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可以肆意操纵人性与欲望的迷药,一种让心灵脆弱的人们欲罢不能的毒剂。
拉姆市当局已经明令禁止,并在全市范围内彻查这种神秘的药物,其查处力度之严,就连拉姆市资历最老的商人也着了道,落得个倾家荡产的下场。
该药物的成分似简实繁,药效极其古怪又作用精确,就连玛格丽塔也只能在药理方面对其作出一定的分析,想要解析具体成分仍需要漫长的时间。
此时的玛格丽塔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危,这种白色的药粉为她带来许多启发,超卓的大脑正全负荷地投入其中,以致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对赛门许下的承诺。
“喂喂喂,你赌上的名誉呢?不是说不管那是什么毒药都可以做出解药的吗?”
看着玛格丽塔的这股兴奋劲儿,赛门哭笑不得——令人疑惑又欣慰的是,这一会儿功夫,蜜儿和她两位部下的症状居然减轻了不少。
难道说——
赛门没有犹豫,立刻就将古怪的念想付诸行动,他捂住口鼻捏了一小撮那种奇怪的粉末。
为了保险起见,赛门没有立刻在蜜儿身上检验自己的猜测,他将粉末洒向了躺在蜜儿身旁患有同样症状的两人。
药效来得极快,赛门甚至没来得及向玛格丽塔解释,几乎是转瞬之间,那两个一直高烧不退陷入半昏迷中的女人居然双双恢复神志,呼吸平稳。
“看,我就知道!”赛门指着她们俩向玛格丽塔大喊,“快把剩下的也给我,蜜儿她——”
“主人当心!”
前方不远处,刚接受完简易包扎的芭堤雅正站在楼梯口对着自己大喊,赛门想都没想,回身一记侧踢,正好蹬踹在某个意图举刀行凶之人的腰眼上。
“搞什么鬼——”赛门定睛看去,被自己踢飞出去,一头撞进衣柜的女人竟然是两个刚刚苏醒的女人之一。
“哇!赛门,危险!”玛格丽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把她绑起来。”心有余悸的赛门如此命令道,但他立刻就想起来,眼下身边既没有绳子,也没有多余的人手。
芭堤雅抚着胳膊上的伤口来到赛门身边,从地上捡了条床单,想把它撕成条,可撕扯的动作牵动到了伤口,她忍不住呻吟起来。
一个男性学生立刻上步拥住她的身体,从她手里接过床单想要为她代劳。
赛门见状长叹一声,他亲自动手,转身对着下半身仍陷在衣柜里不停挣扎的女人一脚踹了过去,接着又是一脚,然后又是一脚——直到那女人不再动弹为止。
“主人,”芭堤雅跪坐在地,已经累得快要虚脱的她,将身子靠在搀扶她的男性学生身上,“主人,这不太对劲,姐妹们怎么会——我们平时经常在一起的,那里面还有我的朋友,可她们居然不认识我一样!就算是真要造反,她们也不至于对我——”
“对你怎样?接着说啊?”
赛门本来就气打不过一处来,听到芭堤雅这样的说辞,更是怒火中烧,他从背后拔出惯用的那柄海娅送他的匕首,指向窗外,“好姐妹?她们就算是瞒着你反我,也顶多只会对我下手是吗——要不要我现在把你从窗口丢下去试试?”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请主人宽恕!”芭堤雅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吓得一把扑倒在赛门的腿边。
“不对劲,不对劲——我当然看出来不对劲!”
面容扭曲的赛门抬腿将芭堤雅踹开,他指着窗外大骂,“那些女人,我就是再多给她们个胆子,她们也不敢造反!不对劲,不对劲,你除了‘不对劲’三个字还知道点什么?动动你的脑子!”
“对,对,主人说的没错,一定是,一定是有人教唆她们这样做的!为了袭击主人,她们连我都瞒过了!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琳花搞的鬼!一定是那个贱人做的好事!”
芭堤雅顾不得伤痛,她慌忙爬起身,再次扑倒在赛门身边,抱住他的腿,把自己刚刚想到的东西大声喊了出来。
这时,一直盯着窗外状况的赛门发现了什么,他似笑非笑地瞄了一眼芭堤雅,又直勾勾地瞪着窗外的某个刚刚现身的女人,“哈哈哈哈,这么说她也是被琳花收买的咯?我记得你们俩的关系不是比姐妹还亲的吗——那她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吧!”
大势已去的当下,赛门终于和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对上了视线,蓝发的少女在一个女人的陪伴下,立在包围圈外不远处的一间棚户顶上,她用一块雪白的帕子轻掩口鼻,只露出一双眼。
二人的视线重叠十分短暂,伊芙很快便将目光从赛门的身上转移到房子的正门方向,就好像不经意间遇到一个素不相识的路人那样,既不会产生沟通的意愿也没必要浪费宝贵的时间。
气急败坏的赛门毫不掩饰自己的憎恨,他脚尖一勾,刚才掉落在地的被用来行凶的短刀在空中打了个转落到他手里。
他对准伊芙的胸口,手腕一翻,将小刀掷了出去,快得像风一样。
“铛”的一声,侍卫在伊芙身侧的朵拉及时出手,她上前一步将这股风拦了下来。
伊芙见状向后退了半步,躲到朵拉的身后,意识到自己刚刚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她自若依旧,依然与赛门和她相逢的那一日无异,宛如一个静默又精致的人偶。
这份置生死于度外的淡然与琳花那出于理性而表现出的淡漠又不尽相同,这更像是一种将情感彻底扼杀的冷酷。
天知道这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少女度过了何种人生造化,赛门竟有些不寒而栗。
“17岁?”汉娜心口一震。
“误差不超过1岁。”琳花笃信无疑。
“你是怎么知道的?”汉娜有种古怪的预感,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鞭子。
“‘先知’的真实年纪没有官方记载,他本人也深居简出。但是,尼尔1884年——”
“啊,我知道,那个什么联合会是吧?大陆联合什么的,尼尔查隆芬特联起手来把这儿当烫手山芋一样撂下了。”
“第一届大陆联合会,身为‘炼金师’的首席,‘先知’作为芬特政府首脑前来拉姆市出席了会议。我托人在市政府档案库里找到了当年芬特方递交的与会人员登记,上面记载着芬特方包括‘先知’在内的五位代表的个人信息,而且是由‘先知’本人填写的。虽然笔迹有些淡去,某些地方还有涂改,但我已经尽量还原了——‘先知’没有留下本名,但年龄一栏里写的是26岁。如此算来,1865年,‘先知’还是个16岁的少年,跟赛门差不多大。”
汉娜将皮鞭慢慢举高,让卷起的鞭身悬在琳花的乳头附近来回拨弄,若即若离地刮蹭她的伤处。她冷眼望着琳花,思索了片刻。
“很年轻嘛……接着说吧。”没能理出太多头绪的汉娜只得暂时放下鞭子。
“‘炼金师’的追随者众多,其中有大部分是忠于‘先知’个人的。此外,他的女——他的恋慕者,数量也很惊人。除了他的妻子‘花海’之外,他还同时与多位女性保持关系。”
“哦~~开始有意思了,继续。”汉娜顿时失笑,但她自己心里清楚,这种做作的嬉笑,对她来说只是一种鲜有的、故作轻松的表现。
“‘先知’16岁那年,他以‘炼金师’领袖的身份现身,带领着苦难中的芬特民众以燎原之势稳定了局势,并迅速统一了芬特全境。这段时间内,他得到了大量民众的爱戴,其中不乏有女性投怀送抱——只是那个数量太惊人了,对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来说实在是太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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