的加长机械腿劈断了一半。
卡德罗斯基顿时不受控制的向一侧歪倒,而李维靖自是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攻击机会,他再次以飞行模组的喷射器助推起跳,凌空一剑刺下;而卡德罗斯基却也拼尽全力迅速挥动金属爪朝李维靖攻来,如果李维靖维持进攻的话,一爪恐怕难以避开。
李维靖没有躲,他只是稍稍偏转身躯,让一侧的肩臂甲片厚重处面向动能爪,动能长剑依旧保持着方向朝着卡德罗斯基直刺而来。
两道金属穿透的声音先后响起。
李维靖的动能长剑径直刺进了卡德罗斯基的胸口,而卡德罗斯基的利爪的一片爪刃刺穿了李维靖的左手前臂。
李维靖咬紧牙关,用力将长剑一搅,然后看准角度猛地拔出,同时沿着爪刃的方向抽出自己的手臂,并一脚踹在了卡德罗斯基的身上。
叛军领袖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几步,操纵着残缺异形外骨骼的他,凭借着义体与药物的强化还并未彻底咽气,他试图再次站立,想要继续挥舞着仅剩的武器向敌人发起攻击。
李维靖收起了动能长剑,他用未受伤的右手拾起地上被自己斩断的那一只巨大动能金属爪,他走上前去,扬起残爪便拍在卡德罗斯基身上,终于将他整个人击倒在地。
他一脚踏在卡德罗斯基的腹部,挥舞残爪贯穿了另一只金属爪的机械臂,让最后的这支武器彻底失效后,他猛地将残爪刺进了卡德罗斯基的身躯,将他整个人连同外骨骼一起钉在了净土渡筏号的船壳顶上。
沉闷的震动从脚下传来,飞船降落在了一号矿坑纪念广场上。
大队身穿深褐色轻型动力装甲的赭岩星首都卫戍师机动特种部队和数十台轻型步行机、以及坦克和装甲车迅速围了上来,空中飞过了几架赭岩星防卫军的穿梭机。
“前方联合军机动步兵,我方已被告知你是友军,但出于安全起见,请你暂时解除武装并缓步进入我方阵线,配合我军行动——”
他轻轻笑了笑,虽然因为隔着面罩,所以没有人能看得见。
“收到。但请小心处理下方船只,里面还有叛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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