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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这时,五人的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轰响。

一个身材格外高大,全身上下进行了大规模肉眼可见的义体化改造,某些部位已经有些不成人形的佣兵出现在了他们的另一侧。

“该死的老鼠们,现在,游戏结束了——呵啊!”然而,他话音未落,冷星妍突然举起粒子束手枪一枪射中了他的一只眼睛。

他捂着眼睛痛苦地弯下腰并发出了惨叫,但随后立刻又直起了身子,两只手臂中嗖地一下弹出了两面纳米膜防护盾,然后大吼着冲了过来。

“你们这群老鼠要为你们的行为付出代价!啊啊啊啊——”

然而,就在他距离几人不到十米的时候,他的冲锋戛然而止。

李维靖的身影出现在了冷星妍几人与这名赛博化佣兵之间。

他只是简单地伸出了一只手,就止住了这个庞然大物的全速冲刺。

他双脚之下的地面出现了两道延伸超过一米多的裂痕,但他本人宛如铁塔一般巍然不动。

接着,他双手一扯,高大佣兵的两面纳米膜盾牌就被卸了下来扔到一边,他抬腿一脚踹在佣兵的腹部,直接把他踹得倒飞了出去。

佣兵艰难地爬了起来,他惊惧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球植入辅助装置的数据扫描结果更令他无法置信——扫描显示,这个男人身上找不到任何机械义体或是人造植入物的信号和读数。

“你……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佣兵啐出一口血。

“这不重要。”李维靖随意地扭了扭脖子。

佣兵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驱散多余的想法,大吼一声再度向李维靖冲来。

他的一支手臂变形出一件样貌极为狰狞的近战武器,电磁能量场的光辉缠绕在武器的表面。

这时,他看到了面前男人身上一点小小的变化。

某种暗红色的经脉血管纹理从他的脖颈下方延伸出来,一路爬满了他的下巴和侧脸,最后汇入了他的眼球附近;紧接着,他的眼瞳颜色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他伸出了一只手。

他手部表面也出现了密密麻麻凸出暴起的血脉纹理,随后,某种增生组织从纹理中涌出覆盖了他的手和前臂,他的手臂肌肉似乎也隐约膨胀了数分,而这一切变化实际耗费的时间还不到一秒。

李维靖一拳打在了对手的臂装义体武器上,直接把这柄武器当场报废,随后他又是一拳,打在佣兵的躯干上。

一个脸盆大小的血窟窿在佣兵身上炸开,紧接着,他缓缓倒下,再无生息。

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李维靖完成了这场单方面碾压对手的对决,他甚至没有用枪。

直到周芝玲的出现才打破了众人的呆滞。

“嘿!伙计们!想我吗?”小太妹嬉笑着跳出来,和多莉来了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又同何塞、 扎克、 柯子良几人一一击掌,而最后,当她看到双手还握着枪垂在身下的冷星妍时,激动得跳了起来。

“我不是在做梦吧?姐姐你居然回来了?”周芝玲紧紧地抱住了冷星妍,姐妹两激动得喜极而泣。

但没等两人在姐妹团聚的喜悦中沉浸多久,脑子一向转得快的周芝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等下,姐姐你能从碧洋星回这里来——我觉得你基本不可能靠自己逃回来,而那个变态更不可能莫名其妙大发善心还你自由……那,那难道说……”

“呃,小玲,我给你介绍一下——”冷星妍略有几分尴尬的拉着妹妹看向了李维靖,“——这位就是我在碧洋星的雇主,以及同居人——李维靖先生。”

周芝玲的小脸由青变红,再由红变白,最后又由白变紫,在包含着震惊、 敌意、 尴尬以及恍然大悟等等一系列极为复杂的情绪在她的脸上打了好几分钟的架之后,她最终扭曲着小脸,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你这个杀千刀的死变态给我记住,就算是这样,我这辈子也打死都不会管你这个性变态叫姐夫的!”

李维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的确可以不用。”

在姐妹两和梁女士通过话报了平安之后,在场的几人看向了另一个预料外的不速之客。

福斯特畏畏缩缩地靠在悬浮车上,直直地盯着李维靖,像是能盯出什么锦囊妙计来一样。

李维靖叹了口气,走到了福斯特的面前:“你自己知道有什么安全的去处么?如果你是被科良坂盯上的人,那你现在肯定不可能跟我们一起回中层市区的职员公寓吧?那里现在全是科良坂的值勤安警部队。”

福斯特连连点头:“是,是,中层市区是绝对不行的,那里不止有安警,还有完善的监控系统,我在进去的瞬间就会被科良坂发现。”

“那你自己在下层市区,或者城区交界带有什么靠得住的藏身之所么?”

