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的敲了一句:“骗色的老男人,我一怀孕他就失踪了,谁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那个人沉默了,聊天室里也沉静下来,却有几个人和我私聊起来,或骂那个老男人,或劝我看开些,或说请我吃宵夜安慰我,我轻蔑一笑,心想,这都是舍不得1500块钱,想来套近乎吃免费餐的吧,这些恶心的男人啊。
这时候,右下角的小喇叭图示闪了,我点开一看,是刚才那个问话的男人,已经加我为好友。
我为了素素的事情,已经把好友认证取消了,任何人都可以加我,但是刚才一会功夫,我已经把四五个人拉到黑名单里了,不知和他会说几句呢。
他很客气:“不好意思,打扰下。能先发个照片给我么?”
我心里一笑,还够直接的。
我不知怎么想的,把素素的照片发了过去。
那边收到之后,沉默了一会,说到:“很抱歉,我这边有些特殊情况,需要长得成熟一点的女孩,你的风格不符。不好意思了。”
我突然对他有了一丝好感,我知道素素长得不漂亮,但是这个男人说话很有分寸,用成熟这个词,对方不会受伤,蛮细致的男人呢,但是出来嫖的,细致又怎样呢,我淡淡的回了句没关系。
那边又沉默了一下,发了一句话过来:“抱歉帮不上什么忙,把你银行帐号给我下吧,我打100块钱过去,你买点营养品吧。”
哦,还真是挺有同情心的男人呢,我这时候看了看他的网名,云舒,蛮舒服的名字。
我好奇的问他:“为什么叫这个网名?”
云舒说:“没什么,喜欢网友聚会的时候,别人管我叫叔。”
我在这边对着萤幕笑了出来,然后把自己的照片传给他,然后发了个笑脸问他,这个行不行?
我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信心的。
云舒一个很疑惑的表情发过来,但是这次说话就一点都不客气了:“你是鸡头还是妈咪?这些都是你的小姐?”
我看了却一点也不生气,他对女孩和对皮条客截然不同的态度,反而让我觉得舒服,我回了一行:“第一次是我同学的照片,这次是我的,你觉得可不可以?”
云舒回了一句:“这个可以,但怎么确认是你?”
我点开了视频通话,几秒钟后看到了他的样子,长得不算很帅,但是很舒服,头发修的很整齐,商务衬衫熨烫的很挺,整个人很干净的样子。
我想,第一次,就给他吧,起码看着不讨厌。
他确定了是我,冲我笑了一下,不太自然。
我回头看到后面的大床,有点脸红,敲了一句上去:“这是我同学租的房子,不能在这里做,只能去你那里。”
云舒关了视频,敲了一句话上来:“能陪我一起和别人吃顿饭么。”
很奇怪的要求啊,但是我觉得无所谓,就答应了。
云舒又敲了一句:“银行帐号给我吧。”
我把工行的帐号发给了他,过了两分钟,我登录到网银系统上看了一下,看到云舒给我存了1000块钱,附言是剩下1000,见面付现。
我说,我只要1500,云舒写了一句剩下的钱调养下身体吧。
虽然是预支的嫖资,我还是心里觉得有点暖,有些奇怪的问他:“这个还有预付款的?为什么不上床之后再给,不怕我放你鸽子?”
他发了个笑脸:“你要价很高,就是不想委屈自己,肯定是一个骄傲的女孩,没有办法了才这样。我信得过。”
他继续说:“而且你的IP显示你的位置就在惠州学院附近,你说的不是假话。”
我说:“明白了,你在哪,我现在过去找你吧。”
我很奇怪,我敲下这行字的时候,心里并不是很难受,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已经对即将拿走我第一次的男人,有了一点点幻想了。
云舒说今天不行,他还在广州,明天才到惠州。
我回复了一个哦字,心里却不知什么滋味。
云舒却突然又发起了视频通话,我好奇的接受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我,有没有相对的成熟一点的衣服。
我好奇的问为什么,他有些烦恼的样子,说明天有个聚会,需要我和他一起去一下,要穿的成熟些,他可以再加一些酬劳。
我说不用,你已经多给我500块钱了。
我把摄像头档上,然后去挑了一件裙子换上,回来问他行不行,他说还是太学生气了,我说那我没有了,这是我最成熟的衣服了。
云舒关了摄像头,发了一句话过来:我明天早点过去,带你去买两件衣服吧。
我大概猜出怎么回事了,说好,把素素的手机号给了他,然后云舒就匆忙的88下线了。
我看到云舒这么古怪的样子,想起在网上看的那些新闻,猜想是不是云舒就是本地人,年龄大了被家里逼婚,所以才临时租一个回家演戏的?
