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把剩下的场馆都看了,尤其是美术作品馆,正好有张大千齐白石的画作专题,我呆在那看了好久,邢路脸色很奇怪的样子,问我:“这些画画的怎么个好法,你能给我讲讲么,我实在看不出来。”
我看着那副极为简陋粗鄙的对虾图,很困难的摇摇头:“我也看不出来。”
邢路笑着问我:“那他画的比你画的好么?”
我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这个没法比的,他是国画,我是漫画,不是一个流派。”
邢路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原来不是一个流派的,哈哈哈哈。”
我脸皮很厚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跟着邢路哈哈笑了起来,笑够了,我很正经的对邢路说:“我绘画水平肯定比张大千差的很远,但是我的人品肯定比他高很多。”
“哦?”邢路很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笑着说:“张大千是古往今来,第一古画作假高手。他自己收藏名画古画,然后临摹完,把真的留下,临摹的当真的卖了,他绘画水平太高,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坑了不少朋友。所以,我在人品方面很鄙视他。”
邢路愕然失笑。
周三去的是北京的自然博物馆,周四去的是中国科技馆,周五去的是国家图书馆和天文馆,周六去的是地质博物馆和工艺美术馆,周日去的是故宫,我实实在在的被北京的财力震惊了,在我以为两个小时就能逛完的地方,几乎都需要至少一整天的时间去吸收和消化。
在天文馆,恰好赶上新建的天象厅落成,我被全天域的球幕投影惊呆了,原来星空会如此深邃、辽阔、美丽,邢路在旁边跟我解释说这是全球最好的天象厅,用的德国最好的蔡司天象仪,和美国最好的全天域投影,实现的分辨率超过普通影院的10倍以上,我真的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地质博物馆,我被五颜六色的矿石快闪瞎了眼睛,放射状的、层片状、波纹状、结晶状,或圆润或嶙峋的各种纹理形态,配合各种深沉或妖异的颜色,我突然想起当时跟邢路说的三色觉的理论,觉得自己好浅薄。
突然想起自己曾想要的钻戒,那个小钻石放到这里,应该一点光彩都没有了吧,恰恰就会应了那句话吧: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我无限的感慨,天文地理!
天文地理!
作为一个文科生,却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才真真体会到这个词的含义,才真正感知天文地理的魅力吧。
在自然博物馆,我站在几具完整的恐龙化石骨骼下面,拼命抬起头仰望着比我大几十倍上百倍的身躯,幻想着那时的古大陆的霸王身影,看到比现在的大象还要大的巨犀、雷兽、猛犸的化石,邢路说,还有种大地懒,这里没有,但是比这几个古兽体型还大,我睁大了眼睛,有些呆了,我实在构思不出那个哺乳动物刚统治世界时的场景。
我看着邢路,说:“看来生物的进化趋势是逐步小型化?”
邢路点头:“是的,小型化的生物消耗更少的资源,更能适应环境的变化。”
我笑了:“那我不用在你面前自卑了,我这种一米五八的才是进化方向。”
邢路点点头,一本正经的附到我的耳边,轻轻说:“你这种身高体重,做起来最舒服了。”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我使劲掐了他一下,怎么样也不能在这么神圣的地方讲下流的话啊。
在科技馆,最吸引我这个文科生的,居然是数学、物理、机械那种基础科学的展厅,如此丰富的道具,完美还原了各种实验现象,当时上学时那么多抽象难懂的定理,就这样被如此简单的理解了,那么多三角公式,就在几个盒子的水倒来倒去之间,被证明了。
我无力的摇头,原来理科生的世界这么有趣啊,我抬头对邢路说:“如果我当年能够来这看几次,说不定我就选理科了。”
邢路耸耸肩:“一次几率35% ,三次几率就是105%,你还是放过你那帮学生吧。”
我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却无法反驳,因为我至今还是弄不懂究竟该怎么算。
邢路笑着说:“科技馆正在建新馆,也是我重点在跟的项目,明年或者后年落成,比这里大好几倍,会有很多新东西进来,还会有很多开放实验室和科普报告厅,每周都会有专项的科普讲座,那时候的科技馆会在全世界都是最先进的。”
我赞叹的摇了摇头。
一周过得好快啊,我每天流连在这些神奇的地方,为了节省时间,中午随便吃点面包垫垫,晚上邢路就带我去吃各种好吃的,东来顺、烤肉记、眉州东坡、老北京炸酱面、还有簋街的麻辣小龙虾,还有各种奇奇怪怪口味的小吃,还有挺好喝的豆汁,只是不知道邢路为什么一口都喝不下。
我记得好清楚,邢路看我端起豆汁的碗,抿了一口,然后一饮而尽的怪异表情,一副完全的不可思议不能接受的样子。
邢路把自己碗里的豆汁抿了一口,确认和平时喝的东西是一样的,然后把他的那碗递给我,看我又咕咚喝了一大口,诧异的问我:“惠惠,你真的不觉得难喝?”
我四顾了一下没什么人,小声说:“味道和你的精液是一个类型的,但是有种酸涩味,就比精液容易接受的多。给你吞了那么多次了,喝这个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看着邢路一副想要呕吐的表情,我哈哈大笑。
周日的晚上,激情过后,我躺在床上,郁闷的跟邢路说:“邢路,这些天看了这么多地方,给我的打击好大。”
邢路不理解的“嗯?”了一声。
我轻轻的说:“邢路,你不是从事教学的,你理解不了惠州的教育资源和北京到底有多大的差异。我知道这几天只看到了北京的一个极小的部分,可是管中窥豹,我能想的到北京整体是什么样子。”
我静静的继续说:“这种教学资源的差距大到了一种可怕的境地,我相信即使广州也比北京差的很远,北京零零总总的居然有一百多个博物馆,涵盖文化和科学的每个角落。每个区都有图书馆,有市图书馆,还有国家图书馆,国图里光古籍藏书就几十万册,超过惠州师院图书馆的全部藏书,那里居然可以看到善本的四库全书,我那时站在那里翻扫描件的时候,激动的都快哭出来了。
文学历史,天文地理,自然、科学,在这里都可以直观的领略到,这对学生的影响太大了,原来凭想象很难理解的东西,这里就能眼睛直接看到,这对学习的促进是极大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真的会让小孩找到自己的兴趣,让小孩知道知识和学习都是很有意思的事情,他们的眼界宽了,就会愿意学习,愿意探索,这些都是无价的。
我们整天说素质教育,素质教育,没有这些,拿什么去做素质教育呢。
我不知道这里的学校教学师资情况,应该也比别处高的多的多吧,北京的孩子,真的是得天独厚,从一出生就比别处的小孩占有了太多的资源,有太大的优势了,对别处的孩子,太不公平了。“
邢路淡淡的补充:“北京的小学,中学,大学资源,都是全国最好的,而且,这边的高考录取分比正常省份低100 分。”
我拉住邢路的手,欲哭无泪:“我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小孩,在未来竞争时候的那种无力感,太不公平了。”
邢路突然很认真的对我说:“惠惠,要不要搬过来?我不一定能解决我们两个的户口,但我有办法搞定我们小孩的北京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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