“……不,不,我,我想没有……我的藏身和安保安排都是由我的雇主为我委托安排的佣兵和中间人负责的,现在我的保镖都死了,我也失去了和中间人的直接联系方式……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唉——”李维靖低下头,再次叹了一口气。随后,他转向了何塞:“何塞,现在是时候去麻烦一下你的家里人,帮帮我这个新朋友了。”

……

拉莫西寓区,位于雷耶斯特市城区交界带的一座民居寨城。

这个贫民社区基本完全由信仰天主教的拉美裔移民组成,他们是交界带最团结的贫民社区之一。

构建这样围绕着民居寨城建立的家庭互助团体,是雷考利斯上那些无法掌握强大武力与资源的贫民的重要生存方式之一。

而此时,拉莫西寨城破旧居民楼之间的中央空地上,几个“外人”正同一位外表年莫五六十岁的老妇人走在一起。

“李先生,您之前送给我们的进口药品救了这个寨城中很多人的命,而何塞也愿意为您担保,所以我们相信您是来诚心与我们做朋友的。对于朋友的合理请求,拉莫西寨城当然不会拒绝。只要您愿意担保,这位福斯特先生想在寨城里藏多久都行。但有一条准则——当对这位福斯特先生的藏匿本身会直接为寨城居民们带来难以抵御的严重灾祸之时,我们会放弃对他的庇护——我们毕竟不能为了外人牺牲全体居民的利益。”

“这是自然,”李维靖点头道,“卡门女士您愿意帮我这个忙我就已经非常感谢了。”

“但不论这位福斯特先生的事最终结果如何,只要李先生您不做出危害我们的举动,那么您永远都会是拉莫西寨城的朋友,社区的大门将永远为您敞开。”卡门老太太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接着她又转头看向了一旁的何塞:“而何塞,我亲爱的孙子,你应当是我们当中尤其需要感谢李先生的。安东尼奥医生昨天和我说了,李先生给我们的进口药当中有几种对你母亲的病情有着至关重要的帮助。有了这些药,你的母亲至少还能健康地活上二十年。”

何塞听到后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他激动地看了看李维靖,随后他深吸一口气,拿起胸前的十字架与耶稣受难像,用西班牙语念了一大段祷词。

之后,他郑重地站在李维靖面前,用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Señor,en el nombre de Dios,a partir de ahora,serviréy a morir por vosotro(先生,以上帝的名义,从今往后我将为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De nada,chico.”李维靖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

卡门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个女人在铁丝上晾好衣服之后,拿着塑料盆走到福斯特的面前,领着他往寨城里的一座偏僻居民楼去了。

一群儿童欢快得光着脚从众人面前跑过,围着一台非常老旧的自律机器人做起了游戏。

路过的人们大多用带着几分疑惑的眼神看着李维靖和冷星妍,但对于周芝玲和其他几个何塞的朋友就要友好不少,有些似乎还与他们熟识,见到便伸手打着招呼。

“我知道,以你们那些富裕的民主星球的标准,这座寨城里的居民几乎都或多或少干过一些不那么‘诚实’的事情,”卡门继续顺口同李维靖聊着天,“但在雷考利斯上,我至少可以向您保证一件事——这里的人们相比外面,都更看重血缘亲情和友谊,并将之至于金钱之上。所以,您对自己的处境大可放心——而您已经是我们的朋友了。”

“对此我不曾怀疑。”李维靖笑着回答。

这时,周芝玲突然皱着眉头走到了李维靖和冷星妍跟前,在此期间她一直不停地点着手环上的全息投屏:“我刚刚想给老妈打个电话,告诉她在意外拖延了这几个小时之后,我们已经解决好额外的问题准备回家了,但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打不通,怎么打都没人接。这种节骨眼上老妈应该随时把通讯终端带在身边的,不可能会因为别的事情接不到电话——所以,你们懂的。”

李维靖一听,果然立刻便皱起了眉头:“智子,你立刻检查一下冷星妍家附近的之前一段时间监控录像。”

“检索完毕,一个角度很偏僻的摄像头拍到了下述片段——”智子的声音在李维靖和冷星妍的通讯器中响起,紧接着,一段全息投屏画面在他们面前弹了出来。

画面的角度很偏很窄,但可以看清是在公寓楼附近的一条小巷子中。

接着,几个人物的背影出现了。

李维靖一眼认出其中一个正是梁女士,她在两个身份不明的男人的簇拥下坐进了一辆似乎是悬浮轿车的车厢里。

“该死,梁女士那边出问题了!”李维靖罕见地咒骂出声。

周芝玲和冷星妍立刻就急了,何塞几人也马上站了出来,准备赶回去。

而李维靖突然抬手他们暂时止住行动,继续对智子说到:“智子,你能定位车辆的信息吗?”

