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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听少说,学学你们桓长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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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旁晚,桓晟领了最后一批隐居的风水军吏来到齐云堡,只见苏虞讲解阵法的茶亭周遭,已经颇为红火。

烟花落尽梧桐树,水燕穿影剪碧波。齐云堡周边的三教九流,平日各个杀人不眨眼的老奸巨恶,个个静坐安稳,朝茶亭那位一身青衣的仙子瞥去。各老汉老姊们,轻摇蒲扇,张张老脸逗乐的像帮娃娃,时不时两两凑到一块,低着头,也不知避着谁,一起偷瞄眼英姿勃发,如太阳般蓬勃引人瞩目的红颜少女,低低私语几句,褶皱老脸上然后窜出大小伙似的羞红,看客们一双双浑浊的眸子涵春,像是回到了少年朗的岁月,偷看着心仪的姑娘。

明摆着,这帮来听讲的军吏们,对苏虞是打心眼里喜欢,佩服。

茶亭外五彩缤纷的花丛园林,百十个周边守岗的军士掂足抬眼,自愿安排着秩序,赶走来使坏的泼皮无赖。一帮大粗汉看着那耀眼灿烂的花,心猿意马,恨不得眼神能飞进去,把身子爬到土里,一睹那少女柳侨似的腰和白皙圆润的脚趾头。

至于茶亭两侧,可以从高处瞧见苏虞的楼顶,站坐都站不下了。一帮平日出工不出力的豪侠,帮会打家,连同一心吟唱风月的年轻士子,都对着茶亭上,一脸正色,青衣飘飘,美玉无瑕的苏虞垂怜不已,争先为她吟诗作赋,飞花令,喝花酒。

淮南河上的昼光映照着茶亭中的火光,朦胧之中,华贵盛装,一身翡翠道袍,修长高挑的仙子口中吐出天人之轮,带着不屑庸俗的危险笑容,裹夜色为袍,素白官府飘飘,朴实的冰棉在女体的照耀下如白云所织,上面隐约有光鬼妆的妖兽在盘绕,掌心轻轻拍打着,按节奏踢腿,狂舞,优雅,张扬,敏捷。那漂浮的白绿相间的仙子仿佛钟天地之毓秀,却又是齐云之端的天地毓秀,只可仰视,不可直观。

桓晟站在人潮里,痴痴地,看着美妙绝伦的彩画。

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男人在欣赏的浅笑,在哀伤的叹息,在自作怜悯的原谅生活。

寄言全盛红颜子, 应怜关死白头翁.

此翁白头真可怜, 伊昔红颜美少年.

公子王孙芳树下,清歌妙舞落花前.

光禄池台开锦绣,将军楼阁画神仙.

浑浑噩噩的游走,桓晟装作路人,对街边傻笑呵呵的算命先生问到。

“这苏仙子真就这么找人喜欢?”

算命先生眼里透着狂热。

“这仙子和蔼可亲,明雅英达,手腕通天,别人家家都当密保藏匿的典籍,唯有苏仙子拿出来给大家一起观赏,教习,只为了让大家精忠报国,这是真正的女驸马,大忠臣!!”

【啧】

桓晟突然颇为酸溜,对全民偶像般的热闹景象不以为意。

“苏虞是连上了庐州的风水脉络,身上的人气被加持了神气,所以才把一帮人迷的神魂颠倒。“

”狗奴才,见了缝合了官气仙气风水气的东西,赶紧跪下,见了妈都没你亲近,废物不堪。”

“她布阵,肯定会有军队护法。”

“这些护法的数量说是三百人,也就骗骗小民,瞒不到我。三百人中,该有一百个是吃空响,一百人人守在茶亭周遭,还七八十个窝在城市各地。”

“为首的游击,应该就在不远处当阵眼。”

“先宰了他,暗中操控苏虞,最后趁乱而起。”

桓晟身为长史,也素知晓这种场合时,陈朝军中探子长待的地界,他盯着河边湿软泥地上的几处脚印,找出军用靴子独有印记,一路摸清谁是看客,谁是暗中保护苏虞的兵士,靠着长史腰牌,从几个老兵油子口里得出,管事的军中游击,都带在河边的一艘渔舟上。