也许这反而是阴差阳错一段姻缘呢,他看着挺可靠的样子?
我觉得脸热热的,突然对明天的会面有些期待了。
这个时候,我根本想像不到,后来我面对的,是比嫖娼还要龌龊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我和素素说了一声,拿走了素素的手机,又告诉她晚上有事不回来,不要等我。
中午,云舒的电话响了,声音很好听,很有磁性,比昨晚在QQ里的声音好听,他说他到了惠州师院,问我在哪,我说我刚刚做完家教,在沙下路这边,云舒说我开车去接你。
10分钟后,我见到了云舒,比摄像头里帅气得多,一个原因是摄像头的问题,另一个原因是云舒很高,一米八五,高了自然显得帅。
我有点心虚:“我身高只有一米五八,和你出去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云舒笑着说没有问题,他的笑很温暖,我觉得很安心。
上车后云舒给了我一个小红包,我打开看了一下,估计是1000块钱,就封好放到背包里。
云舒先带我在旁边吃了午饭,然后带我去买衣服,我看他花了600多块钱,有点过意不去,他却说:“没关系,这只是为晚上吃饭买的,这种类型你也不会喜欢。”
我摇摇头,心里想,这衣服我很喜欢的,只是太贵我平时买不起。
下午我还有家教的课,云舒把我送到学生家,又开车忙自己的事情了,说到时候接我一起去吃晚饭,我说好,我四点钟就结束了。
晚上,和云舒两个人在他住的酒店吃饭,他有点烦闷,说对方没来,得等到夜里了。
我心里一紧,心想,云舒不会是想把我买了去做性贿赂的吧,那就太恶心了。
我勉强的笑笑,说无所谓,反正都收了你的钱了,随便你今天怎么安排,但是我可不会替你去陪别人睡觉。
云舒忙说:“对不起,让你误会了,对方是客户和一个公司的老板,他们都会带自己的情人出来一起吃饭,我也需要找个人一起。”
然后他开始和我解释,在那个行业圈子里,那些公司老总,都会有情人或者叫二奶什么的,关系很好的朋友,吃饭时会一起带着,气氛就会融洽的多,谈生意也更容易。
他是找我冒充下他包养的情人。
我皱着眉头,觉得饭菜一点味道都没了,好龌龊啊,这个可比找小姐龌龊太多了。
小姐只是皮肉交易,但是把一堆二奶小三的聚一起吃饭,这个对女孩是精神上的更大侮辱吧,这个社会原来已经腐烂到这种程度了。
我看着云舒的脸,觉得他一副那么正直的脸,眼睛那么纯净,怎么会做这种工作呢。
我问他,为什么找我,我要价那么贵,还是孕妇,他完全可以找一个正常的女孩子,还便宜得多。
云舒摇摇头,说:“就是因为你在聊天室里那句『打胎』,当时觉得你很可怜。然后看你QQ资料里的个人主页,觉得是个很天真,很有梦想的小孩,所以就找你了。”
云舒叹了口气,说:“平时缺德事做的多了,能做好事的时候,还是尽量做点好事。”
不到30岁的人,说话却一副如此沧桑的口吻,我听了一点都不想笑,我知道社会是个大染缸,但是当我真切的遇到这种一边在染缸里挣扎,一边往染缸里填染料的人,我笑不出来,也可怜不出来,但是觉得有点心疼。
吃到一半时,突然一个电话过来,云舒接完,面露难色的对我说:“出了点变故,我要先走,你能不能吃完饭先到房间等我,12点左右陪我去和他们吃夜宵?”