“该录像画面拍摄太窄,单凭录像自身无法确认车辆的准确识别信息。我刚刚发现对方似乎也拥有一定的黑客手段,他们在我未关注科良坂社员公寓周边信息期间设法删除了大量周遭街区和道路在部分时间段内的监控数据记录,因此我现在亦无法通过检索周边地区的车辆往来监控记录来间接识别该车辆的身份。不过我通过一个远处的监控摄像头发现了另一段画面——该监控录像的记录时间是在梁女士上车录像的时间之后,一个角度可以拍摄到公寓大楼正面的远处摄像头记录的画面中,可以模糊地看到有几个人影从楼道上经过,然后进入了梁女士家的房门。通过检索之后的摄像记录,我可以判断出这几个人直到现在为止仍然呆在梁女士家中,从未离开。”

周芝玲立刻就跳了起来:“艹他妈的混账王八蛋敢绑架我老妈,我们现在就去给他们一个好看!”

何塞、 多莉、 柯子良还有扎克也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齐齐看向了李维靖。

可李维靖摸了摸下巴后,却对他们几个摇摇头:“这次最好是我一个人去。”

“不可能,那他妈可是我跟星妍的老妈,我们两个女儿怎么可能待在这里等着?”周芝玲极力反对。

“如果你和星妍一定要去的话,可以,”李维靖接着转向了何塞几人,“但你们几个必须留在这里,尤其是你,何塞。”

“这是为什么?”何塞显得有些不乐意。

“我们需要尽可能避免暴露拉莫西寓区与梁女士一家的事情有牵扯,”李维靖认真地答道,“这次的绑架者手法比绑架周芝玲的匪徒要娴熟很多,可以动用的资源和技术更是远远不在一个档次上。这种级别的罪犯不会干无缘无故的事情,我猜测很有可能就是和我们之前的行动相关——虽然不知道他们通过什么手段发现了梁女士和我们刚刚干的这些事情相关,但我猜大概率,其背后的奥秘和那位福斯特先生有关。我们好不容易把他藏到了拉莫西寓区这里,如果何塞你们几个跟着过去的话,对方说不定会发现这一点,这样我们刚刚干的事情不仅就成了白费功夫,还可能会危及到整个拉莫西寨城。”

何塞听完后一时说不出话,他对此感到不乐意,但却又无法否认李维靖分析的合理性。

这时,他的祖母卡门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位李先生说的有道理,这次你应该听他的话。你和你的几个朋友先留下来,正好也可以去帮我们看着那位福斯特先生。梁女士的事情,就让李先生和梁女士的两位女儿去处理好了。”

在祖母的劝说下,何塞最终点了点头。

就在众人走到寨城门口之时,又一个人影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李维定睛一看来人竟是罗加纳。

“星妍!你们刚刚在里面干了什么?”罗加纳不管不顾地跑到冷星妍面前,“刚才我在后巷里悄悄看到了,你们几个带着一个科良坂的高级员工下了车,他下车时露出了别在腰带上的工牌,是红色工牌,这意味着他至少是一个相当高级的部门经理或者主管。”

在场几个人顿时脸色大变,然而罗加纳却依旧自顾自地说着:“星妍,你为什么要跟着他们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你知道绑架一个这种级别的科良坂职员会有什么后果吗?”

就在皱着眉头的冷星妍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周芝玲突然跳了出来,照着罗加纳脸上就是一拳:“你妈的算个什么玩意?我们要干啥关你屁事?我姐姐他们几个刚刚把我从暴徒跟无差别杀人的佣兵手里给救了出来,不像你这个废物不是遇事只会躲在角落里发抖,就是没事坐在马桶上对着黄片撸管!”

“不,阿玲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跌倒的罗加纳捂着脸,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然而李维靖这时已经转过头去对卡门老太太严肃地说到:“卡门女士,如您所见,我希望您立刻找两个靠得住的人把这个年轻人制住,直到事情结束以前都要把他在拉莫西寨城里牢牢看好,绝对不能让他跑出去,这件事您可以做到吗?”

“当然,不过举手之劳——”卡门老太太用拐杖轻轻点了两下地,对旁边几个蹲坐在角落里的居民说了几句西班牙语,紧接着两个嘴里正嚼着叶子的懒洋洋的男子猛地一下跳了起来,一左一右地架住了罗加纳,一言不发地把他带进了寨城。

“你们要干什么?不,你们不能这么做!嘿,你!我说的就是你!你这个该死的碧洋星奴隶主对他们说了什么?你要利用星妍为你达到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把她卷进这样的危险事情里?你给我听着,我不会对你屈服的!我一定会让星妍自由的……”

李维靖捂着额角摇摇头:“真是可悲。舔狗已经很可悲了,而对一切一无所知还总在持续自我感动,同时真正关键时刻又胆小如鼠的舔狗,实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生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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