桓晟明亮的眼光直勾勾的看着依旧在茶亭中心讲经的苏虞。

大隋武备司桓散骑唾了一口,脚下大步流星!一蹬一踩,轻功飘逸,瞬身闪过人流,直奔渔舟而去。

“攒了四年的投名状,怨不得我了。”

渔舟内珠光宝气,船口粉桃丝帘周边密布着厚实的猩红毛毯,船口丁零的黄铜色风铃,平日有人强行闯入,七八道神雷真火够劈死外功不精的一流好手。

不想桓晟虎步龙行,身法通玄,似街头卖把的戏子,灵敏矫健的穿过层层陷阱,气息稳得没让风铃动摇出丝毫声响。

“哟,这不桓子吗?”

船中稀稀拉拉坐着十来位军士,为首的游击体态膨肿,秃个头,着僧袍,手里捏串佛珠捏动,慈眉善目。

“来也不打招呼,没讲究。”

肥胖和尚笑呵呵。

“你若是来帮吴姨还帐,可过几天吧,多几两钱的事,我给你抹了。”

“仙子解经的日子谈黄白,晦气!”

僧袍游击身边十几个军士,齐甲明盔,个个腥气凶胜狼,慢慢站起,摇头晃脑,不怀好意,威胁似的亮出半截白刃。

“狗头巴脑的花架子!”

“我在雪夜披戎,护的就是你这帮江左烂虫,今个投了大隋天兵,就是你桓爷爷!”

“明日起,这庐州城也没了吴府的寡妇,只有我桓散骑的新妾!”

桓晟看着竭斯底里,暗地眼观六路,瞬间想好了厮杀手段。

大胖和尚漫不经心的撇嘴,嘱咐身边个矮壮,气血最浓的汉子,“打完丢河里。”

”灭金主?吃绝户?桓子,这行水深,你把持不住的。“

“!!!!”

杀意如浆火!!!!

桓晟也不给这死于安乐,国难当头还在想着九出十三归的下贱货继续嚷嚷,手里跳出一短匕首,毫不犹豫抹出,连点十下,成实质的刀风把穿上蜡烛上的灯芯全被挑掉,将船舱内瞬间黑咕隆咚,只剩下远方苏虞轻歌曼舞,和同被她照耀的五彩斑斓的河。

桓晟面色诡异的潮红,似是为即将成功的癫狂举措助威,老脸像是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男人左脚走虎形步,收腰沉膝猛地一踏,船舱摇晃不稳,同时左臂外旋,骨节滋滋摩擦,冒出一连兽吼似的怪叫,右掌直扫僧袍游击肥油的太阳穴。

“杀!!!”

三分钟后。

茶亭中,苏虞尚不知暗中监守自己的陈军游击已被全灭,口中乃旧滔滔不绝。

“澄澹汪洸,瀇滉囦泫。泓汯浻澋,涒邻㘤潾。混澣灦涣,流映扬焆。溟漭渺沔,汗汗沺沺。察之无象,寻之无边。”

苏虞嘴里念叨着玄奥的道藏和救亡图存的诗歌,泼墨似的秀发随着来回走动的玉体乱撒。

“呼呼呼”

清秀闪耀仿若宇宙之辉煌的柔发随风飘洒,夺目的青绿百骤冰面丝裙与头顶和白皙娇小的足尖处泼洒徘徊,圣洁浩姣的五官闪烁浓郁纯净的水气和不属于人类的美丽,细长画眉的分毫颤动都令人触动心醉。

“官袍的颜色淡了?”

苏虞大小姐聚精会神的连讲三个小时经书,不免有些疲乏,回过神来,却是发现自己贴身的素白官袍上,几朵点缀其中的淡黄菊花颜色逐渐隐退。

苏虞浑然不知,桓晟暗藏在官袍之中,一层细微的白膜,已经贴着苏虞不断游走激荡的软肉多时,吸食完少女的微薄香汗,逐渐凝聚成一个男子拳头大小,猩红妖异的血肉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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