我说好,云舒把房卡和房间号留给我,急匆匆的就结帐走了。
我吃完饭,无聊的上楼等着。
房间的环境很好,不知是几星的,有电视,有中央空调,还有单独的大浴缸,比我和素素去年住的小旅馆条件好的太多了。
我坐在房间正中的这张大床上,摸着缎子般的白色被套,心想,第一次能在这种环境下发生,也算是不错了。
我把浴缸放满水,舒舒服服的泡了进去,要发生的总会发生,就不想那么多了。
云舒起码不是个坏人,长得还很帅,给他也值了。
洗完澡,我赤裸的钻进被子里,酒店的床单和被子都好舒服,细润光滑。
我把手机放在旁边,打开床头灯,从包里拿出高二的课本,提前预习后面要给学生补习的内容。
10点钟了,是我平时睡觉的时间,我还一点睡意都没有。
我想了想,还是把书合上,关灯强迫自己睡觉,心想12点多还要陪云舒去应酬,精神不好总打呵欠的话,就太不礼貌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我睁开眼,正看见云舒在那轻手轻脚的,从柜子里拿被子和毯子打地铺。
我揉着眼睛问道:“怎么,不出去吃饭了?”
云舒看我醒了,就把灯调亮了些,一边收拾一边说:“有些变化,安排在明天晚上了,能不能请你再呆一天?我加些报酬?”
我说不用,明天我没有补课,然后笑着说你管我饭就行了。
云舒居然对我说了声谢谢,说明天白天他不在,我在酒店的餐厅吃完签房间号就行。
我嗯了一声,云舒对我说谢谢,让我心里感觉蛮舒服的。
云舒把灯关了,对我说,睡吧。然后就躺在地铺上了。
我这才明白,云舒的2000块钱,只是让我冒充他的情人,并不是要和我上床的,我心里突然非常的温暖,对云舒说:“你上来睡吧。”
云舒笑了:“就这么睡吧,我可没有那么变态。”
我明白他指的是怀孕的事情,然后笑出声来,说:“我没有怀孕,怀孕的是我同学,叫素素,就是我给你看的第一张照片那个女生。”
云舒吃了一惊:“那你是为她……?”
我听到云舒把后面几个字咽了下去,心里有点感激,真是好细致的男人,我接了下去:“是,我是为了她出来卖的。”
云舒叹了口气:“惠惠,你真是个好女孩。”
我摇摇头:“没你想的那么好,我是百合,素素是我的恋人,她后来被男人骗了,我才帮她的,普通朋友我也做不到。”
我看不到云舒的表情,但是,我能猜到他一定很怪异的样子,不知为什么我很想笑。
结果,沉默了半分钟之后,云舒说了一句:“惠惠,你确实是个很好的女孩,素素有你,真的很幸运。”
我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为什么素素不这么想呢。
我把身体移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对云舒说:“不嫌弃的话,上来睡吧。”
云舒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钻了进来,他可能以为女同性恋就会对男人都不感兴趣了吧。
我说睡吧,云舒嗯了一声,我们两个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我悄悄睁眼,看见云舒平躺着,睁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我鼓起勇气,在被子下面把手伸过去,拉住了他的手,他顿了一下,但是没有拒绝。
我轻轻问他,是在想我和素素的事情?
云舒摇摇头,说在想明天工作上的事情。
我说:“别想太多了,明天要是不行,我后天再过来,后天不行,以后哪天都可以。”
云舒摇了摇头:“惠惠,你不懂的。”
不知为什么,我有点心疼,对他说:“我不懂你的工作,但我也看过很多这类帖子,我知道你是工作压力很大。但是,压力再大,也要休息。而且,你的压力大,能大过一个为了打胎要出来卖的女学生么?”
云舒明显的一怔,然后突然明白了的样子,转过头对我说:“惠惠,谢谢你。”
我对他笑着说:“今天晚上,你已经说过两次谢谢了。”云舒也笑了,我们笑的似乎一点隔阂都没有了。
我继续笑着说:“既然我们都已经上床了,还是互相认识一下吧?”云舒听完,哈哈大笑,笑的很放松很开心的样子。
“我姓詹,叫詹惠惠。”
“我姓邢,叫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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