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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就是专门来送走40的?45这么想着,为此生成一条独木舟确实很奇怪,然而仔细想来,让一个喜欢大海的女孩就这样在海上永远漂流,而不是沉在漆黑的海底,岂不是更好的选择?

就这么定了。

45回到40身边,把少女身下的毯子拿着干的部分擦干了大腿内侧的液体还有嘴角,然后一手从背后一手从腿弯试图把40直接抱起来,然而这种很浪漫的姿势45却做不到,毕竟45不是擅长力量的人形,而且4045也都是铁血人形重量并不小。几次尝试后45才找到了一种姿势能勉强把40抱起来。

由于两人体重接近,所以这段路45走起来并不容易,以至于最后一步走到独木舟附近时45的手直接脱力让40直接掉进了独木舟里,脑袋碰在独木舟内壁上发出铛的一声响,把45吓了一跳,顾不得手臂酸痛去把被趴在独木舟里的40脑袋翻过来,检查上面有任何伤口。

还好,40身上没有出现更多的伤口了,由于血液已经停止流动,40也不会在身上出现淤青。45松了一口气,她把40翻了个身,在比较深的独木舟里伸着胳膊给死人翻身并不容易,经常是只能翻个90度就会碰上壁板,然后一松手又滚回来了。折腾了不短的时间45才让40得以仰面朝天的躺在了独木舟里,就是头发还是凌乱的覆盖在脸上,黑色的发箍也歪在了一边,样子滑稽而可怜,如果还是刚才的那样的口吐白沫翻着白眼那就更惨了。无奈45只能重新给40整理了一遍容貌,把头发理顺到耳后,发箍戴到正位,然后还把原本耷拉着的胳膊摆成交叉在胸前的姿势,就像人类给他们的同类送行时那样。

最后看了一眼独木舟中沉睡的少女,此时潮水已经到了最高即将退去,45只能抓紧行动了。她的胳膊已经脱力,所以只能靠自己的后背去顶着独木舟,然后两脚蹬着沙子克服摩擦力一点点前行。

终于,独木舟突然阻力小了很多,让45一下子仰面朝天摔进了海里。等到她爬起来时才发现独木舟已经具备了自己的浮力离开了沙地。按理说其实到这里已经不需要45再去做什么了,然而毕竟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40,所以45还是忍不住推着这独木舟往深处走了一段距离,直到踮起脚尖海水也没到下巴再也不能前进了,这时水流的力量就把独木舟带走了。45一边往岸上走,一边不时回头看看独木舟。在潮水作用下独木舟走的很快,等到45走上沙滩再回头时,就已经变成了远处落日上一个小小的黑点,倒影在水面上拉的老长,就像一根线。

据说人类的心理治疗里有一种正念疗法,就是脑海中想象着把什么让其痛苦的东西具象化,然后送到远方以至于看不见的地方。某种程度上似乎45也在做类似的事情,将自己的过往以这种方式送向远方直到远离自己的脑海。看着消失在远方的40,45终于还是太累了跌坐在了沙滩上。远处的落日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边沿了,照在45的脸上,让那冷白的肤色也有了一丝暖意。直到太阳收敛了最后的光辉,沙滩,海洋,还有空间里的45,一切都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这片电子空间也彻底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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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嗨,45!”

?!?!!

并不是德尔或者希尔的声音,而是那个本来应该消失的身影。45一开始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然而再次醒来睁开眼睛,眼前并不是天花板,仍然是那心智空间里的碧蓝天空。灰色长发的少女的脑袋挡在了自己的视线中。

难道自己还没有摆脱出来?

45确信自己是被困住了,被自己的心智困住了。自己之前已经亲手送走的40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看上去还没有任何的异常,活泼,灵动,一切都像之前那真实的40那样。

到了这一步45绷得最紧的那根线已经到了断裂的边缘。杀死一次就算了,难道还要无数次的重复么?

45记得在很久以前有个电影里就是主角被困在虚幻的轮回空间里的故事,无论主角做什么都无法摆脱。而现在45也陷入了类似的困境中,自己被这过去的回忆纠缠着束缚着,哪怕时间上空间上有了那么远的距离,可能那具死去的躯体早都变成铁血人形零件又被回收了不知多少,自己都不能摆脱那段阴影,如同身后的影子一样怎么也摆脱不了,在落日下渐渐拉长几乎能把她吞没……

或者说,那是不是本身就是构成如今的自己的一部分,没有了她,自己可能也不是这样的自己?要是之前45肯定不会往这个方向去想,但是事到如今那些靠谱的假设一一排除,剩下的可能再怎么离奇也不得不考虑了。

然而这段时间45就直勾勾的往前看着海面,眼神的焦点落在了海天线的远方。45过了老半天才意识到自己愣神了,可40却也只是坐在旁边安静陪着她,甚至拍拍自己之类的动作也没做。

“啊抱歉刚才我想点事情,那个……”

“没事的45,没有不舒服的就好。”40恰到好处的化解了45的尴尬,不然光是找借口又让她想半天。40似乎也没有之前两次被杀的记忆,还是把45视为自己最紧密的姐妹。

可是45又一次得杀死40,更糟糕的是,相比于之前,45完全看不到尽头何在,似乎只能不断的杀死40,然后重新开始新的轮回。

沉重的思绪如同枷锁拷在45的心上,虽然海边的风光仍然美好海风依然舒适,可是45完全无心欣赏。直到40提出要下水时,45一开始甚至连听都没听见。直到40拍了拍她,45才回过神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下水,45之前也承担过一些水下任务,然而这么放松没有任何约束的入睡还是第一次。相比于隔着厚厚的保暖潜水服浸没在冰冷的北海,这里的海水清澈而温暖,即使只穿着现在的泳衣也感觉不到寒冷而是宜人的清凉。

海底基本也是沙子,没有锋利的岩石,也没有其他什么杂物,偶尔还有一两条小鱼游动其中。

45的记忆里,这样的海水至少在自己所见是没有的,坍塌污染让大海早就变成了怪物的乐园,即使是近海区域那些游览的沙滩,海水也都是那种漆黑的颜色,有些区域的海水甚至还有坍塌污染连靠近都可能是危险的,更不要说游泳了。

然而意外偏偏就发生在水里。

海底虽然比较干净,然而还是有一些洗漱的水草,修长的叶子随波逐流,看上去柔软而脆弱。

40在前面,45在随后,两人在海中自由的畅游着,让海水包裹着全身,只有偶尔换气时才会把小脑袋浮出水面。要是能一直就这样融入海中那就好了,40有时候都有这样的感觉。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距离有些拉开了,即使是清澈的海水里也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然而当40再次试图换气时,却发现脚腕上猛地一拉,自己便向上游不动了。

她被水草缠住了。

这些水草随波逐流看起来不堪一击,然而实际上却坚韧异常,40几下都没有挣脱,甚至因为脚上胡乱踩水让海草缠的更乱更紧。没一会儿40的小脸就涨红了起来,她的动作也开始慌乱起来,双手从上向下拼命滑动,眼睛虽然闭着但是从眉头之间分明能看出她在忍受窒息的痛苦。

45就在40不到十米的地方,但是水下能见度本来就不乐观,而且在水的阻力下40的挣扎缓慢很多,甚至还显示着诡异的优美,不少的溺水事故都是他人在场但是根本没有发觉的情况下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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