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托耶看来,得罪赛门也只不过就是今后少了一条能走的路而已的程度,而得罪海娅——很有可能今后连走路的脚都要没了。
真倒霉,这买卖糟糕透了——蒙托耶如此想道。
而赛门想的却是——啊哈,居然全都猜对了。
无可奈何地,在留下两个负责打扫现场的手下后,蒙托耶带着赛门和剩余的手下,以及那个死得不能再死的(在抬起他前,蒙托耶为了泄愤,又狠狠地踹了他好几脚。)
会计的尸体一同朝着他藏匿小女孩的船坞走去。
一路上,无论赛门如何表现出热情的样子,蒙托耶始终都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这让赛门略微有点不爽。
于是,赛门又得势不饶人地继续追加着问题。
“蒙托耶先生没有欺负蜜儿吧?”
“蜜儿她(除了这个叛徒之外)还交给你什么东西了吧?”
“这个女孩儿多高?漂亮吗?”
“蒙托耶先生喜欢蓝发的女人吗?”
终于,忍无可忍的蒙托耶大吼道:“我对小孩子没兴趣!还有,那个女孩子的头发不是蓝色的!”
没等赛门继续发问,他又补充道:“那是大海的颜色!”
没过多久,一行人来到了一个略有些破旧的船坞。蒙托耶一边招呼手下将尸体抬走,一边领着赛门走向一艘停靠在船坞中的中型三桅帆船。
“尸体一般是怎么处理的?喂鱼么?”赛门漫不经心地问道。
“海葬!海上的男儿,当然应该死在海里。”
有区别吗——赛门差点就这么问出口。
看着蒙托耶一脸毫无造作的认真神情,赛门也很识趣地适可而止。
进入船舱后,只是下了一层,蒙托耶就不愿意再往里走了。
“你进去吧,那里面的味道我闻不惯。”蒙托耶指着通向底层船舱的门说道,“我去外面把风。”
从周围的气味来判断,这艘船以前应该是用来贩鱼货的,难道这下面还有船老大都忍受不了的鱼腥味吗?赛门暗忖。
就这样,赛门推开了那扇门,见到了他一生中第二个改变他人生轨迹的女孩。
(尼尔1900年10月4日凌晨3时,外城区。)
又一次,被牢牢捆缚在地面的玛丽短暂地恢复了意识。
玛丽将视线侧向一旁的火炉,先前还让人觉得十分阴冷的牢房,现在已经被炉火的光热改造得宜人了些。
不过,再舒适的环境此刻对玛丽来说都与地狱无异,因为那丝毫无法减轻浑身的伤痛所带来的煎熬。
就在玛丽放松身体,反复深呼吸数次,准备再度进入沉睡前,她才发现自己的身边蹲着一个正在抚摸自己身体的男人。
与之前那些穷凶极恶而又可笑的恶徒们不同,这个男人之所以触碰到自己是因为他正在用湿毛巾为自己擦拭因极度疼痛而早已麻木的肉体——至少痉挛已经停止了。
反正也是那些家伙的同党吧,玛丽如此判断——如果真的是好人,他早就把自己放开了。
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玛丽不露声色地合上眼皮,装作仍旧昏迷的样子。
“你醒了?”突然,这个男人问道。
“……”继续装下去也无济于事,但玛丽并不想和这个人搭话,只是用粗重的呼吸声表明自己是清醒的。
“把腿放松,打开一些。”卡拉克在玛丽的眼前晃了晃手中被染成红色的毛巾。
“哼,想看或是想做些别的什么,都随你们的便吧。”
虽然被铁索缚住,但略微分开双腿的空间还是有的,玛丽大大方方地将伤痕满布的双腿向两侧略微弯曲,暴露出自己饱受折磨的私处。
“嗯——”卡拉克皱了皱眉,小心地为她清洁着伤口。“——里面也要清洗。”
“用不着这么婆婆妈妈的,我说了,随你的便。”
“哈,如果不好好清理的话,说不定会怀孕的。”
“打掉就是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玛丽不屑地回应。
在和玛丽对话时,卡拉克的手始终没有离开玛丽的大腿内侧。
她的脉搏强劲而又规律,没有一点儿异动。
结合刚才的那些对话,卡拉克进一步确认了自己的判断——市长的手下和罗伯斯先前使用的那些“传统”手法对这个女人完全不管用。
数十次清洗毛巾后,卡拉克终于将玛丽的身体擦净,水桶里的水也染成了血红。
“你流了很多血,想要吃些东西吗?”卡拉克走到一旁的桌子边。
“吃!为什么不吃?”玛丽没有半点犹豫。
卡拉克从桌上端过来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两只小瓶,一块面包,还有一碟淡黄色的油。
卡拉克在地上盘腿坐下,一边喂玛丽吃东西、喝水,一边把那一碟油均匀地涂抹在玛丽的全身各处的伤口上,不时还会喝一口酒。
“喂!我瓶子里的怎么是水?”玛丽问道。“你喝的却是酒?”
“犯人和狱卒总该有些区别。”卡拉克耸耸肩。
“我要喝你的酒。”玛丽不客气地说道。
“好啊,告诉我你的名字,美丽的女士。”卡拉克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看着玛丽的眼睛,提出了一个交易。
“玛丽,没有姓氏。”
卡拉克点点头,将手中的瓶子朝着玛丽的嘴递过去。快要碰到嘴唇时,卡拉克犹豫了一下,问道:“要不要擦一下瓶口?”
“哈哈哈,开什么玩笑。”
玛丽将头抬起一点,一口咬住瓶口,将瓶子从卡拉克的手中叼了过去,然后咕嘟咕嘟地一口气将整瓶酒都喝完了。
接着,她猛一甩头,“啪”的一声,陶制的瓶子在一边的墙壁上被摔了个粉碎。
“喂,你在我身上抹的是什么东西?”玛丽突然问道。
听到她如此问,卡拉克还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什么能让这个叫玛丽的女人在乎的东西呢,可从指尖传来的脉搏触感却又给他泼了冷水——这个女人好像只是随便问问。
“药油,虽然只是临时调的,将就吧。”卡拉克调制伤药的水准非同一般,此时的说法显然是过谦了。
“哼,雕虫小技,我们芬特的小孩子调的都比这个强。”
“那还真是抱歉了,请恕我不能把你放开送到芬特去疗伤。”
“是不敢把我放开吧?”玛丽用挑衅的眼神和卡拉克对视着,“你一直在偷瞄我的眼睛,当我是瞎子吗?”
“哪里话,玛丽小姐,那是因为您实在是太美了。”
在拉姆尔大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芬特南部人的肤色的,即使是在芬特内部,黑色皮肤的人种也时常要面对歧视和不公正的待遇,而卡拉克此时所言完全没有半点违心。
这个女人的五官相当精致,尤其是双唇,丰厚而性感;健美的肌肉没有破坏她女人味十足的身材曲线,乳房坚挺而高耸,腰腹纤细却充满力量感,下肢又笔直修长,就连阅人无数的卡拉克也不得不承认玛丽的的确确是一个难得的美人。
“嗯?”
这个回答好像有点出乎玛丽的预料,在确认了卡拉克不是在开玩笑后,玛丽对卡拉克提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明明就是个尼尔人,你的嘴怎么甜得像个查隆人似的。”
这让卡拉克大吃一惊。
有趣,自己反倒比对方先动摇——这种事情有多少年没发生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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