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也握紧刀刃,横刀置前。
“锵!”刀刃碰撞,发出清脆的打铁声。
刘成收刀再砍,良来不及起身,无奈用刀勉强格挡。
“锵锵!”一连两刀,再次被良挡下。
“TMD,你真是个废物,给老子松绑,我砍了这个狗东西!”王斧大喊一声,怒气冲冲。
刘成也深知自己战斗生疏,于是前去给王斧松绑。
良咬牙,他胸膛的伤口大量流血,他想要起身去阻止,一旦王斧脱困,他必死无疑。
可却使不出力气,头脑昏沉,眼前发黑。
良忽然觉得眼皮沉重,无法遏制的下合。
“咚!”良的脑袋重重捶在地面,即将昏倒前,他隐约听到几道喊声。
“那里有人打斗!”
“洛阳城斗殴,给我站住!”
……
良努力撑开眼皮,一双疲惫迷茫的眸子闪动,入目的是有些腐败的天花板。
他在哪?他没有死吗?
良的脑海回忆昏倒前的场景,他本以为必死无疑,但似乎在最后一刻,听到了严肃的响声。
那是…官兵吗?
良艰难起身,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他似乎躺在医馆的病床上。
良看向自己的胸膛,此刻胸膛上捆着一圈绷带,绷带被血液浸染,甚至依然有血渗出。
良抹了把绷带上的血,感受到一阵活着的疼痛,他这才确定,他被救了。
“唉。”虽然得救,良却叹了口气。
既然官兵救了自己,那王斧定然被捉拿,而他也错失了这次机遇。
到最后,不仅没拿到赏金,还差点丢了性命。
良有些懊悔,低垂着头颅心头焦虑。
“喂,醒了?”这时,耳边传来一道男人声响。
良转头望去,一名面相和善的男人走来,良细一看,从对方身着的服装不难判断,他是官兵。
看来就是对方救了自己,但如今赶来…不会是要勒索救命费吧?
不难良如此想,在乱世里,官兵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于贪污压榨的机会是一点不会放过。
“喏,接着!”男人抛来一个物件,良慌忙接住。
“哗啦啦。”袋子发出声响,他看着手中的袋子,心头猜测到什么。
抱着难以置信的心态打开布袋,果不其然,里头是白花花的银子。
竟然…真的给了。良有些不可置信,连忙对男人道:“多谢。”
男人轻笑一声:“那你可真得好好感谢小爷我啊。”
“就你这状况,换别人呐,不说给你拿得一分不剩,怕是你还要欠个救命钱咯。”
说完,男人率先笑了起来,笑得很开朗。
“多谢。”良愣了愣,再道。
眼前这男人,给他的感觉很特别,就像是茂生于阴霾中的一道光。
男人笑着搬了张椅子,坐在良的床前,眸中藏着心思。
“怎么了?”良看出男人有所意图,询问。
“小爷问你一件事,你给小爷如实禀报,晓得不?”男人语气转而肃然,与良对视。
良点点头,男人救了他,还给他留下一部分银子,若是无足轻重的事情,诉之又如何?
“我问你啊,你可知人心不足蛇吞象?”男人眸子认真,“通缉令上可曾告恕,其王斧身高马大,武力高强,切不可贸然抓捕,若发现行踪,务必率先禀报。”
“但你呢,你为了拿到全部赏金,独自一人行动,若非我正巧赶上,你不仅身死,罪犯王斧也极有可能趁机逃脱。”
“告诉我…为什么这么贪心?”
良被问得发慌,他沉下头,思绪万千。
贪心吗…
若是以前,他确实有着狼一般的贪念,会为了暴利承担风险,并且不计后果。
但在与满穗的一路上,他渐渐被对方改变,变得都不像自己。
他的贪,早就被剥夺了,被那个小崽子剥夺了…
“说话。”男人又一次催促,语气十分淡漠,逼迫着良回答。
“我遇到了一个孩子,我对不起一个孩子,我想弥补一个孩子。”良眸子失神,喃喃细语,不像是在与男人对话,反倒像是自言自语。
“…..”男人没有说话。
良再次开口,将心声吐露:“我的生计断裂,口袋余钱不多,我想着最后拼一把,这样她就能好好生活,我也能安心寻找自己的去处。”
男人摇摇头,嘴角却微微扬起。
“唉,你让小爷说你什么好。”男人站起身,从口袋又掏出一件物件,抛在良的腿上。
“喏,我的这份…也给你了,以后别冒险了。”
良看着又一袋装着银钱的布袋,眸子惊愕,握着的手不停颤抖。
“你…”良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这位官兵竟然会让出自己的利益。
“这事吧,就这么过去,其他官兵的银两我也动不了,不过这两份也够你们生活好一段时间了。”男人道。
“多…多谢。”良的语气颤抖,对男人抱拳致谢。
“哈哈哈,谁让小爷心善呢。”男人怅然一笑,“医疗费我已经扣了,你休养好就早点回去吧。王斧捉拿,但他的同伙还牵扯了另一起案件,有点麻烦,不过也不用你操心了,你的“功劳”我揽下了。”
良咽下一口口水,心中翻江倒海。
揽下功劳?
不,这是拦下麻烦。
谁明面上拿了这份功劳,后续案件的调查就绝对逃不开他。
这男人不仅让出利益,竟然还主动为他背锅,这…
良还想说什么,男人却已经走到门口,准备离开。
最后时刻,良再次开口叫住对方:“等等!”
“有屁快放,小爷忙着呢!”男人身形顿住。
“可问,大人姓名?”良语气恳切。
“我叫阿正。”男人说完便离开了,没有一丝停留。
“阿正…”良嘴里念叨,眸子失神。
他之前说过,侠存于盛世而死于乱世,盗存于乱世而死于盛世。
可纵使乱世贪道盛行,却也依然有几分正气坚挺屹立。
阿正,这个男人的为人正如他的名字一般,刚正不阿…
……
是夜,良走出医疗馆,这一天,他都没与满穗见面,那小崽子不会担心他了吧。
良笑了笑,他抓了抓衣服,将其裹紧。
此刻那两袋银两藏在了胸膛中,虽说这是洛阳,但人心难测,一切还是稳妥姣好。
良就这样,悄悄回到了客栈中,他来到房间,微微打开门。
目光望向床榻,却没看见满穗的身影。
良心头一颤,难道?
良焦急地冲入房中,四处张望,却看不到满穗的身影。
“开什么玩笑…”良的心态有些崩溃,可就在这时,门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良爷?”良回过头,这才发现满穗擦着湿润的头发,眸子一眨一眨地看着他。
“呼。”良松了一口气。
“良爷,你一天去哪了啊?”满穗好奇地眨动眸子。
“额…”良犹豫片刻,回想今日的经历,他最终没有开口。
他的行动太冒险了,一意孤行,完全没有询问满穗的意思,如果让满穗知道他差点身死,可能会生很大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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