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哥不知是知趣还是怎么的,看到我来了以后,倒是很爽快地就撤了。
“他是啥啊妈。”我冷冷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没好气地问道。
“不认识,也是个买早餐的。”妈妈摇摇头,眉头一展,把装着早餐的袋子递给我,“怎么,这一大清早的。遇到什么事了么,一脸不开心的样子。饿了么?
刚买的,给。”
“不是。”我皱起眉头,垂着眼,不情愿地接过早餐,小声嘀咕道,“不认识的还聊得那么欢。”
“哟,我跟人聊天你还要不开心了是吧?”
妈妈一下就看出了我内心的想法,不明意味地笑道,“合着我每天只能对着你,不能和其他人接触了是吧?”
“我没那意思。而且,我哪敢啊。”
我心情不好,听不得这略带嘲讽的话,在转身走之前,我把早餐递回给妈妈,强制自己平和地说道,“妈,你吃吧,我不饿。”
妈妈没有说什么,只是拿了过去,走在我前面。
一路上,没回头看过我,自顾自地走着,袋子里的早餐也没碰。
而我则在反省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是不是有些小孩子般任性了。
其实我很清楚是有的,全部的毛病,全部的任性,在这样关键的时间点上都不应该出现。
可是完全控制不了,当妈妈和其他男人有说有笑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
沉默了一路,我们回到了酒店。
妈妈把早餐往桌上一扔,便坐在床边,双手环胸,翘起二郎腿,一脸不悦。
我站在椅子旁边,时而看着妈妈,时而看着桌上快要冷掉的早餐,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办。
但是妈妈一直阴着个脸,让我的不安感陡然上升,一下子便盖过了我内心的不满。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妈妈很快就会做出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而我,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不出所料,妈妈忽然就站了起来。我心里咯噔一下,忙移动到她面前。只见妈妈脸色铁青,满是愠色。
“妈,我错了。”我见势不妙,立刻低头道歉道,“我不该耍小性子。”
“吃东西吧。”妈妈看我主动说话,眉头一展,颇感意外,沉默了半晌,忽然语气一松,“我也吃点。”
吃早餐的时候,妈妈一直注视着窗外,怔怔地吃着手里的油条。
妈妈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原本想要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的我,见状只能闷头吃着,不打搅她。
直到妈妈忽然眨一下眼睛,身体坐直的时候,我才敢说话。
“妈,昨天睡得还好吗?我昨天睡得太死了,都不知道妈睡得怎么样。”我用一个比较温和的话题开启了两人的谈话。
“还好,我睡下去,再醒来的时候天都亮了。”妈妈平静地说道,“明天你早点起来,跟我一起去买早餐。”
“好。”我高兴地连忙答应着。妈妈这话自然意味着刚才的小矛盾就此烟消云散了,也是原谅我了。
网球决赛是在下午,我和妈妈吃过中饭以后便坐地铁前往网球馆。
午饭我和妈妈吃的是湖南牛肉面,没有吃大餐,主要是本地菜不合我们口味。
妈妈要我坐在她旁边,她坐在内侧,我坐在外侧。
按平时来说的话,我们一般是对着坐,或者夹个直角坐着。
不知怎的,这样的坐法让我有一种我在守护妈妈的感觉。
当我们到网球场的时候,看台上已经是人满为患,但不算喧嚣。
这是一个露天的网球场,不过有个顶棚,在下雨和大风的时候可以合上,以保证比赛能够顺利进行。
就赛程来说,昨天已经决出了女单冠军,今天是男单的决赛,对阵双方有妈妈喜欢的费德勒和新科挑战者纳达尔(实际上那一年并不是他们两个打决赛,作品需要,请勿在意)。
我和妈妈去寻找自己座位的时候,我在高层的那种VIP玻璃窗包房里看到了林凤鸾和林玉鸾正坐在里面。
她们怎么也来了?
我心里不禁生出一丝疑惑。
林凤鸾没注意到我,倒是林凤鸾注意到我了,她正翘着二郎腿坐着,给了我一个憎恶的眼色。
我则给她回了个白眼,完全不想搭理。
我和妈妈在看台的VIP席上坐下,这时正好选手出场和观众们打招呼的环节。
先出场的是纳达尔,他向各个方向的看台上挥手,惹地掌声和尖叫声连连。妈妈跟着鼓掌,脸上充满着笑意。
“现场看他好像比电视上帅多了。”妈妈目光没从纳达尔身上移开,不知道是在跟我说话还是在自我感叹。
没过一会,紧接着出场的便是世界排名第一的费德勒费天王。
霎时间,整个看台沸腾起来了,欢呼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
妈妈似乎也不甘示弱,鼓掌时候特别用力,眼神和笑意当中蕴含着满满的爱慕之情。
我从没看到过妈妈用这样的眼神和笑容看过我,才消散不久的醋意又再次涌上心头,比刚才还要厉害得多,甚至近乎于痛苦。
原本我以为当我看到费德勒的时候,也会想妈妈这样开心的和她一起欢呼。
但真当这个场景出现的时候,我发现完全不是那样。
我顿时觉得非常地自惭形秽,自己根本配不上如此完美的妈妈。
我觉得,也只有费德勒这样的男人才能让妈妈心生爱慕之意吧。
不过我不能像刚才那样表现在脸上了,那实在是太蠢了。我深呼吸,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妈妈一定看不出其中端倪。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费德勒忽然就朝妈妈打招呼,并且是笑着的。
妈妈见状则是喜出望外,忙挥手示意,脸上乐开了花。
这时,我对费天王的好感降低了冰点,甚至可以说是敌视。
赛前小插曲过去后,比赛正式开始了。
第一局是费德勒的发球局。
当进入比赛的那一刻,两位选手刚才轻松的神情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都警觉而又自信地凝视着对方。
“你打球的时候神情和他们好像。”妈妈可能是见我坐下来后一直没说话,亦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忽然向我搭话道,“非常非常像。”
“是嘛,我倒是不知道。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打球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表情。”
我笑了笑,接话道,“这样的表情我看着觉得有点凶。”
“我倒不觉得是凶。认真而又自信,这是我的感觉。”
妈妈看着他们两个交锋的样子,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写作业碰到难题的时候,那样子很认真。不过只有在你打球的时候,才能看到认真而又自信的那个神情。你别说,还有点小帅。”
“才只是一点小帅嘛?”
我厚脸皮地笑道,“那怎么样才能很帅呢?”
听到妈妈说我有点小帅的那下,我心里如同被小鹿乱撞了一般心动,因为这是妈妈第一次说我帅。
“怎么样啊,等我下次这么说的时候你不会脸红成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再告诉你。”妈妈看着我的脸,打趣道,“啊不,就像猴子屁股那样红。”
“有吗?”
我瞪大了眼睛,慌得连忙摸上脸去,果然烫得不行,可这时候不能落了下风,又不能让妈妈接不上话,于是假装理直气壮道,“脸红证明我还纯真,可不像一些小白脸一样。”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