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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个阵亡的士兵棋子产生时,罗伯斯就明白了卡拉克的用意。

卡拉克迅速地将一个士兵送入罗伯斯的腹地,大力地将其拍在罗伯斯的一个士兵上。

然后,他用食指牢牢按住棋子,再用拇指和中指将被压在下面的棋子给拖出来,再粗暴地将这次短兵交锋的胜利者狠狠地按在这场交锋所发生在的红色棋格上。

在凄厉的哀嚎声中,卡拉克轻松地将被吃掉的棋子扔到一旁。

接着,就用这样的办法,双方你来我往,以惊人的速度消耗掉了所有的士兵。

于是,棋盘上只剩下了,王、近侍、宰相、骑士、堡垒、外交官、斥候与战车。

将脚下散落一地的士兵棋子用脚踢开到一旁,卡拉克把手放在了堡垒上,将之向前挺进了一格,从黑色的棋格前进到了红色的棋格。

卡拉克故意下手很重,而且在挪动棋子时,是先让饼状棋子的边缘接触到棋盘,然后才慢慢地、用力地将整个棋子的底部压上棋格。

这无疑加剧了玛丽的痛苦。

在罗伯斯有样学样地走了一步外交官后,卡拉克再次将堡垒向前挺进。

“这是做什么?”

罗伯斯不解地问道,因为战棋的规则中,堡垒是不能连续移动的。

只有在移动了其他棋子后,堡垒才能再次前进或是后退、平移。

“哎呀,不好意思,我忘了。”卡拉克耸了耸肩,挤了挤眉毛,又将堡垒退了回去。

棋子再次重重地拍击在另玛丽痛不欲生的部位。

玛丽大吼了一声,然后艰难地骂道:“别给我,来这种零碎的,有种,就杀了我!杀了我!你这个臭虫!”

“臭虫?”

卡拉克似乎并未感到不悦,他歪着身子把胳膊肘支撑在玛丽结实的臀部上,用手托举着下巴,“罗伯斯,你听到了吗,她还挺会给我们起外号的。”

罗伯斯想起了之前,玛丽曾唤他叫做猪来着,一时火起的他用中指的指甲狠狠地掐了一下某个靠近脊柱位置的红色格子。

“那个手法不对,”卡拉克将食指的指尖轻轻地放到罗伯斯的指头所在的棋格内。“这样,试试这样。”

卡拉克用指甲轻轻地刮着那里的皮下组织,还不时地从侧面抠一下邻格中尚未被撕去的皮肤与身体相连接的底层部分。

“对了,就是这样,可别太用力,真的给扒下来了,我们的棋还没下完呢。”卡拉克“好心地”提醒着正在模仿他的罗伯斯。

在他们俩谈笑之间,玛丽第一次痛晕了过去。

“不愧是——代谢药力的水准和普通人不一样。”卡拉克颇为赞赏地说道。“清醒剂这么快就失效了。”

“我来把她弄醒。”罗伯斯赶忙起身自告奋勇地说着。

“不着急,我先检查一下,小腿那边应该差不多了。”卡拉克撇了一眼玛丽扎满长针的小腿,“待会我来给你讲解一下人体的肌肉部分。”

“肌,肌肉?”罗伯斯似有退缩之意。“是不是太快了点?”

“机会难得,时间紧迫。如果你跟不上那也没办法。”卡拉克将玛丽小腿肚上的长针拔出了两根,用手指丈量着两个针孔的距离。

“接下来要怎么做?”罗伯斯探身询问。

“嗯,开个窗吧。”卡拉克头也不抬,回应以似是而非的答案。

“开窗?”惩戒室里除了几个通风孔,并没有通向屋外的窗户。

“看着就好。”卡拉克又拔出了周围的几根针,然后取出了刚才用于切割玛丽背部皮肤的锋利小刀。

刀刃流畅地划过长针刺出的孔,这一次,下刀的深度更深,出血的量也比之前要多些。

三刀后,在玛丽的小腿肚上,卡拉克切出了一个较大的“工”字型的创口。

“现在可以叫醒她了。”

在重新注射了清醒剂后,卡拉克和罗伯斯一边下棋,一边静静地等待着药力生效。

这场残局在几分钟内就结束了。

卡拉克的下棋风格宛若狂风,毫不犹豫。

几个回合下来,看似专注,实则心不在焉的罗伯斯也受到他的节奏影响,开始不假思索地与卡拉克交换起棋子来。

最后,在交换了双方的侍卫后,罗伯斯吃惊发现,棋盘上的棋子就只剩下了两个位于斜对格的王。

而且,接下来还是罗伯斯的先手。

王一次只能在纵横方向行动一格的规则,注定了罗伯斯成为这场对弈的败者。

随着罗伯斯漠然地移动着棋子抵达至棋盘的边角,卡拉克也饶有兴趣地将自己的王挺进到边角的对格。

无论罗伯斯向着哪个方向移动,都免不了将自己最后的棋子送入虎口的结局。

就在罗伯斯木然地盯着棋盘思索时,作为棋盘本身的玛丽发出了一声呓语。

卡拉克故作遗憾地耸耸肩,拍了拍大腿起身,默认了对局的终止,却也刚好错过了罗伯斯不自觉中完成的惊人之举。

趁着卡拉克回身去取东西的档口,罗伯斯把自己的王朝着棋盘外移动了大约一格的距离。

不过对于单方面结束的棋局来说,这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你过来看,这几处绷得很紧,即使在她昏迷时,也没有舒张开。”卡拉克用一根较软的细长银针指着玛丽的肩部和髋部附近的肌肉。

看到卡拉克对自己刚刚的举动毫无察觉,再加上罗伯斯对自己的“棋招”也略觉不妥,就索性拂去了棋盘上最后的两个孤零零的王。

“这个女人绝对受过应对刑讯的特训,就连昏迷时,身体也会不自觉地展开应对态势。”

卡拉克将银针扎进鼓起的肌肉中,“把犯人的身体摊开,用鞭子、铁钳、尖针、滚热的铁块去施以痛楚。或是强迫她们张开双腿,然后施加凌辱。对一个还算得上是称职的刑讯者来说,其实这些都只是单纯的手段罢了,与意愿、享乐、仇恨无关。只是纯粹地,采取从她们最薄弱的地方进攻的途径而已。所以对她,这样的方法并不管用。”

银针落下,绷起的肌肉立时就松软了下去。

迟到的血流涌入伤处,积累的痛觉如没堤之水冲击着神经,刚刚恢复意识,尚未完全清醒的玛丽立刻就迎来了响亮的醒钟,然后钟声又化作凄厉悲惨的嘶鸣,彰示着卡拉克的手段正在以惊人的效率运作着。

“不错,这次我还添加了一些提高敏感度的药,药效还算不错,我可是加了五倍于常人的量呢。”

卡拉克吹了一声口哨,又对着罗伯斯补充道,“这个手法叫做穴——反正确实很难,是不能速成的。有机会的话,我以后会慢慢教你。”

看到罗伯斯不为所动,卡拉克亦不置可否。其实,那只是因为罗伯斯深感到自己和卡拉克的巨大差距而一时麻木了。

“再坚持下,今天的课就快结束了。”卡拉克仿佛是说给玛丽听似的,“接下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人类小腿上的每块肌肉。”

没有给罗伯斯预留心理准备的时间,“工”字形的创口发挥出了其恶毒的作用,创口真正成为了窗口,被卡拉克用镊子朝着两边打开,然后被四根大头针钉在了小腿的两侧。

暴露在空气中的神经给玛丽带来了难以言喻的痛觉,玛丽竟然发现自己连叫声也发不出了。

之前的剧烈吼叫撕裂了她的声带,再加上这次的痛苦已经大大超过了人体所能认知的范畴,身体一时失去了应对的机制,就连“应该挣扎和惨叫”这种理所当然的行为似乎也暂时停摆了——通常,这样的情况下,人是会主动晕过去来避免这种“尴尬”的,但卡拉克高超的施药技术让人因痛苦而崩溃、昏厥,甚至是死去都成为了奢望。

这一次,就连罗伯斯也没有了声音。

因为在看见痉挛着搏动的肌肉的那一刻,他就立刻逃出了惩戒室。

“哈,”望着落荒而逃的罗伯斯,卡拉克颇为无奈地自嘲道,“是不是我太贪心了?还是对他来说进度太快了吗?”

不一会儿,透过罗伯斯忘了关上的惩戒室大门,从走廊上飘来了一股难闻的烟味。在相对封闭的地下空间,这种味道尤其刺鼻。

“罗伯斯他不是早就戒烟了吗?”卡拉克疑惑道。“而且还是这种廉价劣势的卷烟。”

“呼,呼,呼,呼。”在隔壁的小刑讯室内,惊魂未定的罗伯斯正坐在赫尔娜的后背上,用哆哆嗦嗦的手夹着一支烟,喘着粗气。

在他身下,对狼狈不堪的罗伯斯熟视无睹的赫尔娜,早已完成进食,将盘子推开到一旁,正在趴着浅寐。

直到愤怒的罗伯斯将烟头按在她的臀部上。

罗伯斯打开了角落里的柜子,将里面的小型刑具、性具一股脑儿地都翻了出来,撒了一地。

他发了狂似的在散落一地的工具堆里翻找着自己需要的东西,就连手指被割破了好几处也浑然不觉。

在为了“气氛”而点起的火把的摇曳火光中,罗伯斯欣喜地举起了一把尺寸不算太大的小刀。

他奔回赫尔娜的身旁,颤抖着将刀刃按在赫尔娜背部的皮肤表面,迟疑不决。

在第一滴血从皮下涌出时,罗伯斯吓得将手中的刀扔到了一边。金属的刀具撞击到墙后,又落到地面,发出了叮响。

赫尔娜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后,再次合上了眼——无视着蹲坐在角落里埋头抱着膝盖,瑟瑟发抖的罗伯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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